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第一抹金黃刺破了雲層,晨陽暖暖升起,溫柔地撫慰着大地,透過薄薄的紗窗,照進了屋子。
房門口,那一抹持劍而坐的麗影,頭顱一點一點的,正打着瞌睡,手中的飲雪劍卻是緊緊地握住,絲毫沒有鬆開的跡象。
晨陽拂過她絕色的臉龐,她的眉頭輕擰着,睡得有些不踏實,渾身上下隨時戒備着。
蕭風絕打坐了一晚,此刻終於睜開了眼,渾身上下煥然一新,有種說不出的順暢感。他稍稍擡眼,就看到了倚坐在門邊的人兒,緊抿的脣角微微勾起,深邃如海的眸底盪漾過暖暖的笑意。
走近她的身前,伸手想要去觸摸她,她猛然驚醒,手中的劍瞬間出鞘,嚴陣以待。
“醒了”一聲微低帶笑的聲音,換回了她警戒過頭的心神。
喬舒看清了眼前之人,整個人頓時鬆弛開去,長長地吁了口氣。
“你怎麼樣了”他臉色紅潤,神采奕奕,想必是收穫不小。
蕭風絕笑而不語,彎身抱起了她,將她安置到了牀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緊摟着她微寒卻柔軟無比的身軀,他暗暗地催動內力,努力地用自己的體溫和內力去溫暖她。
埋首在她清香滿溢的發間,蕭風絕低低淺淺的聲音道:“放心吧這一戰,我絕不會輸或許聞人冥能成爲我晉升玄神的墊腳石”
“真的”喬舒欣喜地擡首,美眸之中盛滿了亮光。
玄神啊
整個雲天大陸,位列玄神之境的屈指可數,倘若他真的邁入了玄神之境,而她又擁有神器護身,那麼他們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欣喜之色,溢於言表,喬舒是真心地爲他感到高興。
“我會保護你,保護沫沫,我們一家人都會好好的,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抵着她的額頭,蕭風絕的聲音性感而富有磁性,溫熱的氣息撲在喬舒的臉頰上,帶起了一片緋紅。
喬舒伸手環抱住他健碩的身軀,整個人窩入他的溫暖的懷抱中。
此刻。
無聲勝有聲。
一夜未眠,兩人皆有些睏意,相擁着,徐徐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被一陣叩門聲驚醒。
“誰啊”喬舒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氣息噴灑在蕭風絕的臉頰上,兩人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等待着門外的人的回話。
門外的人靜默了許久,終於開口道:“已經晌午時分了。”
言外之意,是在責怪他們夫婦睡得太晚
蕭風絕稍稍側了個身,依舊摟着懷中的人兒,一點兒也沒有要起牀的意思,磁性的嗓音淡淡地傳了出去:“那麻煩聞人兄將午飯送進來吧。”
喬舒聞言,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那聞人冥前來敲門,分明是想確認兩人是否跑了,現在他張口就不客氣地讓人把午飯送進來,不氣死聞人冥纔怪
門外的人再次沉默了,隱隱地,彷彿能聽到指關節咯咯的響聲,充滿了隱忍的怒意。
“蕭兄還是節制一點爲好”咬牙切齒地丟下一句話,門外的人終於離開了。
喬舒再次撲哧發笑,她幾乎能夠想象得出聞人冥此刻臉上又恨又惱的表情,輕捶着身前的人,他真夠腹黑的。單論鬥智鬥嘴,聞人冥絕對不是他的對手,至於比武嘛,她對他有信心
“他讓我節制一點,可我什麼也沒做啊,好像有點冤屈”
“你還冤得了便宜還賣乖”喬舒沒好氣地捶了他幾下,滿眼都是歡悅,“咱們起來吧,今天還有事要做呢。”
“好吧。”不情不願的口吻,摟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蕭風絕俯首擒住了她的小嘴,狠狠地吸允了幾口,這才放開她。
來到酒樓大堂時,歐陽家的人早已恭候多時,在場的還有龍七、聞人冥和寧家的幾位高手,唯獨不見了龍驤月。方纔聞人冥親自去喊人,就是因爲歐陽家的人來了,而且是專門衝着蕭風絕而來。
當喬舒和蕭風絕兩人步入大堂的時候,氣氛有些怪異。
歐陽淮弄不清寧家的人和三神殿的人爲何會同時出現在聽風樓,而且看他們的陣仗,好像是同蕭風絕一道的。這三方的人混在一起,着實讓人摸不着頭腦。
兩方的人都不言明,他也不方便問,所以帶着這個疑問,靜靜地等候着,氣氛陷入尷尬中。
終於見着蕭風絕夫婦前來,歐陽淮起身迎上前,換上了較爲和氣的態度:“蕭宮主,我等已經考慮周全,願意同意這門婚事,只不過不瞞你說,小女現如今下落不明,極有可能是被聖宮的人擄了去,所以這門婚事,怕是要耽擱了。”
“聖宮之人,着實可惡各位放心,只要你們答應了這門婚事,那麼歐陽小姐的事,就是我神玄宮的事,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將歐陽小姐從聖宮的人手中救出來。”蕭風絕義憤填膺道。
喬舒抿嘴低頭竊笑,他可真會演戲,明明人就在神玄宮,他卻理直氣壯地將它嫁禍給了聖宮,而且一派正義凜然,她真是服了他了。
“那就有勞蕭宮主了。”歐陽淮聽聞他願意幫手,那是再好不過了,欣然答謝。
蕭風絕擡了擡手,話音一轉道:“不過呢,這婚事口說無憑,倘若哪一天我神玄宮的人救出了歐陽小姐,可你們卻毀約不認這門婚事了,到時候我找誰去說理去”
歐陽淮眉頭輕皺了下,別說,他心中還的確有這顧慮。畢竟那喬琛雙腿殘了,他總不能把女兒嫁給一個腿殘的人吧
不過眼下,歐陽家族元氣大傷,又丟失了神器,需要神玄宮這個大靠山,他不敢輕易得罪了蕭風絕。想了想,他問道:“那蕭宮主以爲如何”
蕭風絕眉目輕掃了一圈,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龍七的身上,舉步走向了他。
“正好北極塵海的龍使者在此,咱們不妨就讓他來做個證人,立個字據。有憑有據,又有證人,如此一來,我神玄宮纔好放開手腳,全力營救歐陽小姐。聖宮的力量不可小覷,本尊是不可能隨便拿自己的手下去冒險的。”
歐陽淮微微一愣,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自己女兒的婚事,有必要立字據來作保嗎
龍七倒是個熱心腸的人,聞言後,就立即搭了話:“甚好、甚好二位兩家聯姻,這可是好事,老夫願意當這個證人。”
他壓根就不知道這歐陽小姐究竟要嫁給何人,只是因着嬴家欠下了喬舒一個恩情,現在有用到他的地方,他自然是不能推辭的,於是主動地應下了,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