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在七扇門當差的日子 >第239章 救命啊!
    開泰六年的丙辰科,是靈宗朱悟能在位的最後一次科舉。

    在這次科舉中,有三個不同身世的舉子,考中了進士:謝士廷、胡宗憲、閔秋葉。

    謝家乃江南望族,祖上官宦顯達,很快就在京城中立足了腳,進了翰林院,從此一步登天,平步青雲。閔秋葉則家境貧寒,又心直口快,得罪了當朝權貴,被流放在瓊州做縣官。只有胡宗憲,心有大志而不得,在當時首輔嚴山高得勢,他不得不入了嚴府門下,成了不大不小的官員。

    謝士廷與胡宗憲興趣相投,感情頗厚,然謝卻不恥與胡投入嚴閣老門下,兩人關係逐漸交惡。當年倒嚴風頭漸盛,三年後,嚴閣老倒臺,胡宗憲又成了無根之水。

    謝士廷先在翰林院,又去禮部任職,職務清貴,素來文采又好,逐漸成爲了江南文壇領袖。本來二人已無交集,可幾年後,江浙一帶倭寇橫行,胡宗憲趁機攀附楊閣老,靠裙帶關係爬上了高位,在倭亂橫行的亂世中,憑藉軍功闖出一片天地,成爲二品封疆大吏。

    此時,謝士廷丁憂在家,金陵城也頗受倭亂之擾,在胡宗憲抗倭期間,謝士廷組織家族力量爲他提供了不少幫助,然而兩人卻在去年松江大戰之前產生了隔閡,隨後兩人絕交,之後胡宗憲爆出了貪腐、通倭之事,被押送京城,變相軟禁在京城之中。

    對於兩人爲何交惡,謝士廷並沒有明說,但我卻從話中猜出了一絲端倪,很有可能與朱悟能一事相關。我問道,江南織造馮零感賄賂胡宗憲那五十萬兩的銀票,想必也是閣下的手筆吧?

    謝士廷並沒有回答,不過卻也沒有否認。

    我就知道,胡宗憲乃封疆大吏,堂堂的馮寶,若後臺沒有人撐腰,怎麼能撼動他的地位?而且當時皇帝也在金陵,怎麼可能不知其中的貓膩。聯想到當今首輔楊夢龍在胡宗憲被革職之後的種種反應,我忽然想起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查辦胡宗憲,是皇帝朱潤澤的意思。

    我又問,最近京城盛行的《猢猻蕩寇志》,也是你指使的吧?

    謝士廷不耐煩道,有些事並不一定非要是我來指使,以我在文壇的地位,想要捧臭腳的人大有人在。比如那個三觀猶在,他就嗅出了其中的政治意味,恰逢其實寫了這麼一片摺子戲而已。

    我心想最好別讓我見到那個傢伙,否則把他三條腿打折。

    從謝府出來已是深夜,我深吸一口氣,趕回自己住處。

    就在衚衕拐角處,忽然聽到薛神醫的求饒聲,姑奶奶饒命,我也不是有意說的,再說我也沒有啥不是?好奇心下,我提聚真元,隱藏氣息,卻看到薛神醫正跪在謝君衍,不,是劍無霜身前。

    劍無霜道,薛神醫,你一身本領得來不易,若在胡言亂語,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

    薛神醫連道,我要是在跟姓蘇的小子說一句話,就讓我喫飯噎死,喝水嗆死,出門撞死,不得好死。劍無霜點頭道,知道就好。說罷,如幽靈一般,飄然而去。

    薛神醫這才爬起身來,正要離開,我連喊道,神醫留步。

    薛神醫見我,如老鼠見了貓一般,拔腿就跑,我施展迷蹤步,連忙來到他身前,你跑什麼?薛神醫擺手,道,我不能跟你說話。我說怕什麼,周圍沒人。

    薛神醫說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跟那小妖魔下套坑我。

    我說我以人格發誓,不如這樣,我請你喫飯?

    不去,怕噎死。  那去喝茶?

    不去,怕嗆死。

    我說怎麼這麼多廢話,拔出鐵劍,架在脖子上,道,那請你喫刀子。

    薛神醫說我怕了你了,好歹我當日也救了你一次,你這樣恩將仇報,不怕天打五雷轟嘛?我說現在是冬天,要轟也是半年後了,我來問你,謝姑娘身上發生的事,你可知道?

    薛神醫環顧四周,小心翼翼問,你也發覺不對了?

    我心說豈止不對,我差點被她害死,不過還是點點頭,問,你能解開?

    薛神醫低聲道,你可聽過奪魂這個詞兒?

    我搖了搖頭,別整那麼多玄乎的,直接說事兒。

    薛神醫嘆了口氣,說這是冥界術法,在江湖上早已失傳幾百年,這位謝姑娘當日應該是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吧?我一聽有戲,於是將當日在桃山遭遇之事,簡單跟他說了一下。

    這就難怪了,薛神醫摸了摸鬍鬚,黃陣圖乃當年三大奇陣之一,若說有冥界之人封於其中,倒也說得過去。三百年前,冥後劍無霜與魔教破長風關係密切,你這下子放了老妖婆出來,江湖可要亂套了。

    我心想劍無霜如今佔用謝君衍身體越來越頻繁了,總得找個辦法,將劍無霜趕出謝君衍體內,於是問,你就說怎麼辦吧!薛神醫惱道,我又不是你什麼人,憑什麼幫你?

    我臉色一沉,難道薛神醫要我將當年你在江南賣大力丸、咳嗽藥的糗事兒說出去嘛?

    薛神醫道,這都多久之前的事兒,說出來誰信?

    我冷笑道,巧了,前不久也有個姓薛的,幾年前的事兒都被揪出來了,這年頭的事兒,誰說的準呢?

    薛神醫一瞪眼,頗爲不屑道,我乃堂堂神醫,如假包換的皇家御醫,豈是一個唱戲的能比的?反正那姓謝的跟你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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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我說我們是朋友。

    僅僅是朋友?

    我點頭確認,是朋友。

    薛神醫嘆道,反正所有的敢情都曖昧,你大可不必爲難找體會。罷了,就當我做好事吧,要想將劍無霜驅出謝家小姑娘身體,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薛神醫緩緩道,天下第一奇陣,驚神陣!

    然後呢?

    薛神醫道,天機不可泄露,我會折壽的。我說你是神醫,又不是神棍,說出來會死嘛?薛神醫使勁點點頭,告訴你這個,恐怕會有人打死我的。

    誰?

    你師父西門吹燈。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傢伙竟然知道西門吹燈是我師父?難道之前在金陵被我跟逍遙二老欺負,都是故意裝出來的,於是試探問,你認識西門吹燈?

    薛神醫道,他屁股上有三顆痣。

    這你都知道?

    薛神醫傲然道,當年他找我醫過痔瘡,差點沒被他打死。哎,往事不要再提……

    回到家,我越想越不對勁,今日謝府之行,雖然沒有問出什麼問題,但至少也能猜出一些事情。

    胡宗憲之死,謝士廷擺脫不了干係,至於是他的意思,還是皇帝朱潤澤的意思,那就不得而知了。這件事關係到朱悟能之事,最近京城比較亂,四合堂隱匿地下,徐若男也杳無音信,形勢一團亂麻,着實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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