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澤君雙眼一眯:奶奶的難得好脾氣地溫聲說話,別給臉不要臉,不識擡舉
琅濤重重地哼了一聲,原地站住,一臉怒氣,卻是心虛極了,悄悄地豎起兩耳,準備聽一聽吳澤君怎個解釋說法。
“如果換成一般大學,一張入社申請書就能完事,可惜這裏不可能”吳澤君臉色依然陰沉,還真把琅濤給唬住了,“咱們校內足球隊模仿國青隊,列了四梯:大一隊、大二隊、大三隊和大四隊,聽起來不錯,然並卵。”
琅濤挑了挑眉頭,繼續聽下去。
“明明人員湊不足,還搞這些歪歪道道”吳澤君聳了聳肩,“更誇張的是,咱們學校是重點體校,也非常重視文化課程所以,足球隊規定:新成員無論優秀與否,必須當替補一年,文化課過關,到了大二,纔有資格成爲正選”
琅濤:“”
“按照教練的話來說:這也是爲了你們好啊足球是一項激烈的運動,體格還未發育成熟,早過接觸足球就特別容易夭折我遇過很多這樣的例子,你們千萬別把我的教導當成耳邊風。”吳澤君刻意壓低嗓音,疑似模仿某人,略帶一絲同情說,“也就是說,大一球員全是預備隊,正式球員要從大二算起”
“所以說,就算我交了足球入隊申請書,那也只能當個預備隊員,我連替補的資格也沒有”琅濤傻眼了,“我需要當一年的足球預備隊員,是嗎”
這劇情不對啊
正常情況下,就算當不成正選,也能當個替補啥的吧
連替補也當不成
並且,按照這個程序來走,他極有可能都沒法參加世青杯足球比賽了。
好罷,世青杯足球比賽距離他還太遠,暫不考慮
衝擊太大,琅濤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傻了半天,才吶吶地道:“你、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只是希望你不要對校內足球隊產生失望。”吳澤君暗地觀察琅濤的反應,滿意地拍了拍琅濤的肩膀,“很多喜歡足球的新生們在打聽到球隊有這項規則後,都忍痛跳槽了。”
“你怕我也跳槽麼”琅濤木然:原來跳槽一詞能這麼用漲姿勢了
“老實說,我原本挺擔心,現在卻不了。”吳澤君抿了抿嘴,似覺自己說得太煽情,佯裝咳了一聲,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你很強,也有潛力,足球隊需要你,我希望你能打破校內足球隊的傳統,給新生們一次競爭正選的機會。”
“”琅濤瞪大了兩眼。
“並不是只有你才喜歡國足。”吳澤君忍不住微微一笑,“那天你的中二演講,我也聽到了一點。我認爲你說得很對”
琅濤可恥地臉紅了。
“加油吧”吳澤君揮了揮手中的申請書,神色一斂,“現在,我正式通知你:琅濤,請於當天下午三點到操場上報道,祝你成功”
“謝謝”琅濤轉身就走。
“等一等”吳澤君又叫住了琅濤,“你想不想觀摩足球隊正選的訓練”
“能看嗎”琅濤驚訝地問。
得到吳澤君的肯定答覆後,琅濤面帶遲疑,卻誠實地跟在了吳澤君的身後。
與高中學校有點不同:大學的足球場並不等同於操場,而是另外劃分的一片空地。
在這片空地上,有着與職業足球場相同的規格,甚至還不是縮水版。
綠茵場上,二十二個正選球員分成兩組,似在進行對抗賽,場面頗爲激烈,只是沒有觀衆、裁判和解說員比分欄以紅隊、藍隊來區分他們,比分是3:4
藍隊領先。
瞥見藍隊這兩個字,吳澤君莫名地想起上次的友誼賽,神情變得有些微妙,淡淡地說:“他們也是替補。”
“”琅濤縮了縮脖子,不敢答話。
“你好好看吧說不定能看出什麼門道。”吳澤君意味深長地提醒。
於是,琅濤認真地觀看。
一名高個子
紅隊球員滿頭大汗,踉蹌一下,摔倒在地,又快速地爬起,追着足球不要命地奔跑,還差點撞到隊友,速度也越來越慢,根本沒效果。
兩隊的守門員看起來高大威猛,反應神經卻有點兒慢,經常被後衛擋住了視線,總是撲不出足球,連連失分。
這不,琅濤沒看多久,紅隊和藍隊的比賽便改成了5:6,仍是藍隊領先。
“不行,不行,都說了多少次,要配合,配合,怎麼一個個仍喜歡蠻幹”一位語調略帶怒氣的中年男聲響起,“再這麼打下去,全去預備隊當雜役得了。”
“他們還是新人。”吳澤君聽罷,突兀一頓,忽然丟下琅濤,走了過去,揚聲爲他們開脫,“至少他們都有潛力,只要好好訓練,一定會成爲正選球員。”
“大二新人麼”中年男聲似是不悅,“花了一年工夫,怎還不見長進”
眨了眨眼,那中年男聲聽見吳澤君的聲音,突然一驚,轉頭瞅見來人,難得失笑,改口道:“是你呀你來了你倒與他們不同,我還記得你們是同期,沒想到現在卻是你進了正選,而他們全是替補”
“是啊。”吳澤君握緊拳頭,又放了開來,慢悠悠地尋找原因,“或許是當了一年預備隊的緣故畢竟他們掃了一年的衛生,都比較缺少球賽經驗。”
“”中年男聲沉默了片刻,“你在質疑我”
“哪敢呀”吳澤君半真半假地指出,“你可是我們足球隊的教練。”
所以,教練做出的決定都是正確的麼
琅濤默默地心想,頭一次生出了不敢苟同的想法。
琅濤暗地打量那位教練。
校內足球隊的教練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地中海髮型,面無鬍鬚,膚色略白,身體偏胖,好在海拔夠高,彌補了他實質是個胖子的缺陷。
“不管怎麼說,他們不行,根本不符合我的要求。”教練端着一張臉,偏偏長相偏慈眉善目,根本沒法將他看成反派,“我也清楚你的意思,你不必多說也不許爲他們求情他們基礎本就薄弱,這是硬傷,要怪就怪他們不夠勤奮。”
“”吳澤君冷漠臉,一言不發。
那教練起身,走向足球場,又吼道:“你們在做什麼沒喫飽飯嗎射門要用力,傳球要給力,都動起來,不要傻站着多多流汗懂不懂”
那教練一邊寒臉吼着,一邊指手畫腳。
可憐那些綠茵場上的替補們,無論怎個做法,都得不到教練的認同。
琅濤定定地看着教練的背影,得出一條可怕的結論:敢情不止是校內足球隊規則有問題,連教練也是
時隔一週多,一衆想加入足球隊的新生們聚在校內足球場上。
作爲足球前輩,吳澤君等一干老隊員們則在場外靜靜地關注。
教官慢悠悠地走來,西服皮鞋,不苟言笑,氣場必須強大。
“我姓儒,你們可以稱呼我爲儒老師。”一表人才的儒教練徐徐地開口,“我很高興能看到你們站在這裏,這意味着你們對足球很感興趣
但是我必須提醒你們的是:足球不是一項一人的運動,而是十一人的運動拋開身高、體能等基礎因素,想要踢好足球,關鍵在於你們要學會配合,球技反而其次,不是重點如果你們當中誰敢自負太甚,對不起,我會很樂意打壓你的氣焰在我的足球裏,不存在哪個是重心球員既然你們想要加入足球隊,那就必須聽從我的指揮任何害羣之馬我都不會輕饒你們要學學練習,否則就是對不起你自己”
吧啦吧啦說了一通。
後面全是套路滿滿的勸誡論文,聽得新生們耳朵都起了繭子。
若非公共場合,琅濤真想扶額,來一句國罵:靠形式主義坑死人啊
好在教官寬宏大量,看見了新生們飽受苦難,終於不願再折磨他們了新生們如願地聽到了教官長篇大論結束後的最後小結:
“好了,現在,請告訴我你們想要踢的位置,我會根據你們的能力來考慮。”
哇嗚太興奮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