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只是京中百姓很欽佩她的所作所爲。
而現在,拜訪廖思敏的人,多是達官貴族中的年輕子弟。
甚至,廖思敏在京城最繁華的大街上買了一處院子,對外說是想要好好領略一下大渝京城的繁華。
她那門外,拜訪的人就沒有停過。
而且,京城中流行的風向也漸漸發生了變化,這些個京中女子崇尚的不再是奢華繁複之美,倒是爭相效仿廖思敏的妝容,力求簡潔。
一時間,廖思敏成了整個京城之中的熱門人物。
這一切,燕凌寒和赫雲舒都看在眼裏。
對此,燕凌寒嗤之以鼻:“這廖思敏,倒是一個操控人心的高手。”
赫雲舒笑笑,並不說什麼。
這一日,安淑公主帶着她的兒子云竹來了,談論的也是廖思敏。
不過,對於廖思敏,安淑公主並不感冒,只是很疑惑的問赫雲舒:“皇嬸,這位姓廖的小姐是不是不大對”
這時,正拿着葡萄低頭逗雲竹的燕凌寒擡起頭,說了一句:“還行,沒太隨你父皇。”
安淑公主一臉疑惑的看向赫雲舒,道:“皇嬸,我皇叔這話是什麼意思。”
“哦,我收回剛剛那句話,你還是很隨你父皇的。”
這話,安淑公主更是聽得一頭霧水,一臉的困惑不解。
赫雲舒抓了一個蘋果扔過去,道:“哪兒來那麼多話,帶雲竹去外面玩兒”
燕凌寒接了蘋果,轉手抱着雲竹就往外走。
臨到門口的時候,他轉過身看向赫雲舒,叮囑道:“娘子,我侄女傻,勞煩你好好教教她。”
瞬間,安淑公主一臉黑線,這下她可算是明白了。她這位素來嘴毒的皇叔,是在說她傻,哦,不對,是說她和她父皇都傻。
察覺到這一點,安淑公主整個人都不好了,噘着嘴看向了赫雲舒。
赫雲舒瞪走了燕凌寒,轉而看向安淑公主,道:“安淑,你皇叔這個人說話,素來是不過腦子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安淑公主皺皺眉,道:“可是,我覺得我皇叔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我的確是不大聰明。不過,這廖思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總覺得,她的出現和所做的事情不大對勁
兒。可我想了好幾天,也只是覺得不對勁兒,卻是想不出不對勁兒在哪裏。”赫雲舒莞爾一笑,道:“你怎麼不聰明我看是聰明得很呢,如今京城之中許多人都沒有這份機警,可你有,還察覺到了。單單是這一點,就勝過許多人了,所以,你實在
不必妄自菲薄。”
聽到赫雲舒這樣說,安淑公主眉心一跳,道:“皇嬸,聽你這話裏的意思,這廖思敏,的確是意圖不軌。”
“倒也說不上是意圖不軌,但的確是居心不正。”
“皇嬸,說說看。”
赫雲舒點點頭,道:“安淑,你不妨想想看,她捐出這一百萬兩黃金,目前得到了什麼”
“對,換言之,她是在收買人心。”赫雲舒一語中的,點明瞭問題的中心。
安淑公主如夢初醒,她瞪大了眼睛,道:“這個商賈之女居然想要收買人心,她、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想想看,如果一個人擁有了極好的名聲,就算是她做了什麼壞事,會有人將這壞事聯想到她身上嗎”
聽到這個,安淑公主很是激動,她拍了一下桌子,道:“這個女人,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赫雲舒看向安淑公主,循循善誘道:“要看一個人的意圖,那你就要看看,這個人缺什麼。”“缺什麼她廖思敏是關中首富之女,且是獨女,聽聞她又是個頗有手段的,那麼日後這廖家的財產,都是她一個人的。財富她自然是不缺的,而一個人一生所求,除了財
富,便是”
後面那兩個字,安淑公主沒有說出來,而是看向了赫雲舒,想要從她那裏獲得一些支持。
赫雲舒衝她點了點頭,道:“安淑,你想得沒錯。”
“果然,這個女人想要地位。沒錯,在咱們大渝,商人的身份的確是不怎麼高,再說錢財來得容易,去得也容易,可一旦擁有了穩固的地位,卻是可以安享多年的。”
說完,安淑公主又八卦地補充道:“皇嬸,眼下這麼多達官貴人拜訪她,你說,她會看上誰”
赫雲舒笑笑,道:“要看一個人想要得到什麼,就先看她付出了什麼。一個人付出的東西,總是和她想要得到的東西相稱的。”
安淑公主順着赫雲舒的思路往下說:“要說這廖思敏付出的,便是那一百萬兩黃金,可謂是付出不少。”“對。我調查過,即便這廖家是關中首富,可要拿出這一百萬兩黃金,也得是十年經營所得。廖思敏所爲,自然不是一意孤行,是得到了整個廖家家族的支持。想想看,一
個家族願意拿出十年經營所得,想要得到的,會是什麼”“那一定不會是一些低微的地位。”安淑公主篤定道,之後,她又自言自語地分析道,“可是,如今上門拜訪廖思敏的,沒什麼真正的權貴。再者說,京城之中嫁娶之事,最
是看重門第。真正的權貴之家,是看不上廖思敏這樣的商賈之女的。”
赫雲舒接着說道:“這廖家願意拿出十年經營所得,所求的也不會是那些稍縱即逝的地位,必得是一些能夠世襲的。這京城之中,能夠世襲的地位,可沒幾個。”
安淑公主一拍腦門兒,道:“對啊,能夠世襲的,要麼是國公府,要麼是侯府,再要麼,就是王府了”
說到這裏,安淑公主不知怎麼就咬到了自己的嘴脣,疼得她直吸涼氣。等到她緩過神來,就發現她的皇嬸赫雲舒的臉上,不知何時,竟是染上了一層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