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目送着一對活寶消失在房門口,喬翊清了清嗓子,問道:“王爺,不知您今日來,究竟所謂何事”
皇甫羽略略擡了擡眉梢,輕描淡寫道:“是這樣的,聽說令千金回到了府上,所以本王特地趕來探視一下。”
他本是來討還訂婚信物的,可是看到喬舒之後,他忽然改變了主意,想要再細細觀察她一番。
鬼話,虛僞
喬舒心底冷哼了聲,有些不耐煩了:“有勞王爺費心了那現在人已經看過了,王爺也可以請走了。”
皇甫羽的侍衛又惱了,她算什麼東西,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家的王爺無禮,簡直罪無可恕。
“你以爲我們王爺就這麼稀罕來你們將軍府我們王爺是來向你討要”
“閉嘴”
“訂婚信物”四個字還未說完,就讓皇甫羽冷聲給喝了回去。
雖只聽到討要二字,喬舒的心裏卻是亮堂堂的,原來是來討要訂婚信物的,他還真是心急了,連給她喘口氣的時間也不給。
她冷哼了聲,周身的氣場頓時寒了三分,寒意一陣陣地外逸。
這時,又有下人來報:“老將軍、將軍,門外有丞相家的公子、千金,還有王尚書家的兩位公子,前來探視大小姐。”
“他們來這裏做什麼”聽到下人的回報,喬翊很是詫異,女兒離家六年,這些公子千金跟女兒相交也不是很深,這個時候上門來,怕是來者不善。
喬舒不動聲色,平淡如水的聲音道:“來者是客,既然來了,那就都請進來吧。”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一隻妖孽是收拾,五隻妖孽也是收拾,自己找上門來的,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爺爺、爹,王爺和幾位客人都是來探視我的,那就由我來招待他們好了,你們先帶着沫沫歇息去吧。”
人多了,不好辦事。
喬翊猶豫地看了看父親,見父親點頭,便應道:“那好吧王爺,微臣和父親先告退了。”
房間內只剩下喬舒和皇甫羽兩人。
喬舒淡定地喝着茶,目不斜視。
皇甫羽好奇地打量着她,指尖輕叩桌面,白日裏聽說她帶人封鎖了整條大街,懲戒了幾名羞辱她和她孩子的路人,並且逼迫着路人幫她散佈消息。剛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完全不信,然而現在,看着眼前清冷薄涼的女子,他不禁迷惑了。
她的身上好似籠罩着一層雲霧,讓人分不清她的內在和本質,她可以孤傲,可以高貴,也可以睥睨天下,視世間一切於無物
天底下,怎會有這樣的女子
看着、看着,他竟有些挪不開視線
“大小姐秦公子、秦小姐,還有兩位王公子到了。”下人的傳話,驚醒了皇甫羽,他收回了好奇的目光,低眸望向桌面的某處,心中暗暗懊惱,她到底對他施了什麼魔法,讓他不知不覺中就陷入了迷霧中
“上茶”喬舒終於擡起了星眸,深邃的眸底涌起濃濃的黑色。
“王爺。”來的四人一進門就先衝着皇甫羽拜了一拜,一點兒也不驚訝他爲何會出現在此處,倒像是特意聞風而來。
喬舒不動聲色地掃過四人,在心中冷笑,她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是幹什麼來了。
“舒姐姐,聽說你回了長洛城,還帶了個兒子回來。咦,怎麼沒看到你兒子呢”率先上前說話的是秦丞相的三小姐,她長了一雙惑人的媚眼,從踏進門開始,就一直在直勾勾地看着皇甫羽,眼底的黑霧翻騰,幽光若隱若現。
喬舒假裝沒有看到她“深情”的目光,隨口說道:“勞煩各位掛心了,你們特意跑一趟來關心喬舒,喬舒實在是感激涕零。只是我兒子心氣高,尋常人等,他一律不待見。唉,我這個做孃的,也不好勉強他。”
換而言之,也就是尋常人等了,休想讓她兒子待見了。
秦思怡臉上劃過一抹陰冷,隨即恢復了一臉的潤色:“我聽說舒姐姐自幼被皇上指婚給了睿親王,此次舒姐姐回到家中,是不是這樁喜事也近了咱們長洛城可是許久沒有辦過大喜事了,到時候姐姐和王爺成親,可千萬別忘了邀請妹妹我。”
她故意將話說得輕柔而平淡,臉帶笑意,實則暗藏鋒芒。
一個有了私生子的女人,還有什麼資格跟她爭她想嫁給睿親王,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喬舒沒有錯漏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陰冷,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淡淡地笑了起來:“有這檔子事嗎我怎麼不記得我有什麼婚約了”
清冷的眸光一轉,落在了皇甫羽的身上,輕飄飄的聲音道:“王爺,有這事嗎”
皇甫羽的目光一直注視着喬舒,絲毫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可惜,他失望了,她表現得太過平靜,喜怒不形於色,他完全看不透她的心思。轉念之間,鳳眸中濃黑之色加深。
“本王也不太記得了。”
脣角輕輕上揚,喬舒緊接着他的話道:“哦,那還好要不然的話,我還得寫一封休書給王爺你呢,太費神了”
皇甫羽眉心猛然一蹙,絲絲怒意自他體內逸出,目光森冷。
這女人實在膽子太大,一次次挑釁他的威嚴他是不是太過縱容了
察覺到了睿親王的怒意,秦思怡心中暗喜,她故作訕笑了聲,疑惑道:“這天底下哪裏有女子寫休書的這豈不是對王爺極大的侮辱”
喬舒淡淡的目光掃過秦思怡,眼底暗芒涌動,想挑撥離間嗎很好,待會兒再收拾你
脣角勾起的弧度逐漸放大,喬舒清麗出塵的容顏上綻放出了一抹溫婉的笑容:“王爺,你也覺得是侮辱嗎那跟給一個未婚的女人寫休書相比,到底哪個更侮辱人些”
皇甫羽看着她笑靨如花,心底卻不自覺地生出了絲絲的冷意,他終於相信這世上的確有這麼一類人,當他們笑得最燦爛時,也便是最危險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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