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翻身下馬,衝着燕永奇拜了拜:“三王爺好。”
只是,羅森行的並非是軍中的禮,而是在官場上碰到上級官員纔會行的那種禮。
而在軍中,行這種禮代表着一種輕蔑。
因爲在軍中,一切都是要看真本事的。不然哪怕是你職級高,沒本事的話照樣不能夠讓人信服。
燕永奇在軍中待過,所以這個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見此人如此,燕永奇就知道,這個羅森要鬧幺蛾子。
果然,下一刻,羅森說道:“王爺出身皇家,想必從小就熟讀兵法,比我們這些大老粗強多了。不知今日可否展示一番,也好讓下官見識見識。”
焦大將軍臉色一變,沉聲道:“羅森,不可無禮。”
對着焦大將軍,羅森笑容滿面道:“大將軍,王爺既然自幼熟讀兵法,給我等指點指點也是好的。如此一來,也可以增加我們西疆軍的戰力啊。”
羅森的話說得一板一眼的,焦大將軍還真不好反駁。
但是焦大將軍知道燕永奇沒有從軍的經歷,讓他做這些事實在是爲難他了。
可焦大將軍並不知道,對陣海族的時候,燕永奇是參與了的。
雖說那時候他負責炸藥,但是近距離旁觀燕凌寒的戰術,讓他對那些從書本上看到的兵法有了更深的理解。
如此一來,雖說他不曾實戰過,卻也算是有些經驗的。
但焦大將軍並不知道這些,所以便想替燕永奇推了。這時,燕永奇衝着焦大將軍抱了抱拳:“大將軍,既然羅副將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那我便試一試。只是我從未領兵上過戰場,未免欠缺實戰經驗,還請羅副將手下留情
,莫要讓我輸得太慘。”
羅森笑道:“王爺客氣了。”
焦大將軍欣賞燕永奇這份不怯場的架勢,當即應允,不過,他看向羅森,重咳一聲,道:“既是對陣,點到爲止即可。”
於是,燕永奇代替焦大將軍,與羅森對戰。
而焦大將軍,則在一旁觀戰。
對陣伊始,羅森就指揮自己的兵士列陣,列的是米字型軍陣。所謂米字型軍陣,便是以“米”字的式樣排列,如此旋轉起來,中間的人雖始終不動,四周的人卻雖是可以輪換,轉的速度快的時候,幾乎相當於幾個人打一個,十分實用
。
見羅森擺了這個陣勢,焦大將軍的眼睛就跟着沉了沉。
羅森擅長擺陣,這個米字型陣法更是演練多次,早已練得爐火純青,是他最擅長的陣法之一,更是他的殺手鐗。
他一出手就亮出這個陣法,看來是抱定了要將燕永奇打垮的心思。
反觀燕永奇這邊,只是靜靜地看着羅森的陣法,等羅森的陣法擺的差不多了,燕永奇才開始擺陣。
片刻後,看到燕永奇命人擺出的陣法,羅森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天哪,這位王爺以爲陣法是過家家嗎?這算什麼,疊羅漢?
羅森笑了一下便看到焦大將軍警告的目光,生生忍住了。
兩方陣法擺定,戰鼓敲響,聲可震天。
羅森親自入陣,替換其中一人,快速推進陣法,朝着燕永奇的陣法攻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羅森準備釜底抽薪,先攻擊這疊羅漢底部的人時,上面的人如離弦之箭一般直衝到米字型陣法的陣眼之中。
所謂陣眼,便是連接之處。
此處原本距離外面是最遠的,也是最安全的位置,但燕永奇帶頭直攻陣眼,這米字型陣法沒有了中間的銜接處,陣法的威力自然也就蕩然無存。
餘下的再一一擊之,如此一來,羅森引以爲傲的米字型陣法,不過半刻鐘的時間就被燕永奇破了。
當下,羅森的臉上便十分掛不住,他打探過,燕永奇不過是個閒散王爺,一輩子都沒上過戰場。
可他實在是沒想到,今日他居然被這個一輩子都沒上過戰場的閒散王爺給打敗了。
羅森惱羞成怒:“再來!”
他一連換了數個陣法,都被燕永奇被不同的方法擊破。
一時間,羅森羞憤難當,如一頭被激怒的牛一般衝到燕永奇跟前:“在下羅森,請三王爺賜教。”
說完,他的拳頭就跟着來了。
焦大將軍面色一沉,覺得羅森今日實在是太沉不住氣了。
他有意挫挫羅森的銳氣,就沒有阻止。
因爲羅森勝在陣法,可若論單打獨鬥,空有一腔悍勇,他是打不過燕永奇的。
果不其然,燕永奇偏頭一躲,躲過羅森的拳頭,然後一個掃堂腿掃過去,羅森便跟着倒地,顏面全無。
羅森雖倒地,但鬥志還在,他猛地拔出靴子裏藏着的匕首,朝着燕永奇的腿狠狠刺去。
燕永奇一個白鶴亮翅,向後退去,然後飛起一腳,踹掉了羅森手中的匕首,再一個泰山壓頂,將羅森壓在地上,一手攥住他的脖子。
饒是如此,羅森的眼睛裏,仍是不服輸的鬥志。
“夠了!”焦大將軍厲聲喝道。
燕永奇便鬆開羅森,退出一段距離。焦大將軍看向羅森,痛斥道:“羅副將,你身爲副將,理應知道軍中比試,點到爲止。可你暗藏匕首,竟想趁機傷人,實非君子所爲。來人,將羅副將軍法處置,十軍棍!
”
羅森一聽,臉色不由得一變。
十軍棍,足以讓他在牀上趴半個月都起不來。
很快,便有人架起羅森,帶他去領罰。
在軍中,勝者爲王。
一時間,各級將官對燕永奇推崇備至,圍着他向他討要訣竅。
燕永奇毫無架子,將從書中看到的兵法和在皇叔燕凌寒那裏得到的實戰經驗一一告知,毫不藏私。
大家聽了,都對他欽佩不已,更是連聲誇讚焦大將軍找了一個好女婿,居然有如此本事。
焦大將軍聽了,與有榮焉。等誇獎的衆人散去,燕永奇走到焦大將軍身邊,卻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