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仙!楊業面色陡然凝重起來。
崔蓉蓉順着楊業的手臂的力道站起身來,懷裏摟着浣碧,目光同樣緊緊盯着來人。
這傢伙就是崔勝景!
楊業暗自點頭,難怪能掌握這麼大的一個家族,這個崔盛景本身還有些本身的。
大夫人冷哼一聲,對來人絲毫不假以辭色。
你來的倒是及時,只是這裏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呵呵,什麼你的我的,發生在崔家宅院中的事,那自然就是我崔家的事!崔盛景笑呵呵道。
話說的不錯,發生在崔家的事,那自然和我們也有關係!
園門外再次走進來許多人,爲首三人一女兩男,說話的是一位長髯老者,另一位男人表情木訥,女子卻只緊緊盯着大夫人。
這些人看起來都是崔家人,楊業卻一個也不認識,只能微微後退一步,將崔蓉蓉凸顯出來,悄然爲她遞上幾粒丹藥。
崔蓉蓉服下丹藥,氣息平復了氣息,向楊業傳音道:
那位大鬍子是掌管宗祠的族老,剩下的一男一女是一對夫妻,這倆是崔家的三房,不過一向爲崔勝景馬首是鞍,剩下的也多是崔盛景的人,總之,情況不妙……
楊業再次點頭,在這件事情中崔蓉蓉本就被動,她的靠山只繫於崔父一身,自從崔盛源中毒臥牀,她就全盤落入了被動境地。
而場上大夫人面對崔勝景一方也十分無力落入下風,崔蓉蓉的處理權已經不在她的手中了。
崔蓉蓉,你現在是待嫁之身,這夜裏不在房間老老實實呆着,帶着陌生男子在府中亂跑成何體統!長髯老者面目冷肅道。
崔盛景依舊笑呵呵道:大長老莫要生氣,這小姑娘馬上要嫁與他人,那自然是要同過去做些了斷嘛!
楊業看着崔盛景說話,這傢伙用玩笑的語氣,卻輕易地就給崔蓉蓉行事套了個帽子,卻決口不提給崔盛源治病的事。
小孩子的事,這麼勞師動衆也不合適,你說呢,嫂子?胖乎乎的崔盛景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冷哼一聲,並不作答,隨着來人越來越多,這裏已經漸漸沒了她說話的餘地。
崔蓉蓉微微低着頭,不說話,也不解釋,就連定下她婚事這種事都沒人問過她的意見,她向來只能用這種態度表達自己的態度。
胖乎乎的崔盛景看了一眼園門方向,又回過頭來。
好了,多大點事,人越來越多了,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來人啊,將大小姐和她的丫鬟帶下去,奧……還有大小姐的朋友,年輕俊傑嘛,好好招待,此事,明早再議!
數名身材高大的健僕從牆角舉着火把的僕人中走出來,氣息凜然,顯然並非凡俗。
大夫人見此,面色更黑了幾分。
這幾人向楊業走來,想要將楊業帶走。
這時候,崔蓉蓉卻忽然伸手扯住了楊業的衣袖,怎麼也不鬆手,只將目光直直的盯着崔盛景。
崔盛景見此不禁笑出了聲,指着崔蓉蓉對左右道:
你們看,我剛纔說什麼來着,大家都是過來人嘛,哈哈……既然她們不想分開,那就一起走嘛,蓉蓉好久沒在家住了,今晚就別出府了,留在竹園吧。
楊業看着崔盛景離開,而他和崔蓉蓉兩人在幾個僕從的看護下落到最後,接着出門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臨走之前,楊業回頭看了一眼。
大夫人一腳踹開了一名管事,手指虛指園中衆僕從,都給我滾!
……
楊業和崔蓉蓉兩人被迫回到竹園,園子外多了許多家丁僕從。
普通人自然攔不住楊業和崔蓉蓉,但楊業感知中的門外還有多道強大氣息。
竹園和客廳格外安靜,楊業和崔蓉蓉面對面的坐着,一時無言。
過了一會兒,浣碧端着一壺熱茶走進來。
楊業掃了小丫鬟一眼,小丫頭因爲恐懼,身軀還在微微顫抖,楊業溫和的笑着衝她點了下頭。
小丫鬟爲兩人添了茶水。
崔蓉蓉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浣碧,你先下去休息吧!
不用,奴婢……
跟我你還客氣什麼?
崔蓉蓉的語氣不重,但身板端正的坐在那裏,認真的看着小丫鬟的兩隻眼睛,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氣魄。
浣碧蒼白着臉,滿心感激的對自兩人行了個禮後強撐着身子離開。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崔蓉蓉的身子一塌,軟軟的靠在了椅背上,眼神有些渙散,一滴眼淚順着眼角流淌下來。
楊業默然。
今天這幾番變故對崔蓉蓉崔蓉蓉的打擊是最大的。
本就細微的希望又被系在了懸崖上,瀕臨破碎。
楊業明白,卻無從安慰,只是心中強闖出去的想法卻悄然黯淡。
沉默在黑暗的空間中流淌。
片刻後,崔蓉蓉卻一揮手抹掉了那一滴眼淚,將所有的狼狽收起,將悲傷掩在心底。
還不到絕望的時候!
楊業看在眼中,對面的女孩靠着椅背,眼神卻一點一點凝聚起來。
這一刻的崔蓉蓉真實無比。
這是我父親曾經的園子!
空曠中,虛弱帶着些許沙啞的女聲響起。
楊業擡頭,嗯?
這是我父親的園子,後來他爲出身高貴的大夫人修建了更豪華的沁園,卻始終未曾忘了這裏,未曾忘了我母親。
她現在只需要一個聽衆……意識到這點的楊業默默聽着。
曾經父親不顧大夫人的反對,依舊待我如掌上的珍寶。
崔榮榮斬釘截鐵道:我一定要救他,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
晨起的崔府未曾響起威武之聲,卻依舊有種升堂問審的肅穆氣。
大大小小的話事人一大早起來,向着家族祠堂方向彙集而來。
楊業和崔蓉蓉三人被人請來的時候,這場大型的堂會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
掌管外部產業的大小掌櫃匆匆匆匆漏了個面隨即散去,剩下爲數不多掌權的崔姓人轉移到了祠堂外的小廳內,展開真正的家族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