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農家有女初長成 >第179章 兩女掐架
    南州溽暑醉如酒,隱几熟眠開北牖。日午獨覺無餘聲,山童隔竹敲茶臼。

    餘金蓮被高家大婆好生收拾了一通,以至於近些日子躲在屋中養傷,半個頭臉也不曾露過。

    王氏瞧在眼裏,樂在心頭,十分的爽快,巴不得餘金蓮爛了臉,成了醜八怪看她還怎地出去騷,勾搭漢子。

    哪知將養了幾日,餘金蓮再露面時,一張嬌媚的臉蛋竟比原先還要白嫩幾分,何來破相之說

    願望落空,王氏自然很不是滋味,挺着肚子,一連幾日沒露出好臉色。餘金蓮則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存心去膈應王氏。

    二女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一碰上,那便是朱仙鎮交戰錘對錘

    餘金蓮扶着歪髻,媚眼如絲,一張小嘴塗得通紅,很有幾分禍水的意思,拋去一個眼風,她開了口:“嫂子,做針線活呢”

    對聽了,眼皮都沒擡一下,繡團繃着布,正放在凸出的大肚子上。王氏出身尋常,穿針引線做的熟練,幾下便在一件小肚兜上繡了條紅理魚的雛形,她夾槍帶棒的說道:“我可沒妹子這般好命兒,只消笑笑樂樂,便有男人養活。”

    餘金蓮聽了的冷嘲熱諷,兩隻眼睛細眯起來:“咋,嫂子這是羨慕啊”她回想起了那日王氏躲着熱鬧的噁心嘴臉,又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連連嘖嘴:“就憑你正面像吊死鬼,側面像門板成精,還挺着個大肚子,嘁哪個男人待見”

    王氏一向自持有幾分美貌,遭瞭如此一番評論,餘金蓮又比她年輕貌美,火上心頭,登時站起來,狠狠的搡了一把餘金蓮:“你娘也是你說的也不瞧瞧自個甚騷樣子,活該被男人甩”

    高家大老婆打她,王氏也搡她,還被說到痛處,餘金蓮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當即暴跳如雷,一骨碌站起來,大罵你算個甚東西

    王氏雖說挺着肚子,但也不是好惹的,二女當即就掐在了一塊,你打我,我抓你,場面堪稱混亂。

    直至外出摘菜的餘氏朱老太太回來,又拉又勸,百般折騰,才制止了二女。

    自王氏有了身孕,朱老太太向來把她當做心尖肉,哪容得別人冒犯,更別提打罵了,見孫媳婦捱了餘金蓮好幾下拳頭,氣得的一腦袋頭髮都快炸開:“小賤蹄子,怕是在作死,要是我重孫孫有個什麼閃失,我撕了你騷x”

    “她少打我啦還拿腳踢我,我可沒踢她”

    餘金蓮不服,叫囂囂的,拿手摸摸臉,摸到了一臉抓痕,她很有撲上去再打一場的意思。

    餘氏顯然是更懂人情世故,她急忙拉住了閨女,急聲勸解:“你打她做什麼沒瞧見這賊婆娘還帶着崽子麼哪出事了,不得讓咱全擔着”

    說的是,出了毛病豈不要賴到咱頭上餘金蓮自知理失,悻悻然的閉了嘴,不再多言。

    餘氏很會做人,將姑娘拉到身後,她撈出錢袋來,摸索了個三分的碎銀子,賠了個笑臉,一張刀條臉上滿是假春風:“對不住了,對不住了,婆婆,金蓮不懂事,看在年紀還小的份上,就饒她一回,保管不再有下次。這錢便拿給王氏上郎中那看看,再上些好喫好喝將養將養。”

    朱老太太雖談不上見錢眼開,但見王氏不做痛不喊疼顯然是無大礙,餘氏又滿面誠懇。送上門的銀子,如何不要當即收下銀錢,陰着張老臉,一字一板的開了口:“哼,金蓮也是我孫女,看在我那早死二郎的份上,這回我便不與她計較,下回,可就不這般好說話了”

    餘氏弓了腰桿,誒誒的應承,她不是怕朱老太太,而是怕王氏,這大肚子婆娘哪個是好惹的,有個三長兩短,便是條人命,誰擔待得起

    餘氏認錯,又拿了銀子,朱老太太難得的沒有計較,她扶王氏進了屋,一面問道:“可真的無恙要不咱請村東頭的郎中來瞧一瞧”

    王氏有自己的小九九,聽了奶奶婆婆這話,頓時搖了腦袋,心驚肉跳起來萬一郎中瞧出月份不對,豈不是要遭殃

    “無大礙用不着,就莫費這個銀子了。”

    王氏笑笑,一手撫了肚子,她平日都是拿布縛着肚皮的,便是如朱老太太這般精明,也未查出幾分不對。

    “瞧你說的銀錢使在刀刃上,爲了我重孫孫,老劉家的根兒,這錢得花”

    朱老太太哈哈一笑,雖說捨不得,但她一向對懷孕的王氏花錢痛快,毫不手軟,一擺手,便去叫了許氏請郎中。

    儘管暑熱當頭,王氏還是出了滿身的冷汗,自從嫁進來,至多是抓兩帖安胎藥來喫,從不肯讓大夫細瞧,這才能瞞天過海,隱瞞至今。

    好死不死的要和餘金蓮打一架,這下可好,瞞不住得露餡,王氏腸子都快悔青了,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耳光,她一邊心若火焚的等着郎中,一邊滿腦子盤算捲包袱跑路。

    忐忑中,許氏扯來了郎中,對,扯來的。

    寶河村這地方哪有甚好大夫獨獨有個鄉下土郎中,還是個酒鬼郎中醫術不甚高明,生平最愛喝黃湯,一喝便沒完沒了。

    許氏一到郎中家便發覺郎中醉的只會說胡話,受了婆婆的吩咐,哪敢空着兩手回去,她便拎上醉如爛泥的郎中,一路提溜回來交差的。

    見狀,王氏如同大赦,一顆心徹底放進了肚裏兒,暗笑有福之人不用忙,算咱命好。

    “姜郎中”

    自從般到寶河村,劉家大房便不生病了,朱老太太更是硬硬朗朗的活着,連噴嚏也不敢打一個,所以與這郎中不太熟。試試探探的上前問了一聲,朱老太太扭頭狠瞪了眼許氏:“我讓你找郎中,拖個醉鬼回來做甚”

    那郎中醉得還有幾分清明,見朱老太太問話,打出個酒嗝,磕磕絆絆的接了話頭:“喝酒歸喝酒,這有病照看”

    說着,郎中挽了袖子,搓搓臉,紅着酒糟鼻就要給人看病:“哪個有病,快讓我瞧上一瞧”

    條件有限,大房這家底也只請得起鄉下的土郎中,朱老太太將就將就,一指餘氏,權當死馬做活馬醫:“我家孫媳婦被不懂事的小蹄子捶了兩拳,勞郎中瞧瞧我孫媳婦可有大礙”

    郎中聽了,捋着山羊鬍,給王氏把了脈:“脈象平穩,胎兒健全,十分平安。”

    朱老太太搓搓手,一張老臉笑成了朵菊花:“那我孫媳婦肚裏懷的是男是女”

    “才幾個月大,如何把得出來”郎中翻了個白眼:“不過胎心強勁,應是個男胎。”

    朱老太太一顆懸着的心纔算放了下來,拿了兩吊錢,叫許氏送出門去了。

    等郎中回家門口,他一摸腦袋,不對勁啊

    寶河村就這大點地方,誰家丟只雞都能說上半年。這劉家大房的孫媳婦不是才五個月麼,怎地一把脈,但像是七個月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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