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農家有女初長成 >第98章 白紙黑字在此
    張狗蛋一聽,兩條腿立馬癱軟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駭得面如土色,說不出話來。

    楚翹望着他,不言語常言道十賭九輸,想從偏門撈財,豈是如此容易如此粗勇的一個農漢,不在地頭下功夫,到這來做甚發財夢簡直活該。

    半晌,張狗蛋才從地上爬將起來,他衝楚翹直揮手,連道:“不成兒不成兒玩玩而已,哪能當真”

    說罷,撥開眼前的人,磕磕盼盼的就想往外走。果然張家人從小到大,一水的無賴混蛋。

    “休走,哪裏逃”

    見他想賴賬,店家當即叫人拿住,押在楚翹面前。

    楚翹取出先前的字據遞在他面前:“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如今你倒要耍起賴了”

    張狗蛋眼睛瞪得溜圓,腸子都悔青了,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腳後跟吶

    “怎樣這是你要立的,可沒人逼你。”楚翹兩手攏在袖中,仍是一副笑微微的模樣:“如今想耍賴,晚了”

    張狗蛋無話可說, 耷拉着腦袋,活似鬥敗的公雞,起先本是他貪塗人家的一百兩銀子,死活要立個字據,生怕對方賴賬。可如今,反而自個挖坑埋自個啊

    見張狗蛋無話可說,已然被制住,楚翹便店家將人帶到個房間當中,要與他單獨談談。

    “我家的麥子,是你爹燒的吧”

    先前要的一碗女兒紅已被楚翹倒掉,換了壺茶水,她有些渴了,便倒出一碗來,慢慢的啜飲着。

    張狗蛋眼睛瞪得溜圓:“你都曉得了”隨即他又改了口:“不不,你家麥子被燒不關俺家的事”

    楚翹不言語,只笑笑,笑微微的模樣十分的滲人:“與我耍賭錢了,字據還在我手上,欠着我三十兩銀子,你身上若是有錢便痛快結給我,若是沒錢,我這就上你家拿去”

    楚翹攏了衣袍,牽了狗子,抱了鳥,邁腿便出酒館她,可記仇的很

    張狗蛋見狀,臉都被唬白了:這事讓家裏人曉得,非得讓他爹扒掉層皮不可,他連忙求饒:“姑奶奶姑奶奶您饒了我吧”

    楚翹在心頭冷笑一聲,卻不理會,牽着狗子,徑直就往前走。

    張家人已經搬到清河縣城的西街,那住的全是些無錢無米的窮苦人家。

    張婆子站在低矮的竈臺前,上面架着的大鍋,黃澄澄的積了一層鐵鏽,連帶着裏面燒着的水也是混濁的。張老頭坐在個缺了只角的小凳子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菸。

    一個光屁股的野孩子從她面前顛顛的跑過,楚翹有些發笑明明十五兩銀子都可置辦上幾畝好地了,偏生要縮在這兒,拿給幺兒去賭。

    “張老頭,許久不見了”

    楚翹皮笑肉不笑地衝張家人打招呼。

    “你來做甚當心老子一拳頭捶死你”張牛蛋一見着楚翹便要發火:“快些滾”

    “咱這地方不是你這檔黃金娘娘來的,快滾。”張婆子也揮起鍋鏟,躍躍欲試,隨即她瞧見縮在後邊的自家幺兒,吆喝道:“你跟在人後邊做甚,還不快些回來”

    張狗蛋怯怯地瞧了眼楚翹,灰溜溜的逃到張家人那邊去了。

    楚翹冷笑一聲有客自遠方來,必須是殺雞宰羊招待一番,怎到她這兒就人人喊打,過街老鼠的待遇想了想,還是不做計較的好,雙拳難敵四手,打不過嘛

    “呀”了一聲,楚翹從袖裏掏出了那張字據,展示在張家人眼前:“哎呀,且慢且慢白紙黑字在此,我是來收賬的”

    張老頭起身接過來,仔細一瞧,差點沒氣出毛病來,當即就給了幺兒狠狠一耳刮,罵道:“你個敗家的王八羔子三十兩銀子說沒就沒了”

    “夭壽啊夭壽啊”

    聽清消息,張婆子痛呼不已,急火攻心之下,兜頭就給了兒子一鍋鏟:“我打死你個敗家小崽子”

    左右開弓,張狗蛋被打得直轉打旋,楚翹故作好心,上去扶了一把,笑道:“這時候打有甚用,還是快些將銀兩取出來與我罷我也好早些回去喫朝食”

    張婆子一聽楚翹要錢,立馬就嚎了出來:“俺家哪有錢你硬要,便拿俺的命去抵”

    張老頭也忙跟着附合:“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信不信俺老漢今日碰死在這”

    老兩口簡直臉都不要了,一致的對外,若來的是個心慈手軟的,準能被唬到。當然,老兩口子活成了人精,哪是肯真的去死。

    楚翹不慌不不急,她早就料到這一步,微微一笑開了口:“您老的命我哪敢要這錢嘛,我也不着急用。只不過,你燒了我麥子,這筆賬要如何算”

    仿若從頭潑了桶冷水,張老婆子明顯一愣,還是張老頭反應訊速,張嘴便道:“這是哪的事,可不要含血噴人,冤枉俺老漢”

    真找上門了,還不認,可真次

    楚翹冷笑一聲,自有後手:“哪冤枉你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可要我將人領到你面前,指認指認”

    他那時雖是趁夜去的,但在村子裏久住,免不得讓那些個起夜的人瞧見認出來張老頭登時起了一身白毛汗。

    楚翹打量了一番張老頭的表情,心知對方沒察覺她是在詐他,便繼續說道:“那衙門裏的殺威棒好生厲害,二十幾棒子下去,往往打出棒瘡,你又欠了我三十兩銀子,自是沒錢買藥,只怕不到一個月,就得見閻王去了”

    連唬帶嚇,還教人實打實的揪住小辮子。張老頭就是個欺柔怕硬的,便是有再多的主意,這會子也是心神潰散一個家的主心骨若死了,這家還有甚奔頭,他還沒瞧見仨兒子討媳婦呢

    張婆子一聽,慌急了,竟撲通一聲跪倒在楚翹面前,不住的磕起頭來:“東家東家求您了,莫要把我老頭抓到大牢裏啊他一把老骨頭,進去了可就出不來了。”

    張老頭也是拜倒在地,哀嚎起來:“您就饒了俺老漢這回吧求求您了俺老命一條不值錢,但老漢若死了,這家恐怕也得散了”

    楚翹從來都不甚惡人,也沒想着把人往絕路上逼,更不打算拆散人家家庭。兩口子六十好幾,都夠當她爺爺奶奶了,這麼一跪,她那一肚子的邪惡念頭,也就煙消雲散了。

    “這樣吧,錢我不要了只是,我地頭這麥子我不管你家一天要忙幾個時辰,半個月之內,給我補種上種完之後,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楚翹笑了笑,雖不做計較,但該給的教訓,還得給當然,她也着實嫌棄這張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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