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在七扇門當差的日子 >第372章 我該如何幫你?
    宋思賢、武三郎在前面走着,各路藩王一邊哭,一邊抹眼淚。有幾個藩王估計傷心程度不夠,不知從哪裏弄來了辣椒粉,偷偷抹在眼睛上,頓時眼淚嘩嘩的,眼睛腫的跟雞蛋一般。

    我們幾人則跟在了後面。

    宋思賢忽然停住了腳步,靜靜站在永定門大街正中,一動不動。

    各位藩王見狀,不知發生什麼事,以爲他又要有什麼吩咐,紛紛止住哭聲,齊刷刷看着宋思賢。宋思賢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緩緩彎下了腰,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宋首輔的鞋子掉了,他彎腰將鞋子提了上去。

    有一位王爺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

    宋思賢瞪了他一眼,笑什麼笑,都給我哭,等進了宮,哭得最不賣力的,就去守陵三年衆王爺聞言,又大聲哭將起來。

    由於是國喪期間,京城內家家戶戶門口都掛了一塊白綾。

    按大明禮制,皇帝駕崩,分小殮、大殮、聞喪、上尊諡等,小殮一日,大斂三日到半月不等,由於要等武三郎從金陵回京,所以朱悟能大斂半月,這段期間,靈柩停在皇宮武英殿後的仁智殿內。

    今日是大殮之日,過了永定門,只見沿街兩側跪倒一片。京城中文武百官,所有三品以上的誥命婦人,都身着麻衣,跪倒在了地上。而文武百官,身穿素衣斬縗服,頭戴烏紗,腰間繫着犀牛角帶,也沿永定門大街跪在兩側。

    衆王爺正在哭喪之時,忽然大街之上情況突變,有一中年胖婦,從人羣之中衝了出來,躲過了守衛的官兵,衝到了衆藩王之中。那婦人來到雍王面前,一把將他衣領抓住。

    雍王本就體胖,穿的斬縗服寬鬆無邊,被那肥婦一扯,滋啦一聲,將麻服撕下來一塊。肥婦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漢子,老孃我的小心肝,你可總算回來了。

    雍王強忍怒氣,問道,你是何人

    肥婦道,你們男人都是如此無情無義嘛既然你裝不認識我,那咱們就直來直往。肥婦頓了頓,嗓門提高了八度,道,既然你不講情面,那咱們就明算賬,去年你在我房裏住了半個月,最後賬也沒結,竟然偷偷跑了,結果鴇兒姐讓我承擔了十八兩銀子,你姓朱是也不是別以爲你又胖了,我就不認識你了。

    這婦人說話十分粗鄙,雍王聽得十分惱火,惱道,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瘋婆娘

    肥婦嚎啕起來,都說男人提褲無情,喜歡我時,跟人家如膠似漆,如今人家胖了,竟然罵我是瘋婆娘。大家都來評評理中年肥婦人坐在地上,開始撒潑,眼睛卻往不遠處瞟。

    順着他視線過去,正是靖王手下的那梅客卿。我心中恍然,估計這女子是梅姓客卿花錢僱來搗亂砸場子的吧。雍王殺了靖王,又不肯重用自己,那就乾脆嚯嚯他,讓雍王在京城文武百官及百姓面前擡不起頭來。

    衆人紛紛看雍王熱鬧,一人道,三哥,又不是多少錢,乾脆給人家結了吧。

    雍王衝他們道,這瘋婆娘說的話,你們豈能亂信,你看她這副尊榮,老子寧肯跟一頭豬睡,也不會跟她睡。

    話音剛落,一隻母豬大搖大擺的來到了路上。衆人望着雍王,眼神中充滿戲謔之情,真是心想事成,想睡覺就來枕頭,不,應該是來母豬。雍王一臉尷尬,道,我只是打個比方。

    好在旁邊的官兵及時反應過來,匆忙趕過來,將那肥婆娘一把薅住,連拖帶拽,將那婆娘往路邊拖,那婆娘在地上撒潑打滾,喊道,今兒不給錢,老孃我就不活了。

    那官兵聞言,噹啷抽出了佩劍,抵在那肥婆娘脖子上,冷聲道,今日乃先皇大殯之日,你鬧了這麼一出,你以爲你還能活

    自古以來民怕官,那婆娘一聽,嚇得臉色大變,連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官兵說不殺你,難道還找個地方,好喫好喝的伺候你婆娘說,我看行。官兵冷笑連連,你不配今天死,先去天牢裏蹲着去吧。

    婆娘連道,冤枉啊,官老爺,有人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過來鬧一鬧,我也是無辜的。官兵問,是誰指使你來的那肥婆娘朝梅客卿那邊看了過去,哪裏還有梅客卿的蹤影,哭着道,那人先前就在哪裏,如今我不知道啊。

    那官兵連派人過去,結果一無所獲,口中罵道,把她鎖上,帶走。

    那婆娘貪圖幾兩銀錢,無端引火上身,惹了殺身之禍,這是外話,暫且不表。

    不多時,衆人進了皇宮。

    我跟張幼謙商議了下,稍後便是皇帝大殯之禮,讓林紅衣帶着徐若男去張府之內先行休息,這半月來,一路奔波,又沒怎麼進食,消瘦了不少,我則跟張幼謙準備想辦法混入宮內,去找薛神醫或謝君衍,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解開徐若男身上的禁制。

    到了午門之外,徘徊許久,此刻皇宮守衛森嚴,根本沒有機會插手進去。就在此時,皇宮之內,哀樂大盛,緊接着便是十七聲禮炮響,朱悟能的入殮儀式正式開始,聽得宮內有人喊道,時辰到

    我與張幼謙無法靠近,站在幾十丈外的一處民宅之上,俯視觀瞧。

    這時,午門大開。先是兩隊身穿素衣的皇宮侍衛分列而出,緊接着參加大朝會的文武百官左右而出,在哀樂聲中,三十二位王爺,擡着一口棺材而出。棺材以金絲楠木而制。

    皇帝棺材長九尺五寸,寓九五之尊,寬三尺六寸,寓一年有三百六十天。帝王之棺有特別講究,據第一師兄所說,他與五師兄曾經盜過前朝一個帝王之墓,其中就連皇帝龍軀擺設,也頗有講究。皇帝駕崩,入殮之時,面向右側臥,左臂下垂,手放在腰部。右臂向下直伸,足部交疊,左足在上,右足在下,手中多覆以念珠、如意等辟邪,具體寓意如何,乃皇室不傳之祕,第一師兄翻閱古籍無數,也沒有給出個說法。

    雍王身軀過於龐大,無法擡棺,左右掛着黃色託拎,裏面裝着冥紙,被剪成了元寶形狀,一邊走,一邊向天空用力拋去,拋出了一丈有餘,一陣風吹過,冥紙向四周散去,身後又有一羣太監,跟着拋冥紙,不多時,午門之外,冥紙遍地。

    最後出來的是朱潤茂武三郎,此刻他換了一身孝服,右手扶柩,緩緩走了出來。靈柩一出,道路兩側跪倒在地的誥命婦人、品秩較低的官員,開始嚎啕大哭,也不知是真哭,還是假哭,先把眼睛搓紅,將喉嚨弄得嘶啞,纔算是盡忠盡孝。

    放眼望去,並沒有薛神醫的蹤影。不過,以今天的陣勢,他也沒有資格出現在送殯的隊伍之中。.

    這時,我忽然感覺到一股危險靠近,張幼謙也生出了感應,我們向東南方向望去,卻見不遠處,謝君衍面容冷漠,正望着我們。她所站立之處,有一條大黑狗,伏在地上,眼中露出兇狠的光芒,發出嗚嗚的低吼聲。

    我正要過去,張幼謙攔住我,道,來者不善,你我不是她對手,還是謹慎爲妙。

    我正爲徐若男之事發愁,見到謝君衍,豈有不問之理,於是說,你在這裏等我,我去跟她講道理。張幼謙說跟她還有道理可講如今謝君衍已不是當年的那個柔弱女子了,她恨你入骨,若真動手,咱倆恐怕要命喪於此。

    我說你等我片刻,說着,施展輕功,向謝君衍奔了過去。張幼謙嘆了口氣,也跟了過來。

    還未等我說話,張幼謙先開口道,多日不見,謝盟主可曾安好你看,馬上就是中秋了,我還尋思要不要弄幾盒五仁月餅,去登門拜訪呢。謝君衍直接無視他,弄得他頗尷尬,她望着我道,你果然還是來了。

    我苦笑一聲,謝盟主有吩咐,我又如何不來

    謝君衍這才微微一笑,冷漠的臉上帶出一絲血色,問,你考慮的如何了

    我知她指的是讓我與她聯合,破開往生門,迎冥界入中原之事。可這種事,我又如何肯答應於是故作不解問,不知謝姑謝盟主所問何事謝君衍看了一眼地上送殯的隊伍,道,只要你願意,助我聖界復歸,這中原的皇帝,讓你來做也無妨。你總不能做一輩子逃犯吧

    我哈哈一笑,說,當皇帝有什麼好整日裏披星戴月,操心天下之事,又擔心別人覬覦皇位,勞身費神,哪裏當一個江湖客,逍遙自在更何況,就算當了皇帝,也不過謝盟主的一個傀儡而已,這皇帝不當也罷。

    謝君衍反問道,哪怕以你徐姑娘的生死作代價

    我沉默不語,心中卻無比糾結。謝君衍做事狠絕,一邊是天下江湖之安危,一邊則與徐若男生死相關,於公,我不會任憑謝君衍打開往生門,令中原生靈塗炭,陷入水火之中;於私,我又不忍心若男受這種煎熬。

    思索良久,我擡頭問道,我該如何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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