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奇吾兒,你見信之時,我已魂歸九泉。只可惜,我有餘怨未了,縱魂歸九泉,我心亦在……”
燕永奇瞪大眼睛看完了這封信,從字跡看,的確是他母妃親筆所書。
果然啊,即便是臨死之前,她還是放不下。
她總希望,將來登上這皇位的人是他。
可她怎麼就不明白,他不是那塊材料。
即便真的有機會,他也希望是正大光明的,而不是用不光明的法子獲得。
看完之後,燕永奇把信疊好,裝進信封,收進袖袋裏。
然後,他很好地收斂了自己的情緒,這纔看向彭五:“你到底想做什麼?”
彭五看着燕永奇,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對那個位子,你當真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如今皇叔爲帝,天下太平,這是最好的。”“是麼?我只問你,你心中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懟?如果仍是你父皇在位,身爲他的兒子,你至少是有機會的。可現在,你父皇自私到把皇位讓給燕凌寒,你就一點兒機會
也沒有了。從此以後,繼承這大渝天下的,再不是你父王這一脈的人,你心裏,當真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嗎?”
“沒有。”燕永奇平靜道。
彭五嘴角帶笑,話鋒一轉:“如果,我有法子能讓你坐上這個位子呢,你一點兒都不心動嗎?”
燕永奇嘴角輕揚,帶起一抹諷刺的笑:“就憑你一個人,還妄想改朝換代?”
彭五看了燕永奇一眼:“你休要套我的底細。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我並非一個人,只要我一聲令下,自有人追隨你成就大業。”
“所以,你刺殺秦徵和焦大將軍是爲了什麼?”
“說起來,我能刺殺焦大將軍,還是你的功勞呢。如果不是你派人去焦府請人來救秦徵,我還沒有這麼順利。所以,關於這件事,我還要感謝你呢。”
燕永奇臉色鐵青,他沒有料到,在無聲無息間,自己居然做了助紂爲虐的事情。看着燕永奇的臉色,彭五很得意,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兒,陰仄的笑了笑:“像焦大將軍這種年紀大的人,一旦受傷就格外傷感,也格外牽掛最牽掛的人。他最牽掛的人是
焦樂樂,剛好焦樂樂也對你情根深種,既然如此,你爲何不娶了焦樂樂,順便解決焦大將軍的後顧之憂呢?焦家,會是一個很好的助力。”
燕永奇神色一頓,原來,這就是刺殺焦大將軍的原因。
激起他的傷感情緒,從而促成他與焦樂樂的婚事。
想到這裏,燕永奇皺了皺眉:“你又如何能肯定,我一定會娶焦樂樂?”
“因爲,你沒有退路。”
電光石火間,燕永奇突然明白了彭五刺殺秦徵的原因。
彭五刺殺秦徵,就是爲了這一刻,爲了斷他的後路。
彭五將刺殺秦徵的地點選在他的王府附近,這原本就很詭異。因爲,彭五原本可以找一個更爲穩妥的地點,可他偏偏沒有,爲的就是把秦徵的視線引到他的頭上來。
因爲這樣,太
容易博得秦徵的好感了。
感。
到了那個時候,秦徵就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來。
這一次,他是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這裏,燕永奇的額頭上青筋畢現。
彭五,是如此難纏的一個對手。燕永奇認真的看了看他,問道:“想要換個皇帝,你怎麼會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就算是我娶了焦樂樂,讓焦大將軍和我站在一起,可他統率的親兵遠在西疆,到底是鞭長莫
及。到時候,豈不是白忙一場?”
“不會的。”
看着彭五那氣定神閒的的樣子,燕永奇心頭憂思難定。
難道,在如今的大渝,真的存在着一股如此強大的勢力麼?
是彭五虛張聲勢,還是他真的有這個本事?
這一點,似乎很難確定。
既然現在無法確定,那就設法確定。
於是,燕永奇定了定神,看着彭五問道:“你爲何知道我府上的暗衛不是完全聽命於我的?”
“我連你母妃臨死前的遺書都能弄到,知道你府上的暗衛並非完全聽命於你,很難嗎?”
“我覺得,還是有點難的。你不妨說說看。”彭五笑了笑,看出燕永奇是在試探他,他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看着燕永奇,悠然道:“你幫着燕凌寒製造火藥,他自然對你放心不下,找幾個暗衛來看着你,這不是很正
常的事情嗎?”
瞬間,燕永奇的眸光又銳利了幾分。
彭五居然連這個都知道,可是據他所知,知道這件事的人極少。除了皇叔皇嬸和父王,也就當年一起製造火藥的人才知道,那麼彭五,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像是看出了燕永奇的心思,彭五眯着眼睛笑了笑:“你不必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反正我已經知道了。”
這一刻,燕永奇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
火藥是大渝獨有的不傳祕技,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知曉,勢必會造成天下間分崩離析的局面。
如今大渝好不容易平定大蒙,拿下海族,又和大魏互通有無,成爲友好鄰邦,如果再生出變故,勢必會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這時,彭五笑道:“想好了嗎?要不要與我合作?有了你的火藥技術,加上我的人和焦家無雙的戰隊,何愁不能平定天下?”
燕永奇一驚:“你竟想平定天下?”“有何不可?”彭五反問道,說着,他笑得分外諷刺,“人人都說戰神燕凌寒凌厲無雙,是天下少有的殺神。我卻覺得他太過婦人之仁,當年就該出兵拿下大魏,而不是將大
魏的皇位拱手讓人。想想看,如果大魏和大渝的所有版圖合併,那將是多麼遼闊的疆土啊。而你,將會成爲千古一帝,彪炳千秋。”燕永奇眼神閃爍,迸射出狂熱的光,他突然上前,抓住彭五的胳膊,迫切道:“告訴我,我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