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已經慢慢染紅雲霞,短暫的白天天也即將過去,復歸亙古不變的長夜。
震旦大學的小樹林外側,向來是學生情侶們散步的好地方,不過樹林內側,參天大樹林立,傍晚時就顯得有些陰森,沒有什麼人會往裏面走得太遠。
凌飛揚獨自走進樹林深處,他走到一顆樹下,環視了一下四周,微微皺了皺眉,就這樣站着,也不說話。
許久,他也沒有動彈,雙腿就不丁不八這樣立着,與肩同寬。
“看了這麼久,也該出來了吧,時間不早了。”凌飛揚彷彿對着空氣,這麼淡淡的說道。
“呼”一股勁風劃過,一道火紅的身影從樹上飄然而落,只見來人一身紅色武裝打扮,長髮被紮成馬尾,用一個簡單的髮簪,高高盤立在頭上,牛仔短褲將她白皙長腿的姣好曲線暴露無遺,一雙黑色戰地長靴更襯托出主人的英氣。
路燈在這個時候也閃了幾下,亮了起來。
來人正是安娜,她很早就來了,一直躲在樹上,她從凌飛揚一來就看到了。
傭兵的思想就是隻看結果,不問過程,雖說心裏有些瞧不上凌飛揚,但習慣還是讓她有突襲的打算,可她看了那麼久,卻發現凌飛揚就看似那麼隨意一站,竟毫無破綻,自己竟也毫無偷襲的機會。
“你真的只是個學生”安娜語氣有些低沉,和白天判若兩人,微暗的燈光下,一雙明眸神情複雜的盯着凌飛揚,她現在不得不正視這個對手了,不僅不落絲毫破綻,還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自己,這個男人,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只是空有一身蠻力。
凌飛揚笑了笑,他還穿着上午的那身便裝,白色襯衫的袖口隨意挽了幾道,半新的牛仔褲,腳上還是那雙安踏。
“我不是學生,還能是什麼啊”
“好,不過我不懂留手,如果傷着你,你可不要怪我”安娜往前踏出一步,雙拳擺好攻擊姿勢。
“我現在如果還說我不懂武功,那真是在侮辱你了。”
凌飛揚話風一轉,“搏殺是拼命的事情,你若留有餘地,便是在輕辱對手,放馬過來吧。”
此刻的凌飛揚宛如一尊戰神,渾身散發出一股迫人的氣勢。若是秦參在這裏,這時肯定要驚的下巴都落下來,此時的凌飛揚哪裏是平日裏見得那個好好先生,身上的殺氣都已經宛如實質。
“那好,但願我真的沒有看走眼。”安娜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話低聲說道。
她此時內心的驚訝是無以復加的,這個男人此刻的氣勢比起自己強了不止一點,她自認爲自己是屍山人海里磨鍊出來的,但遇到凌飛揚卻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
“看招”話音剛落,只見她身影疾轉,昏暗的燈光下彷彿出現了三個安娜,從不同方位對凌飛揚展開攻勢。
這正是安娜成名的招牌腳法之一“飛廉”,
她出身古武世家,年紀輕輕便被家族捧爲首席,爲了磨鍊技藝,更獨自遠征國外,打下偌大名氣,她以敏捷精準著稱,被人稱爲“夜舞”,和這個腳法不無關係。
“哎”安娜輕嘆一聲,看他這個反應,八成是分不清楚了,心裏有些失落,但很快又被昂揚的鬥志所取代。
“我的身手,放眼同齡和我相差彷彿的可說是鳳毛麟角,再大的風浪,只要我能努力,也能挺住,凌飛揚,你就作爲我中海立威的第一戰吧”
話音未落,她已欺身迎上,從凌飛揚左側視覺盲區一躍而起。右手化拳爲掌,往凌飛揚胸口印去。
但讓她錯愕的是,凌飛揚彷彿是背後長了眼睛,腳都沒挪一下,輕輕側身,便把她這一掌輕輕讓過。
“飛廉呵呵,你這個年紀,還真的是不簡單啊”凌飛揚笑道。隨即眉頭緊鎖,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安娜如五雷轟頂般,這是家中不傳祕術,知道名字的寥寥無幾,當然她在國外也施展過,但誰也不知道這個招數的名字。這個凌飛揚,到底是何許人也。
“我想起來了,你是夜舞難怪招數化繁爲簡,都是一擊不成便遁走再尋機會”
“你你到底是誰接近我有什麼企圖”安娜這時已經心慌意亂了,自己的底細被人摸得一清二楚,而自己卻在剛剛還以爲他只是個普通負有蠻力的大學生。
此時的安娜腦子一片混亂,招式也漸漸顯得凌亂。
“你的心,亂了。”凌飛揚負手而立,目光清澈,“我是誰,不重要,你也放心,我沒有故意接近你,我們真的只是巧遇,我也只想安安靜靜在這裏讀書罷了,不過今天,就到這裏吧,你的其他招數,我也就不看了。”
話音剛落,安娜瞳孔緊縮,只見剛剛還負手而立的凌飛揚,此時已經不見蹤影,她下意識的回頭一看,頓時覺得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只見自己三個身影的周圍,赫然出現了六道凌飛揚的身影。
“你,你怎麼會飛廉”
“飛廉呵呵,你要記住,絕對的速度比技巧更加重要。”凌飛揚聲音有些飄忽,讓人分不清左右。
“不過啊,我這個招數也是有名字的,它叫墨離啊。”聲音彷彿帶着無限的落寞。
墨離,莫離,如影隨形,如飛墨着畫,不落痕跡,這本就是你所創造的招式啊,爲得卻是讓我望不掉你,只可惜,你已經不在了啊
電光火石間,六道人影合一,只見凌飛揚左後兩指併攏,對着三道人影中輕輕一點,剎那間,三道安娜的人影不見了,安娜的頭此正對着凌飛揚的手指,此時的安娜渾身被起勁鎖定,難動分毫,她苦澀得看着凌飛揚,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看,氣勁也是可以收放的,只是,火候你還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