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才吃了個半飽喲哎喲,這些日子可苦了我的大孫子呢”
朱老太太心疼的摸着大孫子腦袋頂上許久未洗的骯髒髮髻。
雖說劉頂柱是個憨傻的,腦袋不大靈光,但朱老太太重男輕女了一輩子,孫子可以傳宗接代就是孫女強。老太太向來把這個傻孫子當成命根子般來心疼。
顧不得自己沒填飽肚子,老太太把碗裏的稀粥全倒進劉柱頂碗裏,眉開眼笑的道:“諾,奶的也給柱子快喫”
劉頂柱完全不知飽爲何物,一仰腦袋,粥水就全倒進了肚,傻笑着衝朱老太太說:“奶,俺還要。”
“還要啊,好好好,怎麼着也不能讓我大孫子餓着”
朱老太太環視一圈,伸手就奪過楚翹手裏還未喫過的窩頭,遞給劉頂柱,笑得相當慈祥。
“”
楚翹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時,窩頭早讓劉頂柱喫下了肚。
“這是我的窩頭”
楚翹委屈的小聲說道。
老太太見楚翹年小,以爲是個好欺的,冷哼一聲,表露出一副刻薄模樣:“爹都不知道是誰的小野種這可是俺二郎掙下的家業,沒給你攆出去算不錯了。柱子是咱老劉家的獨苗苗,不得讓他多喫一口啊,日後還指望柱子傳宗接代呢”
楚翹嘴角直抽抽:她還從未見過人能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咧
佩服歸佩服,可不怕這老婆子。都沒把她人放在眼裏,光明正大的搶她口糧,也犯不着尊這個老護這個殘。
這話可戳着了老太太的肺管子,一張老臉瞬時脹成了豬肝色,伸出手指頭,顫顫巍巍的指着楚翹:“一口破窩頭罷了,你個不得好死的小雜種信不信給你攆了出去”
楚翹聽了,也倒不生氣笑嘻嘻的抱着手,道:“您老當我的面兒說說也就罷了。若擱到我娘耳朵裏,嘖嘖,估連苞米糊糊都喫不上嘍”
朱老婆子老雖老矣,可精着呢
楚翹這話說的在理兒,就算餘氏再不待見她,好歹也是餘寡婦生的,楚翹是小雜種,那餘氏成啥了
大房來投奔人家,還罵人閨女是雜種,哪有這麼個理兒本來餘氏一開始就不樂意讓大房住下,把大房攆出去,這不正是個由頭嗎
大房要出了這個門,還能上哪兒
許氏的孃家小妹可真不是個東西,看那憨蠢婆娘的臉色過日子還不算。這不,人家一翻臉,說趕人就趕人,啥情面都不講,任你磨破嘴皮也不讓你再住。
眼下大房一家都得指望着餘氏喫飯,輕易得罪不起
朱老太太一思量,對頭,咱不能跟這小野種一般見識恨恨的剜了眼楚翹,拉着自個兒大孫子就下了桌。
楚翹暗笑,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她早已看清。若老婆子掂不清楚狀況,要繼續胡攪蠻纏,她倒還可借餘氏的手來收拾這她。
沒成想這老東西刻薄歸刻薄,還挺精的。看來以後得多留個心眼,防着點老婆子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