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農家有女初長成 >第143章 段青舟回來了
    二月湖水清,家家春鳥鳴。林花掃更落,徑草踏還生。

    傍晚,一月有餘的車馬勞頓,段青舟終是要回到了清河縣。

    楚翹親自去迎,她坐在馬車上,心裏急躁躁的,再三出聲催促:“小六,你倒是再將車趕快一點”

    阮小六聽了,覺得有些好笑:“翹姐,哪有像你這般猴急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他這形容甚是妙哉,喫豆腐何意,莫不是這小子已然曉得她與段青舟生米煮過熟飯

    楚翹登時變臉,對準阮小六的薄脊背就是狠狠一巴掌,嗔怒非常:“膽肥了,敢拿你翹姐姐說笑”

    趕車的阮小六捱了一巴掌,俏皮地吐吐舌頭,曉得自討苦喫純屬活該,好在拍的不疼,也不敢埋怨,他對着馬屁股輕輕抽了一鞭子,好讓拉車地馬兒再跑快些。

    等到了碼頭,楚翹一個箭步躥出馬車,等她踉蹌的站穩腳步,一擡頭便瞧見了段青舟。

    一月有餘未見,段青舟換上了身雅緻的玉青色長袍,裏衣雪白雪白的,腰間繫着塊夔鳳玉佩,一如初見那般雋秀出塵。

    久別重逢,未見着時心心念念,見着了反倒生出一小股疏離感,楚翹沒說話,不好意思的笑笑,很有點羞怯的女兒心態:“回來了車駛的慢,可有久等了”

    段青舟沒應答,只是瞧着她,漂亮的鳳眼眼中含着絲笑意,他看她看了好一陣,未了,輕聲道:“我沿途採買了些果蔬,回家燒飯,舟車勞頓,已是累極餓極。”

    “嗯”

    楚翹彎脣一笑,笑得兩眼彎彎,抱住段青舟的手,高高興興的往前走:“咱們回家”

    小鋪裏提前讓楚翹收拾過了,桌椅板凳擺得整整齊齊,很有一番窗明几淨的意思。

    段青舟是走的水路,沿途買的東西里有青蛤,也有河魚,甚至還有一筐水靈靈的荸薺,拿刀削去紅皮,白生生,甜滋滋的。

    阮小六劉小妹狗子小雀,有一個算一個,本質上講全是喫貨。頭回見了這等水邊的荸薺,圍做一桌,個個稀奇的不得了,拿手東碰碰西戳戳的。

    “拿刀削着喫,當心着點。”

    楚翹顧不得理他們,只好撥開嗓子囑咐幾句。

    竈房裏燉着五花肉,院子裏生着個爐子,爐子上還坐個燜飯的小鍋她一會回廚房剁肉,一會兒又到院裏翻米,忙得不亦樂乎。前前後後的,走出走進。

    段青舟雖是坐在屋內,一雙眼睛卻全跟了楚翹,片刻不曾轉開,緊緊的盯着她做活這長日子未見着,段青舟也害了相思病,嘴上雖沒肯說,心頭也是十分想念的。

    世事難料,他哪裏曉得餘巧葉有一日會活成他的心頭肉

    正瞧着,楚翹冷不丁一擡頭,與段青舟的目光結結實實的碰了個面,四目相交之下,他連忙一撇腦袋,別過頭去。

    “誒,怎地總盯我怕我在飯菜裏下藥麼”

    楚翹直起了身,拿白帕子擦擦手,有一點不明所以。老實說,段青舟總盯着她瞧,讓人很不自在。

    段青舟登時紅了臉,磕磕巴巴的否認:“我我哪有盯着你瞧你又不是天仙美人,醜的跟什麼似的,莫莫要自作多情”

    “是是,我醜,也不是那天仙美人,算作我瞧錯了吧段家兒子,你且來幫我殺魚,我不敢,阮小六幾個全是喫貨,只得勞煩你。”

    順坡趕驢,給了個臺階,也就是楚翹曉得這人是個口嫌體直的,又念在他剛剛歸家,否則早晚要被他氣死。

    順過毛的段青舟倒是很聽話,乖乖的去了廚房打下手。

    屋裏漸漸瀰漫的肉香菜香飯香,葷的素的,琳琅滿目,最後一鍋紅燒魚也裝了盤,滿當當擺了一大桌,過年也不過如此光景。

    楚翹一聲令下,算是開了飯,衆人圍在桌邊大嚼,三獸在桌底也不甘落後。一通大嚼過後,杯盤狼藉。

    阮小六和劉小妹是孩子,都在長身體,喫完就困,再說夜已深沉,便都回房裏睡去。兩隻小雀落在楚翹肩頭,也困得直搗頭,狗子更是趴在桌底大流哈喇子,沒心沒肺的睡着。

    楚翹一個人收拾着滿桌子的殘羹剩飯,段青舟心疼她,便挽了袖子,在一邊幫着刷碗。

    一通家務活計做完,已月上西樓,楚翹伸了個懶腰,側過臉,笑吟吟的望着段青舟:“怎樣,可有決定何時回去”

    段青舟沒大反應過來:“回去做甚”

    楚翹無奈的扶額:“你個木頭樁子自是成婚嘍”她又小聲嘀咕起來:“不解風情,也不會說甜蜜的話,怕是除了我,這世上再無女兒肯嫁與你嘍”

    段青舟聽聞,咳嗽一聲,面色微紅,他從衣襟中取出兩張紙票遞給楚翹:“既是要成婚過日子,你必是要當家操持的,這個與你保管。”

    “什麼東西”

    楚翹奇怪的問,等接過來一瞧,卻是徹底傻了眼,她怪叫出聲:“兩千兩銀票哪來的,我的媽呀,你搶了錢莊啊”由不得她失控,不聲不響就掏了兩張面額千兩的銀票給她,任誰也得怪叫

    段青舟卻是一蹙長眉:“這是我娘留與我的。”

    楚翹眉毛鼻子全皺起來:“阮娘有這多錢那你段家滿可東山再起,呆在小破村裏看風景麼”

    着實想不通,雖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段家也曾富貴過,有些度日的銀子是不奇怪,可這兩千銀子,尋常莊戶人家怕是幾代人也花不完

    段青舟解了她的疑,卻是扔下個霹靂:“阮娘不是我親孃。”

    楚翹險些咬到舌頭:“不是你親孃那是你晚娘麼還是你爹的小老婆”

    瞪她一眼,段青舟咬牙切齒:“我母親早亡,阮娘是乳孃,一手將我帶大的,與親孃無異。”

    楚翹“哦”了一聲,看了眼段青舟,對方眼光無異,顯然是真拿她當家人看,萬分的放心。她攛着銀票卻是有些發難這大筆銀子交予自個保管,燙手啊

    有錢卻不拿出來使用,想他應是有打算的。楚翹便試試探探的開了口:“這多銀錢拿給我,我不敢要。要不你拿去置辦個買賣,也好得東山在起,呆在小破村有甚意思。”

    段青舟卻是將手一擺,銀票推回了楚翹懷裏:“生意經,我不會念的。你做主便好。”

    夫妻榮辱,俱是一體。

    這一句,是沒說出來的。段青舟暗下摸了摸衣襟,那裏還有八張紙票,便是全賠了也不怕,儘管放開手腳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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