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樓上窗口處的女子再次開口了。
“各位,除了這些禮物之外,我家公子還爲大家準備了一件禮物。”
又是三擊掌,這一次,出來的不是婢女,而是一名身形矯健的勁裝男子,男子雙手捧着一柄長劍,也就是這柄長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這是飲雪劍上古流傳下來的十大寶劍之一的飲雪劍居然被百里家的人得到了”樂正倚梧咋呼地一聲驚喊過後,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過去,就連一直站在樓梯後邊的聞人越蘇也有了動作。
寶劍,從來都是劍客們所追求之物,尤其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寶劍,更是人人嚮往之的。
飲雪劍一旦亮相,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釋放出了熾熱的光芒,心性淡薄的万俟雲軒不例外,剛剛纔被一隻蘿蔔驚嚇住的喬舒也不例外。
“各位,我家公子有一個問題想要詢問各位,只要大家的答案讓公子滿意,這柄飲雪劍便是他的。”
真的如此簡單嗎衆人的心中皆是疑惑,但疑惑歸疑惑,飲雪劍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誰也無法阻擋它的魅力。
樂正倚梧第一個搶先說道:“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女子淺淺一笑,回首相顧,像是在詢問主人家的意思。須臾,再次回首,開口道:“請各位如實回答,去年的今日,各位都身處何地,在做什麼,同何人在一起”
這麼簡單的問題衆人的心中又是一陣疑惑。
“還是我先吧”樂正倚梧果然是習慣了出風頭,事事爭先。
他輕撫了下兩鬢的垂髮,鳳眸微眯了下,記憶道:“我記得去年今日,我和桐弟哪裏也沒有去,就待在了家中,譜寫詞曲。那一首曲子,很受文人雅士的歡迎,到現在還有無數的人在爭相彈唱”談論起他的曲子,他的臉上顯露出了得意之色。
“對,我跟我大哥去年今日,就在家中譜寫詞曲。誰都知道,我們兄弟二人文武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像有些人,傻呆呆的,只懂得埋首煉製丹藥,其餘的一竅都不通”樂正倚桐別有深意的目光飄向了金光堯,那目光之中滿是不屑和鄙視。
金光堯低頭,正在細細地琢磨着那隻蘿蔔,方纔聽師傅說誤將它當成了暗器,他心想着師傅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將蘿蔔當成暗器莫不是這裏面另有乾坤
他壓根就沒有接收到任何外來的打擊和鄙視,專心致志地研究着蘿蔔,讓樂正倚桐攻擊的話,全部打在了棉花團上,樂正倚桐很是憋悶,臉色更加臭了。
喬舒瞄了一眼自己的傻徒弟,真的很想撞牆,收了這個徒弟,估計將會是她人生中的一個誤點,一處敗筆她搖頭苦嘆,只要勉強安慰自己,希望傻人有傻福吧。
樓上的女子頷了頷首,道:“多謝兩位王公子的回答。”
“那麼飲雪劍是不是就可以歸我們兄弟所有了”樂正倚梧狂傲地一笑,以爲劍已入囊中。
女子搖了搖頭,笑得很是不卑不亢:“二位莫要着急,還是等所有人都回答完之後,再作定論不遲。”
樂正倚梧臉色一沉,氣惱地拂了拂袖,只好重新落座。
“不知哪位公子願意率先回答問題”女子環顧了一圈道。
衆人皆在沉思當中,心想着樂正家兄弟的回答顯然是不合那女子的心意的,那麼百里泱辰設計下這個問題究竟是何用意如何回答才能讓他滿意,才能得到飲雪劍呢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率先作聲。
女子淺淺地一笑,將視線落在了喬舒的身上,問道:“喬小姐,不如你也來回答這個問題吧。”
“我”喬舒擡了擡眉梢,居然也讓她來回答問題,不知對方究竟有何意圖。她細細思索了下,去年的今日她在做什麼呢
腦海中電光閃爍,她忽然間抓住了一幅極爲敏感的畫面。
青慈庵的山腳下,那個男人冷硬的面孔對着她,若虎豹般凌厲的眼神緊緊地鎖住她,霸道的口吻道:“女人,乖乖在這裏等我,哪裏也不許去倘若你偷偷跑了,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對,就是那一日,就是那一張臉她不會記錯的
難道
怎麼會這麼巧
她不願意相信。
然而那一隻蘿蔔又是怎麼回事
腦海中浮光掠影,畫面跳轉到了她第一日穿越而來的情景。
虛脫、無力、飢渴、難以呼吸當她從崖上跳下的那一刻,她便墜入一個無底的深淵,沒有盡頭,沒有光明,沒有生望。
她以爲她死定了,可是迷糊中,又分明覺得自己是存在的,要不然那一絲絲鑽心的疼痛又是來自何處
當她睜開眼,入目的卻是一張陌生男人的臉。
分明是一張漂亮的臉孔,前一刻還美好得讓人迷醉,然而下一刻卻變得氣勢凌厲,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若虎豹般,帶着掠奪的氣息,他的渾身上下散發出不可一世的狂妄和霸道,森嚴冷漠的氣息更是澎湃驚人。
“想要我救你嗎”他的聲音好似風吹竹葉的沙沙聲,動聽卻也飄渺。
他的手中握着一隻不知從何處採來的蘿蔔,當作誘餌一般在飢餓睏乏的她面前來回晃動着。在她眼中,彼時彼刻,那已不再是單純的一隻蘿蔔,而是她所能抓到的最後一根稻草,生的希望
“求我”他說。
她緊緊地盯着他的雙目,那裏面深不見底,而且寒徹透骨。
他再次說道:“求我”
不,不能求他人,活要活得有尊嚴,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她堅定地閉上了雙目,等着死神帶走她,反正都是一死,她不在乎再死一次。
“爲什麼不求我”他的聲音有了一絲波動。
“我寧可死也不求人”她說。
他的腳步聲漸漸離去,走得很無情,很堅定。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她感覺自己的生命也在慢慢地流逝。
四周靜謐得只剩下了自己苟延殘喘的呼吸聲,她的意識也在消失中
彌留之際,一個霸道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那我偏偏不讓你死”
一滴滴的汁液進入了她的嘴脣,苦中帶甜。
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到了青慈庵,所有的人都叫她喬舒,同樣的名字,卻是不同的身份。最令她意外的是,她居然還有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在一段時間的彷徨之後,她終於接受了眼前這個身份、這個事實,日子倒也過得安逸。
那一日,受好奇心的唆使,她邁步踏入了青慈庵的一方禁地。
白霧繚繞的竹林中,竹影繾綣間,她再度見到了他。他一身白衣勝雪,迎風劍舞,片片落英,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他終究還是救了她,是她的救命恩人。
雖然他的態度有些惡劣,整日裏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從不拿笑顏迎人,她卻想做點什麼,來報答他的恩情。因爲,畢竟他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見到的人,而且又是整個青慈庵裏除了她和沫沫之外唯一不念經喫齋的人,內心裏總有一種特別的情愫包含其中。
“你的手腕怎麼又受傷了前幾日我不是才幫你包紮過嗎”
“”
“爲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你整日裏日夜不眠地練劍,究竟是爲了什麼”
“”
“別動這是最好的金創藥,是我自己煉製的,保證一日就見效。”
“”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爲什麼獨自一人住在青慈庵的禁地”
“女人,你的話太多了”
“哈哈五年了,終於聽到你跟我說一句話,真不容易嗯,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哈哈哈”
“”
五年的相處,她已將他視作了朋友,來到這個世界後唯一的朋友,除了兒子,平日裏接觸最多的便是他了。儘管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除了練劍還是練劍,可是她卻覺得他已經在慢慢地改變,因爲他已經不再排斥她了。
她以爲,他們之間會一直這樣相處下去。
直到那一日,她偶然闖入了他的房間,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從此,她再也不敢去找他;從此,每每見到他,她的心底便會生出一種恐懼感。
她越是想要避開他,他卻反常地開始主動來接近她。
“女人,我的手受傷了,給我包紮”
“”
“女人,你的金瘡藥呢”
“”
“女人,我命令你,跟我說話”
“”
“女人,我要離開了,短時間內都不會回來。你乖乖在這裏等我,哪裏也不許去倘若你偷偷跑了,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
思緒像長了翅膀的蝴蝶翩翩飛舞着,越飛越遠,喬舒深鎖着眉頭,陷入了糾結的沉思當中。
“喬小姐”樓上的女子見她久久地出神,不由地出言提醒。
喬沫沫看了看孃親深鎖的眉頭,小嘴抿了下,仰頭道:“孃親那天跟我在一起,我們就住在青慈庵裏,什麼也沒做。”
女子抿嘴輕笑了聲,看着他的神色柔和了幾分,頷首道:“好的,謝謝你的答案。”
女子又開始詢問其他的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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