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農家有女初長成 >第162章 初露其芒
    窗間梅熟落蒂,牆下筍成出林。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我還被綁着啊”

    楚寧連聲痛嚎,叫的更慘了

    墨衣挽了個劍花,寒光閃爍,束縛着楚寧曲扇兒二人的繩索便全被斬斷,掉落下來。

    “小寧身上有傷,此地不宜久留,走,且先回去禪房。”

    段青舟搖頭,攬了一片茫然的楚翹,便往船伕老尼姑來時的暗道走去。

    “跟上。”

    墨衣則緊握長劍,脅着那老尼姑跟上,老尼姑貪生怕死,刀架到脖子上,哪還敢耍花樣兩腿雖癱軟得如同麪條一般,倒是不敢磨蹭,叫走便走,聽話得很。

    “寧哥哥,我攙着你”

    楚寧捱打挨的慘,是個半死不活,有氣無力的模樣。儼然無力多走動,曲扇兒急忙上前攙了他,將人半扛着,急忙跟在段青舟身後。

    同時她一雙眼睛連連在黑衣人身上打轉,她被他吸引了身形詭異,刀法極快,出手利落乾脆,怕不是江湖上的哪路高手

    楚寧見了曲扇兒兩眼發直的模樣,順勢一看,發現她居然在看那見不得人的暗衛,心頭登時不是了滋味:這小包子臉莫不被迷住了

    他又睜大了眼睛去看墨衣,此人全身裹得嚴嚴實實,黑漆嘛咕咚的一個,除了一雙生的還算好看的眼睛露在外,餘的有何看頭楚寧撇撇嘴,不以爲然。

    順着暗道一路走,一路摸索,很快便重見了天日,出口設在禪房後院,而關押四人的暗房是處修在廟宇中的暗牢

    四人灰頭土臉的從暗道中鑽出,還不待休整,便瞧見了一隊官兵,打頭的是個穿緋綠色文弱青年,看起來與楚寧官銜相差不大。

    當官的見段青舟,臉色頓時一變,抱拳便行了一禮:“下官來遲,讓”

    段青舟揮揮手,派頭十足:“無妨,將兩位姑娘送進廂房安頓,這妖尼姑暫且拿下留着待會查案”

    “是”

    當官的也不廢話,先讓人送楚翹曲扇兒回房安頓,隨即叉了那老尼姑,喝道:“升堂問審,把觀音廟一干人等全都抓來”

    楚寧一聽,不樂意了,他抓了對方的袖子:“齊兄好容易抓了個爲非作歹的妖尼姑雖說是在你的地頭”

    他一指身上的血條子,挑了眼眉:“可我這以身犯險,遭了大罪,這份功勞,你怕是插不上手吧”

    笑話,關係和睦歸和睦,豈能拱手相讓在他嘴裏搶食兒,他不要面子噠

    “你這是如何個說法莫不是我領兵前來,半分功勞也無”

    齊大人十分的不痛快,明明是叫他前來領個救駕之功,怎地楚寧兩片嘴皮子一張,這功勞盡數是他的了

    楚寧一雙狐狸眼笑得彎彎的,他一指老尼姑:“齊兄啊,旁人都與我講,你這南山縣比起清河縣來甚好,安樂平穩,百般富裕未曾想還有個藏污納垢之地,這妖尼姑也是膽肥,連不貲之軀都敢綁票嘖嘖嘖”

    一連三個嘖嘖,案子是他管轄之下所生,無論怎樣也脫不了干係。齊大人看一眼段青舟,僵了臉色,依楚寧的德性,若是得罪了他,定要到上頭那參他一本。再則段公子身份尊貴,干連甚大,若追究起來,少說也要治他個監管不力之罪,着實不利呀

    曉得其中利害關係,齊大人心頭有數,只得作罷,暗歎一聲楚寧真是命好

    楚家簪纓世族不說,一樣的到這窮鄉僻壤歷練,他上任剛到一年,先是拿了個私銀案,如今又誤打誤撞抓個妖尼,政跡頗豐,怕是明年便可調回京城任職嘍

    齊大人思至此處,不知是該哭還是該哭。

    不情不願的做了讓步,齊大人嘴上卻不肯放過楚寧,戲謔道:“楚大人,既受了重傷,走路都是旁人攙着,如何升堂問審呀”

    楚寧把牙一咬:“找個擔架來,本官躺着上堂”

    七品青天被人擔着升堂,並在觀音廟的禪房裏升堂,可謂是本朝開國以來頭一回,堪稱奇景。楚小寧仰面朝天,翻着一對狐狸眼,摸摸嗦嗦的抓起驚堂木,拍了一桌子:“升堂”

    那老尼姑終日打雁,卻教雁啄瞎了眼,平白惹了兩個縣令,又有一班官兵在旁伺候,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答。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原來這觀音廟明面上是個燒香拜佛的聖地,暗地裏卻是個黑廟。

    老尼姑出師之前,仗着跟自家師傅學過兩味迷藥,與南山湖邊的船伕勾結,一個通風報信,一個設局下套,騙了好些香油錢。若貴客乃外地生人,又結伴不多,便由老尼姑下藥,船伕綁票,訛些銀兩花花。他二人都不曾講道義,收了贖金,以防被認出惹上官司,殺人滅口沒少做。

    苦主一是尋他不得,二是猜他不到,往往報官也無用,只能作罷。若非此回老尼姑不長眼綁了段青舟一行,栽了大跟斗,恐怕誰也料不到下此狠手者竟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尼姑,老實巴交擺渡爲生的船伕。

    段青舟二人心知有異,飲下那杯茶不過是將計就計,演戲罷了,救兵是一早便去請的,果不其然,一收網便抓上條大魚。

    楚寧先前捱了痛打,此刻大發了官威:“爲非作歹,端是做孽先拉去遊街,再處以臏刑”

    而老尼姑手下的那幫小尼姑通通不知情,全教楚寧攆回家還俗去,算是找回面子,報了大仇。

    段青舟無心觀看楚寧大發淫威,便去找了妻子。

    楚翹剛梳洗完畢,換了身淺藍色的衣裙,溼頭髮滴滴的掉着水珠,正在喫一個蘋果。段青舟見了,便坐到她身後去,拿布帕子替她仔細擦着溼頭髮。

    “回來啦。”

    “嗯。”

    段青舟依舊替她擦着頭髮,楚翹有些話卻不知該如何說,在她眼中,段青舟成了個謎團。

    “那黑衣人從天而降,他是誰”

    楚翹猶猶豫豫開了口,拿小刀將蘋果一分爲二,自己撿起啃過的那半喫着,完好的那一半放段青舟面前。

    擦頭髮的手明顯一頓:“他是墨衣,是我母親留下的人。”

    “你家,怕不是尋常大戶吧。”

    楚翹低垂着眼眸,心裏有了一點數,所以也不肯多問,怕知曉多了,反要生出嫌隙。

    “不是。”

    段青舟回答的很乾脆,簡意賅言。

    看不清他的神情,楚翹有一點難過,又有一點不安,難得的犯了遲疑病:“日後你會不會不要我若是不要,便早說,好聚好散。”

    你若無情我便休,往事如昨易白頭。嘴上說的容易,楚翹心頭說不上疼也說不上苦,卻是刀剜過一般。

    “莫要胡想。”

    段青舟聲音有絲慍怒,他轉身拉了她的手:“憑的事多,若不要,何故娶你,當我這般無聊麼,歸家”走了幾步,他又將案上蘋果拿起:“見你喜歡,留着路上喫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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