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是無法想象,若是那些朝臣看到此情此景,該會是何等的驚愕?
歷來,朝臣都以爲皇后該是端莊威嚴的,但是誰又能夠想到,這堂堂的皇后還會上樹呢?
還有這皇子和公主,歷來是被嚴厲管教的。就算是以往驕縱蠻橫的安淑公主,也不曾做出翻身上樹這等在旁人眼中看來極爲出格的事情。
想到這些,燕凌寒不禁笑了。
不愧是他的妻兒,行事就是這般的與衆不同。
燕凌寒微微一笑,趁着赫雲舒不注意的時候一躍而起,悄無聲息地到了她的身後。
這突然的動靜讓赫雲舒腳下不由得一滑,就在她心中暗道不妙的時候,整個人卻落進了燕凌寒的懷裏。
回身瞧見是他,赫雲舒嗔道:“你是故意嚇我的,是不是?”
“娘子若是這樣想,那可就太誤會我了。”說着,燕凌寒一臉的委屈。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似乎很享受此刻的感覺。
“我還要摘花呢。”
燕凌寒看了看赫雲舒手裏已經摘到的花簇,道:“你摘的這些,明明還沒有開花,還是花骨朵。”
赫雲舒伸手向後,點了點燕凌寒的額頭,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槐花要未開時的纔好喫。”
“這個、能喫?”燕凌寒錯愕道。
赫雲舒回身瞧了燕凌寒一眼,道:“你不要這樣少見多怪好不好?這東西本來就能喫。而且還很美味。”
“是麼?”對此,燕凌寒將信將疑。
赫雲舒打了一下燕凌寒放在她腰間的手,然後看向了小恭讓,道:“恭讓,給你父皇普及一下常識。”於是,正在採摘槐花的小恭讓暫時停止了手裏的動作,看向了燕凌寒,小學究一般侃侃而談道:“槐花性平,無毒,有清熱、涼血、止血之效,久食可強身健體。食之可做
茶飲、可做粥飯,亦可蒸而食之。”
聽小恭讓說完,燕凌寒一臉訝然:“你從哪兒知道這麼多有的沒的?”
“書上啊。”
“驚訝吧。”赫雲舒湊在燕凌寒的耳邊,悄聲道,末了,她還不忘補充道,“而且,他還看了關於驗屍的書,看出來秦阿大是自殺的。”
燕凌寒着實喫驚不小,他拍了拍小恭讓的肩膀,道:“不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聽到燕凌寒的誇獎,小恭讓忍不住笑了。
一旁,小靈毓忍不住撇了撇嘴,道:“父皇,你怎麼不誇我?”
燕凌寒打量了一下小靈毓近來愈發圓潤的身體,道:“誇你什麼?誇你喫的胖麼?”
瞬間,小靈毓表示不想和她這父皇說話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見狀,赫雲舒打了燕凌寒一下,道:“你啊,就不能好好說話。”
聽罷,燕凌寒分外委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覺得,我已經好好說話了啊。”
赫雲舒索性不再理他,和兩個孩子一
起繼續採摘槐花。
這一日的午飯,當真是一桌實實在在的槐花宴。
一家人喫完之後,脣齒留香,渾身舒泰。
飯後,兩個孩子回了自己的宮院睡午覺,燕凌寒則抱着赫雲舒,相擁而眠。
時光靜謐,燕凌寒抱着赫雲舒,睡得格外安穩。
午後,赫雲舒醒來的時候,燕凌寒已經去勤政殿處理政務了,而她派出去查探消息的暗衛,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暗衛稟報道,那一晚去見秦大力的人,並未查出什麼端倪。倒是秦大力後來去的那個酒樓上,他所在的雅間隔壁是有人的。但是,一日之中,酒樓裏來來往往的客人很多
,眼下又過去了幾日,酒樓裏的夥計對於隔壁雅間裏的客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找起來並不容易。
不過,暗衛已經吩咐過酒樓裏的人,若是那一日的客人再次上門,一定要留心。
同時,暗衛也留了人在那個酒樓,就是爲了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聽罷,赫雲舒點點頭,道:“你做得很好。”
現在看來,也只能靜等消息了。
第二日,果真有消息傳來,那一日在隔壁的客人再次上門,暗衛得到消息後,很快就將這個人帶到了赫雲舒的面前。
看到這個人,赫雲舒不禁一愣,笑道:“怎麼是你?”
出現在她面前的人,是趙雲卿的弟弟,趙琰。
此刻,趙琰先是朝着赫雲舒規規矩矩地行禮,之後才應道:“沒錯,皇后娘娘,正是下官。”
赫雲舒擡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無須多禮,坐下說吧。”
見狀,趙琰也就不再拘泥於那些虛禮,坐了下來,不等赫雲舒問便說道:“那一日我有個朋友來,就在那酒樓上宴請他。對於那隔壁的客人,我倒是有些印象。”
“說說看。”
“他們剛開始的時候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後來似乎是喝醉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我在隔壁都聽得清清楚楚,因而有些不悅。”
“他們都說了什麼?”赫雲舒接着問道。見赫雲舒一直追問,趙琰暗暗覺得這件事情也是有些重要的,忙說道:“聽起來他們只是一些鄉野之人,說的也是一些發財了,遇到了貴人之類的話。其餘的人則附和其中
一人,說他從此以後必定是富貴之身,還說了些跟着他混的話。”
赫雲舒微微頷首,看來,那個說着發財了的人就是秦大力了,至於其他的人,則是恭維他。
但是,赫雲舒即便問得很仔細,還是沒能從趙琰的話裏得到更爲具體的消息。
這個事情進行到現在,似乎是進入了一個死衚衕。對手是誰,還是全然不知。
見赫雲舒臉色有些不好,趙琰便勸道:“皇后娘娘,雖然事情現在全無線索,但是您不要太過介意。興許、興許這個人壞事做多了,總有一日會露出馬腳的。”
赫雲舒搖了搖頭,道:“這件事現在的確是毫無線索,但,沒有線索,卻可以製造線索。”聽到這話,趙琰有些懵,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