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隨風是他們所親近的人,所以他們纔會對他表現得如此善意。
也正是因爲如此,百里星宇說確認他不是隨風,穆七纔會如此詫異。
原本他以爲,他們都把他認作了隨風的。百里星宇看了看穆七,道:“我是百里世家的人,你是我姐姐的心上人,對於你的脈象,我最熟悉不過。我們百里世家的人,是可以憑藉脈象來認人的,但是你的脈象,和
隨風完全不同。一個人的脈象,是沒辦法改變的。所以我才確認,你不是隨風。”
穆七聽了,點了點頭,道:“你是個明白人。我的確不是隨風。”
百里星宇看着穆七的臉,道:“你或許不是隨風,但是你與他,應該有些聯繫。”
“這話怎麼說”穆七詫異道。
百里星宇搖了搖頭,道:“說不出原因,只是有這麼一個直覺罷了。這世界上,不會有無緣無故就這麼相同的一張臉。”穆七也是搖頭,驀地笑了:“怎麼,你懷疑他與我是孿生兄弟麼沒這個可能的。我的家離這裏很遠,是你們從未涉足過的。我們那裏的人,也從不會到這裏來。我只是一
個例外罷了。”
“哦,這樣啊。”百里星宇若有所思道。
穆七點點頭,然後藉着身體的掩護指了指燕凌寒,道:“你們該告訴那個人,我不是隨風。”
“我會的。”百里星宇應道。
之後,百里星宇起身離開,去找小靈毓和小恭讓玩兒。
這裏雖然有許多兇險的動物,但是也有許多奇花異草。
百里星宇一邊憑藉對醫書的記憶尋找相應的藥草,一邊用確認無毒的花朵給小靈毓編花環,倒也算是充實。
這時,燕凌寒找了來,他沒有去抱兩個孩子,而是徑直看向了百里星宇,道:“我看到你和隨風說話了,你們說了什麼”
“那不是隨風。”百里星宇篤定道。
“不,他是。”燕凌寒亦是如此的篤定。
之後,百里星宇看了看燕凌寒,道:“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話,爲何要來問我”
“多瞭解一些總是好的。”
“沒說什麼,閒聊天罷了。”
聽到這個回答,燕凌寒轉身就走了。
這一日下午,孩子們在密林裏玩耍,赫雲舒陪在一旁。
而燕凌寒自己坐在樹屋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天很快就黑了,喫過晚飯之後,燕凌寒和暗衛們一起收拾了東西,去樹屋裏歇着。
沒過多久,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密林裏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先是夜梟的叫聲,之後就有猛獸在下面走動的痕跡。
對於這些,小靈毓和小恭讓都很好奇,就把窗戶推開了一條縫,朝着下面看去。
夜色中,野獸的眼睛亮得嚇人。
“它們的眼睛,比夜明珠還要亮呢。”小靈毓感慨道。
小恭讓點點頭,認可小靈毓的話。
待他們看夠了,也就上牀歇息了。
&nb
sp;這一晚,野獸的叫聲並未擾了兩個小傢伙的睡眠,他們依舊睡得香甜。
她猛然起身,發現燕凌寒站在窗口。
他把窗戶全打開了,此刻他看着的,是穆七所住的樹屋。
“夫君。”赫雲舒輕喚道。
燕凌寒回過頭,看向赫雲舒,道:“我睡不着,就起來了。”
“嗯。不過,夫君,這裏有毒蚊子,你這麼開着窗戶,它們會進來的。”
燕凌寒後知後覺地應了一聲,然後關上了窗戶。
但是,他依然沒有到牀上來,依舊站在窗口,不知在想些什麼。
赫雲舒忍不住喚道:“夫君。”
黑暗中,燕凌寒嘆了一口氣,道:“以往,他就是這麼守着我的。那麼現在,該由我守着他了。這裏蛇蟲鼠蟻甚多,我擔心他。”
赫雲舒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到了現在,燕凌寒依舊認定穆七就是隨風,這讓她覺得有幾分無力。
一個人根深蒂固的看法,是很難改變的。這時,燕凌寒開口,喃喃道:“以往的夜裏,他總要守在我房間附近保護我。我說了他許多次,他都不聽,我知道,對於別的暗衛,他都不放心,總覺得要親力親爲纔好。
他爲我做了許多,但是,我爲他做的,總是有限。”
赫雲舒一時無言,只靜靜地聽着燕凌寒的訴說。
“他失蹤以後,我總是在想。如果那一次他能夠自私一點,就留在百里世家,與百里姝成親、生子,也就沒有現在的事情了。只是,時光總是不能倒流。”
燕凌寒的聲音裏,含着無數的傷感。
“他是不願意離開你。你們做了許久的兄弟,他離不開你,你也離不開他。”赫雲舒說道。
“所以,我找到了他,就再也不希望他出事了。”
這一刻,赫雲舒終於透徹地理解到,對於隨風,燕凌寒的心裏是有執念的。
他們之間的情誼太過深厚,從前相聚在一起的時候或許沒有察覺,但是一旦分離,這份原本深厚的情感就會變成無盡的回憶。
回憶無盡蔓延,從前深厚的情誼就會變成執念。
想到這些,赫雲舒說不出穆七不是隨風的話。
她知道,那些話就像是冰水,會澆透燕凌寒的心,讓他無法承受。
於是,赫雲舒沒有說這些,只是說道:“如果你覺得是,就再觀察看看。時間久了,會有結果的。”
燕凌寒點點頭,道:“我已經讓人給百里姝送信了,想必過不了幾日,她也會過來。”
赫雲舒有些愕然,沒有料到燕凌寒的動作這麼快。
只是,讓百里姝來了,也不過是多一個傷心人罷了。
但這些話,赫雲舒知道,燕凌寒是聽不進去的。
就這樣,燕凌寒和暗衛們都在樹屋裏住了下來。
暗衛們有各自要忙的事情,而燕凌寒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明裏暗裏地觀察穆七,尋找穆七身上任何一點和隨風相似的地方。
很快,五天的時間就過去了。第六天,百里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