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場面靜默，厲堯宸在一旁淡定的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而厲父旁邊的顧阿姨平時就是一個不會說話的人，在人多的場合最多也就是自己帶着自己孩子，小康玩弄着自己手中的玩具的動作聲就是這個寬闊的空間裏面唯有的一點聲音。 厲老太太屈肘碰了一下自己老伴的胳膊，恨恨的在他耳邊輕聲說：“這都是你一個人惹出來的事，你自己說這種場合到是怎麼處理你看，你就是非要給大家心裏都添堵，都是這麼大一把的年紀了，也不知道去省事。” 厲老爺子也悄悄附在耳邊說：“這事我剛開始也沒有想到啊，再說，總不可能這兩父子一輩子都是這樣了吧。” “阿堯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決定的，你個老頭就知道對着人吼兩句，還在這插別人年輕人的事。” 作爲一名已經是光榮退休在家的老兵，還連續遭遇到自己老伴的打擊，終於忍不住臉上黑了，問：“你說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老伴，你孫子會每天都來照顧你這麼護着他，就這麼對你自己老伴這麼說話” “你這件事剛開始就沒有做對，我現在說你幾句怎麼啦，我看你不僅是老了，而且心胸也是變狹窄了。” 顯然，兩個老人已經完全沉浸在兩人互懟的世界當中，面紅耳赤，互不相讓，本來還是互相在耳邊說着一些什麼悄悄話，這會葉馨檸已經能將他們兩個說的話，大致都聽清楚了。 聽得十分有趣，難怪別人都說，老人就像是另一種兒童。 “爺爺奶奶，我看你們兩個倒是聊的很開心，這麼久了，你們兩個的感情還是這麼好。” 兩個面紅耳赤的老人互相非常嫌棄的看了對方一眼，異口同聲的說：“感情好我就沒有他她這樣的老伴。” “蠢到一定境界。” “一點都不關心自己老伴。” 葉馨檸看着他們兩個這樣，禁不住臉上笑了一下，剛開始來到這會見到厲父的那種惶恐的心情，現在已經好多了，雖然她根本就沒有參加這個談話。 而包廂裏面，緊張的氣氛也能得到了緩解，就是在兩個老人的無意間的相處方式中，或許這一次出乎意料的家庭聚餐，在兩個老人的調劑下，不會那麼難以度過。 葉馨檸只顧着將視線放在兩位老人身上，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有一道視線，一直默默的跟隨者她，看見他舒心的微笑之後，眸中的暗涌便就消散了一些。 而這一切，自然全部收歸與在場的其他兩人眼中，但是厲堯宸從來沒有想過在這種地方，收斂自己的眼神。 “你們啊，我家的兩個老人最近也是閒得很，經常有事沒事的時候，就想着提起你們兩老，還有啊，自從阿堯和老爺子下過一局棋之後，他也是心心念唸的想要和阿堯再下一局，就是平常阿堯實在太忙根本就沒有時間去。” 一聽南宮晴提到下棋，葉馨檸覺得，厲爺爺就像是一個失散了多年的父親終於找到了自己兒子，瞬間就將他從胡自己老伴互懟的戰場裏面拉了出來，注意力頃刻間，轉移當南宮晴身上。 “真的嗎我都已經好久沒有找到對手一起好好下下棋了，你告訴你爺爺，下一次有時間，讓他直接給我打電話，然後約一個地方見面，至於其他人，帶過去全都是多餘的，特別就是阿堯那個臭小子，整天就只知道冷着一張臉，像我們這種年紀人，整天就是對着他的一個臉，就可以直接看出心臟病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從他這個千古留名的老頭自從上一次把自己的孫子強硬的拉倒南宮家，名義上是爲了交流交流棋藝，實則就是爲了逼着某人去相親。 剛好那天就是在南宮家來了很多的棋友，平時也是和他這個厲家；老爺子玩過，所以異常相親大會，直接就變成了棋藝交流大會，而經過那一大會之後，他厲家老爺子的身份和聲望就此就沒有保住了，因爲當場，他那位一直以來就是他驕傲的孫子，簡直就是大殺特殺，直接將他這個爺爺輩的人直接比了下去，有了這次經驗，他厲家老爺子怎麼還敢在下棋的時候順便捎帶上自己孫子呢 那不是讓人碰見一次，就死直接就讓你在心裏暗笑他一次，他肯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所以，這一次去絕對是不會帶着厲堯宸這個人的。 但是說來也是奇怪，平時這個孫子和他一起下棋的時候，也沒見有多麼厲害，而且平時他自己也就是一個不喜歡鋒芒畢露的人，這一會竟然就像是要出名了一樣，“殺人”毫不留情。 時間倒回，南宮晴和厲老爺子聊到了棋還有棋友家 ，南宮晴說：“這怎麼行，我家的那位老奶奶可是說過，十分想念奶奶的，你們兩個去肯定是要一起去我們家的，而且也方便能夠下棋，下完之後，還能喫完飯之後再回去，省得李嫂到時候又要再忙一餐。” 對面，表情嚴肅的厲父也跟着接話：“爸你有時間就去一趟吧，不久前我去和小晴的爸爸談了一點事，也是在我面前提起了你，到時候你再給我打電話，我安排人去送你們過去，媽應該也有很久沒有出去玩了。” “對啊，小康和顧阿姨也可以跟着去，到那個時候，一家人就是熱鬧啊，好久也沒有這麼在一起聚過了，這幾天因爲前段時間去了美國，所以公司裏面還有很多事晴需要熟悉，也就沒有時間像以前一樣，每週都能過來，陪你們兩老了。” 每週都過來陪葉馨檸轉眸看向正在交談甚歡的三人，厲奶奶這時沒有開口，南宮晴正十分抱歉的對着厲爺爺說着，不卑不吭，十分熟稔，對於厲家的事情也是瞭解的非常透徹，對於厲家的長輩也是孝順有周，而她口中所說的那段時間，是她永遠也不能看清楚的時光，只能靜靜的聽着他們幾個當事人一點一點的在她面前一點一點的解開，就像是一種凌遲的儀式一樣。 每一次都讓葉馨檸心底感到十分難受，卻有無奈何。 眸底散過黯然，臉上卻要盡力的維持着一種合適的表情，在這一場家庭聚會上，不能這麼輕易的就讓這種剛剛建立起來的氣氛被破壞掉。 小孩子，它能夠隨意的被一個玩具帶進一個世界裏面，但是，她不能，她只能盡力的配合着大局，因爲這裏面是他所在乎的人的家人，而且還有對她好的那些人，讓她感受到另一種關懷的兩位老人。 這些，都讓她爲之小心翼翼的，不像是對着其他的人，毫無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