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舟一早便要出門,楚翹當晚從竈房取了只灰樸樸的柳條筐子出來,洗刷一番。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把裝着如意菜的黑瓦盆放進去,又取了塊乾淨的布帕蓋在上邊。
做好這些,楚翹從她住的小黑屋子裏翻出一身半舊不新的湖藍衣裙:這是餘巧葉壓箱底的好衣裳。
巧葉不受餘氏待見,喫穿用度只能撿餘金蓮剩下的。說是好衣裳,也放了兩三年,袖子短了好大一截,顏色都有些褪了。
楚翹沒得挑,只能上身。在寶河村灰頭土臉倒也沒什麼,但要去鎮上做買賣可不行。破破爛爛的蹲在那,要飯花子似的,像什麼話
俗話說得好,人口衣裝,佛靠金裝。
打扮的像個花子,賣的東西自然也掉價。穿戴乾淨了體體面面的,別人纔會拿你當回事。
再說了,要賣出價來,總得顯得自己不缺錢。就和她上輩子用的那些牌子貨是一個道理,完全靠包裝
清早,揹着竹簍的段青舟在村口碰見楚翹時,一眼沒認出來。
巧葉生得白淨溫婉,梳洗打扮過後,眉眼越發俊俏,一襲顏色清雅的湖藍衣裙往那一站,不似農女,倒像個世家小姐。
“你在這做甚”
望着打扮一新的楚翹,段青舟眉頭微皺,語氣一如既往的不客氣。
“與你無關。”
楚翹反脣譏諷,她跟段青舟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對付。
“我才懶得管你”
段青舟再一次咬牙切齒,他絕對跟餘巧葉八字犯衝,天生是對頭
楚翹別過了頭,不想再去看姓段的那張臭臉。
正當段青舟想再說話時,銅鈴聲作響,村口駛來了一張青牛拉的大車。趕車的人是給地主家幹長工的陳三叔,主家跟縣城裏的糧鋪有生意,他便經常管縣城跑。
陳三叔瞧見段青舟,一拉牛繩便停住了車,取了個草墊放在光禿禿的車板上,招呼段青舟上來。
“快着家去,若缺什麼待我從縣城回來再給你買。”
段青舟無奈搖頭,也不知道怎地回事,他看楚翹居然比之前順眼了幾分,雖仍帶着幾分嫌棄。
“我也要去”
楚翹既然計劃有變,趕忙發聲。若是姓段的坐車走,跑折了她這兩條腿也跟不上。
“你跟着我去做甚”
段青舟露出狐疑之色。
“哪個說我要跟着你我要去鎮上賺錢”
楚翹翻了個白眼,直撇嘴,這段青自感覺也太良好了吧。
“就你賺錢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俺可經不起逗,快回家拿針繡花吧”
陳三叔哈哈大笑起來,顯然沒把楚翹的話當回事,連段青舟也嗤笑了兩聲。
“哼,你們別小看我。”
受了別人的輕視,楚翹自是不樂意。
“那你跟俺說說你會些啥如何個賺錢法”陳三叔笑了一陣,還不過癮,居然調侃起楚翹來。
“我會騸豬騸雞,大點的東西,像驢子啊,壯馬啊,我也能騸。”
楚翹笑得很純良,一副無公害的模樣,畢竟咱是獸醫,貓子狗子閹了不少,做個絕育駕輕就熟的。
段青舟一想到自個兒還跟她訂過親,莫名覺着兩腿間的某個部分有點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