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這麼想,燕皇便帶着幾分歉意開口:“丹櫻,我……”
然而後面的話,他卻是說不出了。
見他如此,孫丹櫻問道:“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說着,燕皇抱住了孫丹櫻。
孫丹櫻輕拍着他的背,道:“沒什麼的,就算是沒有這次的事情,我和他之間也要有一個了結。如今有機會見着,或許了結的時間會提前。”
“了結?如何了結?”燕皇疑惑道。
孫丹櫻含糊道:“不知道,但是,終歸是要有一個了結的。走一步看一步吧。”燕皇嘆了一口氣,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歷來與親人之間的過節是最難處理的,因爲和血緣有關,做得絕了有傷大體。可若是不疼不癢的處理,那些過分的人又總要來
挑釁,讓人煩不勝煩。這其中又沒有一個準確的度在,實在是難辦。
“你放心,只要你不想,他就不敢出現在你面前。之前我已經警告過他了,不可來打擾你,不然就免了他的寺丞之職。”
孫丹櫻點點頭,她知道,他一向是爲她考慮的。
因爲禮部有人囑咐,再加上燕皇希望一切都按照規矩來,所以晚上燕皇並不在這裏住。
第二日一早,他又早早趕來,帶着買來的熱氣騰騰的包子和豆腐腦。
孫丹櫻喫過飯後仍要去戶部衙門,燕皇說要送她過去,說話的時候卻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呵欠。
“昨晚沒睡好麼?”
燕皇揉了揉眼睛:“你不在,睡得很不安穩呢。”
“那你今晚就別回去了,住在這裏就是了。”
燕皇連連搖頭:“那不行的。禮部的人說了,這是規矩,守規矩了以後才能好。”
“你不也說過嗎?規矩都是人定的,自然就可以更改。”
“不,不能改。這樣依着習俗辦,會吉利一些,對我們的婚事好。”說着,燕皇一臉虔誠。
孫丹櫻再次被感動,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他原本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一向獨斷專行慣了,可如今爲了她,居然願意守這小小的規矩,如何能讓她不感動呢?
最終,孫丹櫻堅持不讓燕皇送,讓他留在這裏好好睡一覺。
燕皇當然不想,畢竟翻來覆去了一個晚上才見到她,這還沒見着一會兒呢她又要去戶部衙門了,如何使得?
然而孫丹櫻堅持讓他休息,並承諾這兩日忙完戶部的事情之後,就和他一起出門遊玩幾日。
燕皇這才聽話地留下,在她的房中睡覺。
孫丹櫻便含笑出門,準備去戶部。
沒料想,出門之後她看到楊氏站在她的馬車旁,滿臉的殷切。
孫丹櫻當即冷了臉:“做什麼?”
楊氏從丫鬟的手中接過一個竹籃,道:“丹櫻,這是我孃家兄弟在外面走商帶回來的新鮮的荔枝,你嚐嚐看,可甜了。”
孫丹櫻看了一眼,冷冷拒絕:“不必了。”
sp;說着,她就要踩着矮凳上馬車。
楊氏堅持道:“丹櫻,這可是好東西呢。家裏也不多,可你父親說了,就算是不多也要給你留着。這不,就讓我給你送過來了。”
孫丹櫻看向她,道:“楊夫人客氣了,這荔枝不是什麼稀罕物,我早半個月前就喫上了。再者,你這荔枝一看就是放久了,眼看着就要壞了吧,我可喫不慣。”
說完,孫丹櫻上了馬車,再不搭理她。
楊氏鬧了個沒臉,當下便覺得無地自容,提着籃子的手握得死死的。
眼看着孫丹櫻的馬車過去了老遠,她的貼身丫鬟憤憤不平道:“夫人,她也太囂張了。”
楊氏恨恨道:“她囂張是因爲有人給她撐腰!”
說罷,她將那籃子荔枝扔在地上,憤憤地朝着府中走去。
府內,孫道全正喫着早飯,楊氏走過去,一巴掌把孫道全手裏的油餅拍掉在地:“喫喫喫,你就知道喫!”
到嘴的食物被打掉,孫道全很是生氣:“一大早上的,你這是發的什麼邪火?”
楊氏坐下,將伺候的下人遣退,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孫道全,自然也免不了再添油加醋地說上幾句。
沒想到孫道全反應平平,淡定自若地拿起另一張油餅,吃了起來。
見他如此,楊氏愈發生氣,重拍了一下桌子:“孫道全,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孫道全把嘴裏的油餅嚥下,慢悠悠道:“你說,我聽着呢。”
“她怎麼能這麼對我?”楊氏控訴道。
孫道全喝了一口湯,慢條斯理道:“她是逍遙王妃,你又無誥命在身,她如何不能這麼對你?”
“好哇孫道全,如今你還向着她說話了?”
“不是向着誰,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楊氏冷笑一聲,道:“如今她全然沒把我們放在眼裏,我看啊,你想高升是無望了。”
事關自己,孫道全立馬放下了手裏的碗,緊張道:“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此一時,彼一時。”見孫道全如此緊張,楊氏心裏冷笑,臉上卻是得意之色,“大理寺的人若是知道你與她關係不好,還會給你升官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瞬間,孫道全的雙肩就垮了下去,頹唐道:“說來說去,還不是升官無望?”
楊氏撫了撫裙子上淡淡的褶皺,淡定自若道:“我有法子讓你升官。”
“那你快說!”
“說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孫道全警惕道。
“放心,這個條件不會損害你什麼。”
“那就好。那這個條件到底是什麼?”
楊氏微微一笑,道:“不急,來,我先告訴你,如何才能升官。”
說着,她附在孫道全的耳邊說着什麼。
孫道全先是一臉疑惑,繼而眉眼漸漸舒展開來,到最後就是大笑了:“夫人當真是女中諸葛,妙極,妙極啊!”恭維完楊氏,孫道全就興致勃勃的出門,去實踐他的升官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