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個,焦樂樂詫異道:“師父,我去喫飯還練字?”
“勤能補拙。”
“可是,您不跟着,我也練不好啊。”
燕永奇看了焦樂樂一眼,反問道:“誰說我不跟着?”
“啊,師父,您也一起去嗎?”
“怎麼,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師父,快走。”說着,焦樂樂已經手腳利索地抱起了紙筆,至於硯臺,她順手塞進了周志成的手裏。
燕永奇見了,從周志成手裏拿過硯臺,不悅地教訓焦樂樂:“自己的硯臺,怎麼能讓別人拿?”
“師父,我知道錯了。”
“嗯,走吧。”
說着,燕永奇手裏拿着那方硯臺往外走。
周志成暗暗咬牙,心裏忍不住腹誹,你丫喫飯自己去喫,跟着我們做什麼?
但是,這話他也只敢在心裏想想,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
因爲他看得出來,焦樂樂對燕永奇很維護。
所以,只能徐徐圖之。
到了飯桌上,焦樂樂緊挨着燕永奇坐着,燕永奇有一搭沒一搭地指點她寫字。
周志成坐在對面看着他們倆,心裏別提多慪氣了。
而且,剛剛點菜的時候,他這個請客喫飯的主人還沒開口,燕永奇倒是點了一大堆菜討好焦樂樂,實在是讓他氣憤。
明明是他做東好嗎!
只可惜,周志成的內心想法,燕永奇和焦樂樂都不知道。
二人認認真真看着眼前這頁紙,一個練,一個教,配合默契。
好不容易等到飯菜端上來,周志成才語氣熱絡道:“樂樂妹妹,先喫飯吧,千萬別累着了。”
焦樂樂不敢擅作主張,就一臉期待地看向燕永奇。
燕永奇微微點頭:“可以了,喫飯吧。”
焦樂樂這才歡天喜地地放下筆,把紙也收拾到一邊去,開始動筷子。
和尋常的女子不同,焦樂樂喫飯很豪氣,所謂的細嚼慢嚥,小口小口喫飯在她這裏完全不頂用。
燕永奇見了,愣了一瞬,很快就一笑置之。
周志成一直盯着燕永奇看,見他如此表情,便說道:“我就喜歡樂樂妹妹這個喫法,豪爽,與那些個做作的女子都不同。”
這話,他是故意說給燕永奇聽的。
怎料,燕永奇聽了跟沒聽到似的,只看了焦樂樂一眼,見她嘴角有飯漬,便遞了一方帕子過去,提醒道:“擦擦嘴。”
焦樂樂接過,含糊道:“謝謝師父。”
周志成一拳打在棉花上,好生惱怒,卻又無計可施,只能把這口氣憋在心裏,出也出不來,倒是把自個兒氣得不輕。
喫過飯,周志成悶悶不樂地結賬。
燕永奇走在後面,看了焦樂樂一眼:“依我看,這人不樂意請你喫飯。”
“爲何如此說?”焦樂樂抱着紙筆,一頭霧水道。
“看他的表情。”燕永奇提醒道。
焦
樂樂看了看,發現周志成的臉色果然很臭,就從袖袋裏拿出十兩銀子,走上前去拍在了桌案上,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周志成心裏那個氣啊,他噔噔蹬幾步追上去,抓住燕永奇的肩膀就想下黑手。
燕永奇站在那裏,紋絲未動。
周志成愣了一瞬,手上暗暗發力。
然而,燕永奇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譏諷道:“怎麼,欺負一個文弱書生,顯得你很有本事?”
“狗屁,你根本就不是文弱書生!”周志成肯定道。
他爹是兵部侍郎,小時候他爹請過師父教他功夫,所以他自問還是有些底子的,如果燕永奇真的是個文弱書生,那麼,此刻早已被他撂趴下了。
所以,周志成斷定燕永奇身上是有功夫的。
就在他準備繼續用力的時候,就看到焦樂樂正在回頭,嚇得他忙縮回自己的手。
然而,誰曾料想,這時候燕永奇反倒倒了下去。
這一倒,就倒得十分結實,可謂是四腳朝天,發出撲通一聲響。
焦樂樂嚇壞了,手裏的紙筆一下子就扔了,她跑過來扶起燕永奇,然後衝着周志成怒道:“周志成,你這人也太小人了吧。你背後偷襲,算什麼英雄!”
“我……”
“你什麼你!我算是看清你了,你這算是什麼人啊!”焦樂樂氣憤道。
燕永奇則拍了拍身上的土,大氣道:“樂樂,我沒事兒,我是因爲不小心才摔倒的,和周公子沒有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我回過頭的時候都看到了,他的手剛收回去。哼,真是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這時,燕永奇就保持沉默了。
嗯,沉默是金。
他喜歡金子。
周志成急壞了,他家裏給他下了死命令,讓他務必要想個法子贏得焦樂樂的芳心,和焦大將軍府聯姻,唯有如此,他爹兵部侍郎的位子才能往上提一提。
正所謂水漲船高,他爹的位子提高了,對他自然是有一千一萬個好處。
所以,對於接近焦樂樂並和她搞好關係這件事,周志成是很用心的。
這下他的一番籌謀被燕永奇給毀了,他的肺幾乎都給氣炸了。
他緊走幾步追上去,抓住燕永奇的胳膊,厲聲道:“不行,你得給我澄清!我沒有推你。”
燕永奇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疑惑道:“我說你推我了嗎?我就說是自己摔倒的啊。”
“你!”周志成指着燕永奇,氣得說不出話來。這下,焦樂樂不樂意了,她打掉周志成的手,沒好氣道:“周志成,你怎麼回事?你推我師父就算了,現在我師父也說了,和你沒關係。你怎麼還不依不饒了?怎麼的,你
打了人,還得人家誇你打得好?”
“樂樂妹妹,我真沒推他!”
“閉嘴,誰是你妹妹!”說完,焦樂樂懶得理他,扶着燕永奇就往前走。
燕永奇繼續沉默,就這麼慢慢消失在周志成的視線裏。
周志成氣憤難當,看着燕永奇的背影,眼睛跟淬了毒一般,恨不能將燕永奇生吞活剝。小子,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