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懷疑我故意的”
他那癡纏的眼光裏突然凝聚了怒氣。他反應的挺快,很快就品出了許甜這話中暗含的意思。
“我沒有。”
許甜淡漠冷靜的迴應:“我想也不是你,只是問問。咱倆之前也很久沒聯繫了,這事出的突然。我們自己知道自己是冤枉的,那也沒用,我還是想搞清楚這事到底怎麼發生的。”
江凌眼中雖有怒氣,但也坦蕩,沒有遮遮掩掩。從這表情來看他沒撒謊。
話音落,病房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江凌眼中突然閃出了一點灼熱的亮光。
“是很久沒聯繫了。很久沒聯繫了我喝醉了,你怎麼就義無反顧的跑來了”
“”
許甜挑眸,江凌死死的盯着她。
“小甜。你心裏還有我是不是自從你結婚後,你就跟我斷了來往。我當你真的心那麼狠,當你真的貪圖顧家的條件,但現在我才知道,你不是。小甜,你知道嗎這兩年,我心裏也沒放下過你。我以爲時間這麼長了,我也淡了,我以爲我能放下了”
江凌的聲線突然抖了起來,手又伸出攥住了許甜的手:
“我以爲我能放下的,可是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沒有。完全沒有。它其實一直在我的心裏,只不過被我藏起來了。這兩年,它一直在我心裏生長着,我想你,小甜。”
眼前的人,情真意切,令人動容。他抓着她,彷彿用盡了生命。
她的手被攥的生疼。
他本就是她的初戀,懵懵懂懂的情感,怎麼經得起這樣炙熱的表白
前世,她就是這樣一下子就掉進了他的網裏的。
“江凌。”許甜低着臉,再一次抽出了自己的手:“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這世上沒有回頭箭。更何況,這種事壓在身上,我也沒心情去想其他的。你也不想我們以後的人生都這樣帶着一個不清不楚的污點吧”
即便是幾十年後的年代這種事也是丟人的。何況當時。
許甜擡起臉看着江凌。江凌也沉默了。
如果不是他刻意做的,那查清楚這件事,他就是最好的盟友,畢竟都是當事人。
可是當然,這也很不妥。眼下只能弄清楚一點是一點。
“那天學校裏同事聚餐,我喝多了。他們把我扶到宿舍,我睡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一直到,聽到動靜醒來,你們已經在鬧了。我後來想想,以爲是哪個同事給你打的。
因爲,我之前跟有些人提過你。但是你出事之後,我也問了問,沒人承認。到今天,我想,大概是當時哪個同事本來是好意,但是後來惹出這麼多事,又不敢承認了吧”
這件事中,江凌跟她都是被設計的那個。
“你跟誰說過我”
這一點,許甜有些生氣。這麼私密的關係,而且她都已經嫁人了,他怎麼能跟別人說
江凌看出了許甜的怒氣,有些歉然:“我現在也想不起來了。有時候都是單身同事,在一起閒聊,偶爾帶出一兩句,也沒刻意記。”
就是說,他根本拿他們的關係隨意就跟別人說了。
許甜心口被堵了一口悶氣,不知道說什麼好。
江凌見她沒說話,又討好似的說道:“小甜。我知道這件事怪我。我那天酒都喝糊塗了,才惹出這麼多事來。不過你說的對。咱們也不能一輩子都這樣不清不楚的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弄清楚的。”
“那好。你先好好想一想。我覺得能對你的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的,多半是你身邊的人。你自己琢磨琢磨。我是請假出來的,廠裏還有事,我先走了。”
沒有多停留,她轉身就走。
“小甜。”
江凌急了,腿傷也顧不上了,勉強下了牀就這樣踉蹌的追了出來。
許甜聽見他喊她,也沒停留,出了門卻還是被江凌給追上了。
“小甜。你怎麼就這樣走了我們的話還沒說完。”
他一把抓住了許甜的胳膊,一旁等候在門口的江父江母看到他跑出來都急了,慌忙圍了過來叫他進去躺着。
可是,他就像沒看見眼前的父母一般,眼中只有許甜。
“我還有許多話要跟你說。你再呆會。”
江凌哀求。許甜耐着性子,掙回了自己的手臂,也沒跟他說什麼,直接看向江父江母。
“叔叔阿姨,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我與江凌本來就是個誤會,現在我只想好好經營我的家庭。你們把他扶進去吧。江凌”
她又看向江凌:“再見。”
“小甜,小甜。”
江凌在後被父母扯着拼命的叫她,許甜沿着走廊越走越快,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嫂子”
一個讓她很陌生的稱謂,許甜停住了腳步,愣怔的擡臉,卻見蘇媛正亭亭玉立的站在面前衝她笑。
“蘇媛”
“嫂子。真是你。我還以爲我看錯了呢。”
蘇媛還是那副雙麻花辮,沒穿軍裝,換了身便服,一身白底藍碎花棉布連衣裙,襯的她嬌俏可人。
“真巧。你怎麼在這”
許甜微微笑着,蘇媛回頭朝身後的辦公室看了一眼。
“我來看我同學。她在這醫院裏上班。”
她這麼一說,許甜這纔想起,她父親就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哦。原來是這樣。”許甜漠漠的迴應。沒有多說。蘇媛朝許甜身後看了看:“嫂子,你來是瞧病人嗎”
此時,江凌已經被江父江母給拉到病房裏了。
“嗯。是的。一個朋友在這裏住院,我來看看。”
許甜說到。蘇媛立即熱心腸的問:“你朋友的病要緊嗎我爸就在這個醫院,如果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跟我爸說一聲。”
“那不用了。他就是小毛病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許甜一句話帶過去,又不想多停留,便道:“那,我廠子裏還有事,我先走了。再見。”
她微微抿脣,蘇媛也沒說什麼,就這樣道了別。
“嫂子。”
出了醫院,剛下臺階,沒想到剛剛纔道別的蘇媛又追了過來。
許甜回頭,愣怔的看着她。
蘇媛伸手將一個小塑料袋遞給了她。
“這個藥膏你帶回去給長卿,他肩上的舊傷一到天冷就會疼,在部隊裏都是我給他拿的藥膏,這次回來我給忘了帶,剛剛看到你,正好從這醫院裏拿了些,你帶回去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