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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七章 給我個說法

    見閃清舞請燕皇爲她做主,赫雲舒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個閃清舞,果然是憋不住了。她倒要看看,這閃清舞今日要如何讓燕皇爲她做主。

    聽閃清舞如此說,燕皇正色道:“清舞公主,你且說說,是怎麼回事?”

    閃清舞兩眼一擠,帶出幾滴淚來:“大渝陛下明鑑,清舞仰慕大渝聖德,跋山涉水自大蒙迢迢而來,本以爲大渝民風淳樸,卻誰知……”

    說着,她哭出聲來,肩膀一聳一聳的。

    素來,女子垂淚最能惹人憐惜,雖說柔弱的女子在這一點最爲精通,可殊不知,外表剛強颯爽的女子落起淚來,卻是愈發讓人揪心。畢竟,能讓剛強的女子都落淚,那該是何等委屈的事情?

    眼下,看到垂淚的閃清舞,赫雲舒便有此感。只不過,她心裏很清楚,這不過是鱷魚的眼淚罷了。很快,這閃清舞就會現出鱷魚的本相。

    燕皇聽到這話,不禁變了臉色,沉聲道:“你且說說,發生了何事?”

    閃清舞擡手拭淚,哀聲道:“昨日,清舞仰慕大渝京都的繁華,便想着出門走走,無意中便進了一間首飾鋪子。清舞驚詫於大渝巧匠的技藝,便看中了一支步搖,想要將其買下。孰料,有一惡女不由分說地搶走了清舞手中的步搖,還刺傷了我。清舞是大蒙的公主,豈能容忍如此對待?我的隨從不依,想要討個公道,誰知,竟招來那惡女的家僕連番毆打。這也就罷了,末了,那惡女還串通店家,說清舞毀了他店裏的東西,敲詐了清舞數十萬兩白銀。這惡女如此行徑,清舞倒要問一句,大渝陛下您是管,還是不管?”

    閃清舞這話,最後幾乎是在質問了。

    聽罷,燕皇臉色劇變,他一拳砸在面前的桌案上,道:“京畿重地,天子腳下,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京兆尹何在?”

    馮常心驚膽戰地站起身,跪在地上,連聲說着有罪。

    燕皇怒而起身,道:“馮常,你這京兆尹是怎麼當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大渝京都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說該怎麼辦吧?”

    馮常磕頭如搗蒜,道:“微……微臣定當全力以赴,找出刺傷公主之人,聽後陛下發落。”

    這時,火夏起身上前,道:“陛下,此事不過是小妹與他人之間的爭執,無須驚動京兆尹。依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聽他如此說,燕皇深感意外,眼神在火夏身上多停留了幾分。

    閃清舞聽了,卻是不依道:“皇兄,此事事關我大蒙的顏面,也事關大渝的風氣,斷不能就這麼算了!”

    火夏回身,眸光冷厲。

    閃清舞索性扭過臉,不再看他。

    火夏拽她回去,她卻無動於衷。

    見狀,燕皇開口道:“也罷,朕今日就給清舞公主一個公道,只要查出了此人是誰,朕必不輕饒。”

    聞言,閃清舞看向了燕皇,道:“大渝陛下,也無須這位大人再去查探。清舞不才,已經發現了此女。此女乃是您朝中的重臣之女,不知陛下您準備如何處理此事?”

    “是誰?”燕皇怒喝道。

    平白因爲這麼一個女子被人質疑民風不良,燕皇的心裏,燃着一股熊熊的怒火。

    聽燕皇如此說,閃清舞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得意,爾後,她轉過身,凌厲的眼神在衆臣的臉上一一掃過。

    衆人無不心驚膽戰,有女兒的人家紛紛想着是不是自家女兒無意間惹到了這位大蒙公主,一時間心裏都有點兒忐忑。

    最終,閃清舞探究的目光在赫明城的身上停了下來,她揚起受傷的手,指向了赫明城,道:“就是他的女兒!昨天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就跟在那個女人身邊,那個女人還叫他父親。”

    閃清舞說完,衆人紛紛看向了赫明城。

    然而,赫明城只是端端地坐在那裏,雖然面對着閃清舞的指責,卻是毫不慌亂。

    見他如此,閃清舞轉過身,對着燕皇微施一禮,道:“求大渝陛下爲清舞做主!”

    燕皇幽深的目光看向了赫雲舒,赫雲舒擡頭,坦然地與他對望,眸色淡然。

    事已至此,燕皇自然要拿出一個態度,他面帶薄怒的看向了赫明城,道:“赫明城,此事,你有何話要說?”

    赫明城起身,衝着

    燕皇躬身施禮,爾後說道:“陛下,正所謂偏聽則信,兼聽則明。此事,微臣也有話要說。”

    “講!”

    “是,陛下。昨日,微臣陪小女出去買些東西,進了一間首飾鋪子,小女挑中一個步搖之後,卻被清舞公主奪走,還劃傷了婢女的手。小女與清舞公主講理,她便出口傷人。微臣想着不管對方是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出面調停,做主將步搖贈與清舞公主。誰知,清舞公主竟然毀了那步搖,還要命隨從責打微臣等人,若不是有義士經過,路見不平,只怕微臣和小女性命休矣。”

    赫明城說完,閃清舞冷笑一聲,道:“哼,你知道陛下會責怪於你,自然是信口雌黃,急着爲自己脫罪。還請陛下慧眼識察,一定要爲清舞做主!”

    燕皇見狀,輕咳一聲,道:“你二人各執一詞,讓朕如何決斷?”

    閃清舞將受傷的手揚得高了一些,道:“陛下,清舞的傷,自是最好的證明。若如這位大人所言,清舞咄咄逼人,那這傷,該作何解釋?”

    燕皇微微皺眉,看向赫明城的眼神帶上了幾分不悅,也是,你說人家欺負你,可人家反倒受了傷,這說不過去啊。

    見狀,赫雲舒正欲以銘王的身份開口,說些什麼,便聽到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自朝臣的席位中響起:“陛下,這傷,是清舞公主傷人不成,反倒傷了自己。”

    衆人循聲看去,只見出聲的是左都御史包明剛。

    看到他,燕皇皺皺眉,道:“包愛卿,昨日你也在場?”

    包明剛走出席位,衝着燕皇躬身施禮,道:“回陛下的話,昨日內人帶小女出門置辦首飾,恰巧目睹了此事。昨日,是清舞公主咄咄逼人,搶了雲舒郡主的首飾,還揚言要打人,至於清舞公主手上的傷,則是她要攻擊雲舒郡主之時,手碰上了雲舒郡主手中的簪子……”

    “你胡說!”閃清舞怒吼出聲,神情暴怒,她揚手指向包明剛,“你這人好生無禮,竟然顛倒是非,明明是她故意傷本公主的!”

    說着,她眼角的餘光一直注意着燕皇的臉色,可她說完,燕皇並未生氣,卻是笑了。

    閃清舞心存疑慮,轉身看向燕皇,道:“陛下,您爲何發笑?”

    “清舞公主有所不知,這位包大人身居左都御史之職,性情剛正不阿。若要他說謊,那可是連大羅神仙都不能辦到的事情。”

    衆人亦是一笑。

    誰不知道這包明剛素來剛直,絕不做有違本心的事情。他這人最愛較真,有一次彈劾一個陛下的寵臣,陛下有心網開一面,被這包明剛當面駁回。爲這,陛下生了好大的氣,險些下旨殺了他。可人家呢,就是梗着脖子,決不讓步。這樣的一個人,想讓他說謊,別說沒門了,連窗戶縫兒都沒有。

    一時間,衆人皆知,是清舞公主說了謊。

    看着這一幕,赫雲舒嘴角微揚,看來是父親留了一手。怪不得他昨天堅持要把步搖給清舞公主,原來是認出了包明剛的夫人在場,而他又料準了以閃清舞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甘休。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包明剛如此剛直,他的夫人又會差到哪裏去呢?如此,包夫人目睹了這一幕,又怎會無動於衷呢?

    赫雲舒不覺嘴角含笑,她這父親,可真是老謀深算啊。如此,她倒是省事兒了。

    一時間,趾高氣揚的清舞公主落了敗,她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煞是好看。

    就在她得到閃驚雷的暗示,想要坐回座位的時候,只見那包明剛神色肅然,道:“陛下,微臣斗膽,要彈劾清舞公主。”

    聞言,閃清舞急了:“本公主是大蒙的公主,不是你大渝的臣子,哪裏輪得到你來彈劾?”

    包明剛的背挺得直直的:“公主此來,爲的是和親。既是和親,便要在我大渝尋個夫婿嫁了,正所謂出嫁從夫,公主以後便是我大渝的臣民。微臣身爲左都御史,上至皇族,下至臣子,皆可彈劾。”

    回答完清舞公主的話,他跪向燕皇,正色道:“陛下,清舞公主仗勢欺人,欺我大渝郡主,此乃罪一;御前答話,清舞公主隱瞞事實,混淆視聽,此乃罪二,還望陛下明斷。”

    聽罷,燕皇心中大喜,第一次覺得這個茅坑裏的石頭包明剛這般可愛。然而,他喜色未露,倒是佯裝得面色肅然,道:“嗯,這是個問題。”

    頓時,閃清舞心中警鈴大作,暗覺不妙,就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看到了赫雲舒。瞬時間,一個計策在腦海中慢慢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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