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都要被扣上叛徒的帽子,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那些兵士,都是與他一起上過戰場,浴血奮戰過的,燕凌寒不希望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發生意外。
所以,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燕凌寒大步出門,飛奔上馬,趕去京郊的軍營。
燕凌寒一騎絕塵,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距離軍營尚且有一段距離,燕凌寒就聽到了那震天的聲音,那是將士們的喊叫聲。
聽到這個聲音,燕凌寒的心情愈發急促,他再次夾緊馬腹,狂奔向前。
就這樣,他揚鞭策馬,以迅疾的速度衝進了軍營之中,出現在衆人面前。
原本,軍營之中,一片喧譁。
可就在燕凌寒出現的瞬間,全場頃刻間鴉雀無聲。
原本喧鬧的將士們都看向了他,這個騎在棗紅色的駿馬之上,一身黑衣的冷峻男子。
他,是他們心中的神!
燕凌寒也停了下來,騎在馬上看着他的數萬將士。
此刻,所有的兵士都在,黑壓壓的一片,延伸去很遠很遠。但是,他熟悉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他們是與他共同奮戰過的兄弟。
燕凌寒握着繮繩的手漸漸攥緊,這一刻,他喉嚨艱澀,突然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將士們卻很快反應過來,一個個跪倒在地,恭敬道:“銘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聲音,是將士們發自肺腑吼出來的,可震蒼穹!
燕凌寒翻身下馬,一躍而上到了最前面那高高的點將臺上,他站在那裏,向下看去,身上黑色的燙金王服隨着疾風獵獵作響。
他面色冷峻,揚手向前,這是他們都懂的手勢,瞬間,衆位將士安靜下來,平靜的看着燕凌寒。
現場,再次變得安靜起來。
燕凌寒一邊環視全場,一邊朗聲開口,道:“十年來,我們共同浴血沙場,情誼無限,如今我想要功成身退,怎麼,你們不允許?”
有將士激動地上前,大聲道:“主子,您是我們的統率,您走了,我們怎麼辦?”燕凌寒微微笑了,神色柔和:“你們須得明白,你們是大渝的將士,不是我燕凌寒的將士。供養你們的是大渝的數萬百姓,不是我燕凌寒。我走了,高將軍來了,他亦是我
們共同奮戰過的兄弟,是可以信任的。”
“可是……”
“沒有可是。我是爲戰爭而生的人,這十多年來我都在征戰殺伐。如今天下平定,不再需要我。趁着這個時候,我去享受一下生活,是最好的結局。”
“可,可我們捨不得你!”這句話,喊出了衆位將士們的心聲。
燕凌寒笑了笑,道:“胡說什麼呢?我是走了,又不是死了,日後若想再見面,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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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將士們低下頭,情緒漸漸變得平穩起來。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高崇德闊步上前,道:“還是你有辦法,你看,你一來,局面就穩定了。”
燕凌寒轉臉看向高崇德,目光如炬:“高大鬍子,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難道你以爲,我看不出你是故意的?”高崇德一愣,的確,他就是故意的。對於燕皇讓他來做這十萬親兵的統帥,他是不願意的。在他看來,這十萬親兵,只屬於燕凌寒,也是燕凌寒,將這默默無聞的十萬親
兵,打造成聲威赫赫的大渝第一強兵。
除了燕凌寒,沒人有資格統率這十萬大軍。哪怕是他高崇德,也沒這個本事。但是,聖意不可違。所以,他只能故意縱容將士們發泄自己的情緒,爲的就是讓燕皇知道,這十萬親兵離不開燕凌寒,也是想讓燕皇的心中有所忌憚,不敢將燕凌寒怎樣
。
被燕凌寒戳穿之後,高崇德面色冷肅,道:“最近一段時間的傳言,你當真不知嗎?”
“我知。”
高崇德急了:“你既然知道,怎麼還敢交出虎符?”
“你也說了,只是傳言而已。既是傳言,又怎能相信?而且,我覺得,皇兄不會害我。”
高崇德跺了跺腳,咬牙切齒道:“事到如今,怕也只有你這般天真了。我真是不明白,在行軍打仗上,你原本是那麼通透的一個人,怎麼到了這兒,就糊塗了呢?”
“我並非糊塗,而是有所堅信。罷了,此事無需再提。命人準備午飯吧,今日我要在這裏,和將士們共飲、共醉。”
見燕凌寒如此堅持,高崇德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他從來都知道,燕凌寒是一個主意堅定的人,但凡是他決定的事情,沒有更改的可能。
可是,這眼下的局勢……想到這裏,高崇德靠近燕凌寒,狠心道:“你放心,這十萬親兵在我手裏,與在你手裏是一樣的。但凡是你有什麼不測,我必帶兵反了。大不了,我帶兵擁護你稱帝,也好
讓他瞧瞧,沒了你,他什麼都不是……哎呀!”
高崇德的話尚未說完,就被燕凌寒攥住了手腕。
燕凌寒的力道極大,疼得高崇德齜牙咧嘴。
燕凌寒警告道:“你若敢做出這種不忠不義之事,我第一個不原諒你!”
“可……”
“沒有什麼可不可的,記住我的話,我將這十萬親兵交給你,是讓你保家衛國的,不是爲了私人恩怨胡亂利用的。”
“好好好……”高崇德慌忙告饒,他毫不懷疑,他若是再不示弱,這隻手就廢了。
燕凌寒這才鬆開了他的手腕,吩咐道:“快些命人將好酒好菜擺上來,今日,我是要痛飲的!”
這一日中午,燕凌寒在京郊大營,與十萬親兵痛飲美酒,好不快哉!
這裏的消息,自然瞞不過宮中的燕皇。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他竟是笑了,用莫名的口氣說道:“看來,朕這個皇弟,本事是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