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以爲自己走不到那一步,換言之,她仍然是有退路的。”
燕凌寒仔細一想,覺得赫雲舒的話是對的。
一個人在有退路的時候,的確不會陷入崩潰的狀態。
隨後,赫雲舒看向守在天牢門口的士兵,問道:“禁軍可曾帶人過來”
那士兵搖了搖頭。
赫雲舒點點頭,沒再問什麼。
很快,二人坐上馬車,回銘王府。赫雲舒分析道:“眼下廖思敏的那些人並未被帶到天牢來,那麼她並不知道她的人誰被抓了,誰沒有被抓,但是她依然覺得自己有後路,也就只有一種原因,她早就安排好了退路。去金鑾殿建議皇兄讓我去大魏說和是她的第一條路,派人去銘王府抓人是她的第二條路,但是,她還有第三條路,這條路,是足以讓她安然無虞的。唯有如此,
她纔會如此鎮定。”
“會是什麼呢”燕凌寒嘀咕道。
赫雲舒亦是不知,她只問道:“依着皇兄的性子,此刻必然已經下令去關中廖家拿人了吧”
“是,他已經派人去了。”
“那就好。我們靜觀其變就是。”說着,赫雲舒附在燕凌寒的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
燕凌寒一愣,繼而點了點頭,道:“好,我會讓人注意的。”
爾後,赫雲舒並未說什麼,只靠在燕凌寒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燕凌寒攬着她的肩膀,好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一路上,馬車晃晃悠悠,在這微微的晃動中,赫雲舒漸漸睡着了。
到府中的時候,燕凌寒命人拿來毯子蓋在赫雲舒的身上,然後抱着她下了馬車。
眼下已經是暮秋了,天氣中有着濃重的涼意,他抱緊了她,不讓這涼意侵擾她半分。
在他們的院子門口,燕凌寒碰到了探頭探腦的兩個小傢伙。
燕凌寒衝他們努努嘴,示意他們赫雲舒睡着了,讓他們不要出聲。
兩個小傢伙很乖巧地沒有出聲,躡手躡腳地跟進了院子。
到了屋內,燕凌寒很小心地將赫雲舒放下,然後輕手輕腳的出門,蹲下身子一左一右抱住了兩個孩子,道:“你們兩個不睡覺,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夜色中,在檐角燈籠的照耀下,小靈毓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像是有星星落進了她的眼睛裏。她放低了聲音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悅耳:“父王,明天我們還去山上嗎”
燕凌寒反問道:“去啊,爲何不去”
小靈毓這才如釋重負地笑了,道:“那就好。看你和母妃出門了,我和哥哥還以爲你們有事情要做,明日不能不出門了呢。這下好了,我們都放心了。”
燕凌寒伸手點了點小靈毓的鼻尖,道:“你這小鬼頭,父王既然說了,
兩個孩子歡快的應了,又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怕自己的聲音太大,吵醒了赫雲舒。爾後,又帶着滿臉的笑跑開了。
目送他們離開,燕凌寒轉身進屋,關上了門。
屋內,琉璃燈映出了這一屋子的暖意融融,燕凌寒看着已經睡熟的赫雲舒,忍不住笑了。
他情不自禁地走過去,仔細地看着她的睡顏。
這時,赫雲舒翻了個身躺好,道:“要睡覺就來睡覺,偷看我做什麼”
燕凌寒啞然失笑,道:“你呀,還是這麼警惕。”
赫雲舒笑笑,拉着燕凌寒躺好,道:“趕緊睡吧。明日還有的累呢。”
燕凌寒朗聲大笑,然後抱住了赫雲舒,一夜安眠。
第二日一大早,二人帶着孩子們喫過飯,便坐着馬車出門了。
一路上,他們都可以聽到外面人們的議論聲。原本,百姓們真的以爲大魏陳兵邊境,一個個都是提心吊膽,生怕戰火重燃,好不容易過上的好日子又沒了,眼下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都在銘王和銘王妃的妙計之中,他
們也就放心了。
於是一路上,他們聽到的都是百姓們對於他們的讚歎聲。
這樣的事情,赫雲舒和燕凌寒早就習以爲常了,隨便聽聽也就過去了。
兩個孩子卻是支起了耳朵,貼着馬車壁仔細聽着,生怕錯過隻言片語,就差沒讓車伕停下來聽個夠兒了。
出城之後,這樣的聲音就沒了。
兩個孩子這才安靜地坐下,看向赫雲舒二人的眼神要多崇拜有多崇拜。
赫雲舒覺得好笑,道:“你們兩個幹嘛這麼看着我和你父王,難道是第一天認識我們”
小靈毓連連點頭,道:“母妃,我實在是想不到,你能做成那麼大的事情”
“對啊,還有父王。原本我以爲父王也就做做飯,訓訓人呢。”小恭讓也跟着附和道。
燕凌寒覺得好笑,道:“身爲你們的父王,我可不就是做做飯,訓訓人嘛。至於別的事情,不過是順帶着就做了。”
縱然他這麼說,兩個孩子對於他的崇拜卻沒那麼容易就消失。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他們終於知道,他們的父王,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相反,他很不簡單。
這麼想着,小恭讓和小靈毓互相看了一眼,在這一刻,無聲之間,似乎一個無形的盟約已經達成了。
瞧着這二人之間微妙的互動,赫雲舒笑道:“你們倆這眼神,很有內涵啊。”
小靈毓笑着歪進赫雲舒的懷裏,道:“母妃,這是我們的祕密。你就算是看出來了也不可以說出來。”
赫雲舒故作不知,道:“我可什麼都沒看出來啊。”
“沒看出來就最好。”小靈毓笑嘻嘻道。
小恭讓看着自己的妹妹,隱約覺得她也太好糊弄了。一家人歡聲笑語,很快就到了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