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有些失魂落魄的來到了沈家,丟下一句話後就去了廚房。
曾二梅已經準備生產了,代理廚子的心情有些抑鬱,覺得自己的沈家之行怕是不長久了。
按照計算,曾二梅大抵就是出月子後就會歸來,也就是說,他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但他也是滿足的,雖然沈安沒出手教他做菜,但曾二梅卻教了。
沈家人各自的口味不同,比如說沈安喜歡喫湯餅,楊卓雪卻喜歡喫饅頭。
沈家的人嘴巴都被沈安給喂刁了,爲了口腹之慾,曾二梅傳授了許多沈家獨門的家常菜的作法給他,收穫很多啊!
廚子心中是感激的,所以失落之餘,也越發的珍惜在沈家的最後一段時間了,每天早睡早起,給沈家做菜兢兢業業的,深得大家的好評。
“見過王郎君。”
沈家的飯菜好喫,來蹭飯的不少,王雱就是一個。
“拿酒來。”
廚子提溜了一小罈子酒出來,問道:“可要弄些豆子肉乾。”
這位在沈家就和在自己家一樣,所以廚子就當是沈家人般的伺候着。
“不必了。”
王雱提着酒罈子去了前面,一人找個陰涼的角落坐下,然後自斟自飲。
沈安本想關心一下,可他沒空啊!
芋頭最近越發的精力旺盛了,哭嚎聲驚天地、泣鬼神,讓一家人不得安寧,他得去看看。
等抱上兒子之後,他就忘記了外面的事,直至聽到王雱喝醉。
“安置好。”
王雱聰明的可怕,能讓他這般以酒澆愁的事兒,沈安也不好問,最好等他自己說出來。
一夜之後,沈安又是精神抖擻,媳婦同樣如此。
“看來此事果然是和天道相符,要經常做,如此咱們才能修成大道,壽與天齊……”
楊卓雪臉頰微紅,眼波流轉間,竟然多了以前沒有的嫵媚。
女人啊!果然是水做的。
早飯很豐盛,果果喫的眉開眼笑,就誇讚了廚子幾句,外面的聞小種聽到了就進來建議道:“郎君,要不留下他吧,好歹幫二梅一把。”
沈安搖頭,看了果果一眼後說道:“小孩子貪新鮮而已。咱們家……”
他沒說完,但聞小種懂了。
沈家的廚房不能有任何危險。
曾二梅是沈家未發跡時來的,而且家世簡單,對沈安感恩戴德……這樣的才放心。
聞小種也是關心則亂,馬上默然告退。
果果什麼都沒感覺,就和哥哥嘀咕道:“哥哥,綠毛今天都沒說話,花花來逗弄它都沒搭理。”
花花執拗的撲擊綠毛成爲了沈家的一景,從剛開始的警惕,到現在的看戲,沈安覺得這一狗一鳥估摸着產生了跨越品類的情義,很難得。
“咩咩不理我了,哥哥。”
果果的嘀咕在繼續……
直至前面傳來捶門的聲音。
“某去看看,你們繼續喫。”沈安起身,手中拿着半個饅頭過去。
……
嘭嘭嘭嘭!
沈家的大門被捶的震天響,這種不禮貌的行徑讓莊老實怒不可遏,就拎着一根棍子準備收拾人呢。
“我家阿郎不行了,歸信侯,求您出手……”
男子看到沈安後,一個滑跪……
沈家的地面雖然還算是平整,可玩滑跪……
這不是草坪啊!
褲子劃破,膝蓋劃破。
啥情況?
竟然這般慘烈,讓沈安也有些喫驚,心想是哪位大佬要完蛋了。
“我家阿郎不行了……”
“你家阿郎是誰?”
“韓琦。”
臥槽!
韓琦要完蛋了?
沈安心中先是一喜,接着就譴責了自己一下。
老韓雖然有不少缺點,但優點也不少啊!
至少他直爽,不是那等陰人的宰輔。
就憑着這一點,他就強過曾公亮和歐陽修。
可老韓要是去了,包拯就會遞補進來,哪怕是成爲排在最後一位的宰輔也好啊!
宰輔宰輔,那可是整天陪王伴駕的存在,影響力大了許多,而且還清閒。
包拯畢竟六十多了,三司那邊的壓力太大,沈安擔心他哪天氣不過,來個腦溢血就完蛋了。
“走,看看去。”
沈安看病標榜的是緣分,從不用藥,這一點在京城比較有名。
所以他說不去就不去,若是去了,那就是天大的面子和希望。
“歸信侯高義,小人替家主人拜謝了。”
這位看來是忠僕,一個頭磕下去,再擡頭時,已經是血流滿面。
老韓究竟是用什麼法子來治家的啊!
沈安看了不禁嘴角抽抽,然後帶上了小箱子就出發了。
“都記住了沒?”
到大門前時,就聽到莊老實在邊上教訓僕役們。
“這就叫做忠心耿耿,咱們家就缺少這個……都要學,好生學,爲了郎君出生入死,赴湯蹈火……那個,聞小種不錯,上
次爲了保護小娘子都重傷了,大家要學他……”
這太特麼封建了啊!
沈安暗自吐槽着,但內心深處卻涌起了竊喜。
這種有人效忠的日子實在是太安逸了,讓人沉迷於其中而無法自拔。
一路上不斷有人在看着沈安,讓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哥這是變帥了?
是了,媳婦都出月子三個月了,他剛開齋了幾天,感覺身心舒泰,天人合一……想來是更帥氣了些。
等回頭看到那張滿是青紫的臉後,他又覺得自己是不是變兇狠了。
“那是韓相家中的管事,竟然被沈安暴打……嘖嘖!好慘啊!”
“沈安的膽子真大。”
“他就是膽大啊!打斷了多少人的腿,可最後屁事沒有。”
“……”
這個黑鍋背的沈安有些莫名其妙,等到了韓家後,御醫已經在了,見他來了頓時喜出望外,一個躬身,然後說道:“歸信侯來了,某醫術不精,想來歸信侯有辦法能治好韓相……某告辭了。”
啥意思?
沈安一頭黑線,心想我啥都不知道,你這就撂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