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前世那些洗浴中心水療會所裏也挺常見,馬瑞並不覺得多奇怪。但啓源大陸沒有自來水,更沒有熱水系統,房間裏的大木桶都靠着客棧夥計一小桶一小桶的接力灌滿,洗一次澡着實費力。
以前在馬家還好,畢竟固定時間都有家丁照料,如今客棧裏一下子住了各家公子,燒水房明顯就來不及供應了。
掌櫃知道這些都是爺,誰也不敢怠慢,就每個房間送幾桶,等人催了再來幾桶,誰也不得罪,但是呢,誰也不夠洗澡的量。
啪
氣勢洶洶的楊史蓓衝到樓下,一巴掌拍在客棧掌櫃的櫃檯上,高亢的聲音嬌叱道:“你給我聽着馬瑞少爺的水放完了才輪到他們不服氣就讓他們跟我說”
這一聲斥責明面上對着掌櫃,實際上這麼大聲音是爲了說給其他少爺,頓時讓客棧氣氛一滯。
有些少爺聽到了,也就識趣地招呼家丁暫且緩一緩,誰讓馬瑞實力強呢
也有些可能聽到了也可能沒聽到,充耳不聞,任由下人們解決。
家丁們也不傻,知道眼下那位馬瑞少爺風頭正盛,直接頂撞估計討不到好處,於是有人改了策略。
你讓夥計們給你家少爺拎水,大不了我們自己給自家少爺拎水唄
眼看到還有人往別的房間送水,楊史蓓當場就爆發了
啪嘭
木屬性靈氣灌注的手掌瞬間崩開了木桶縫隙。
一位家丁手中的木桶瞬間四分五裂,熱水濺得滿身都是,鬼哭狼嚎着滿地打滾,連楊史蓓自己也被波及,前襟溼了一部分,還冒着縷縷熱氣。
楊家大小姐不顧自己狼狽,喝問道:“你們是聾了還是想死”
這下整個客棧安靜下來,家丁們水拎了半途,不知所措呆在了原地。
這些少爺在自家都嬌生慣養,出了門各家各戶以禮相待,也沒有過聽說因爲洗澡水就跟人頂鼻子翻眼的事。
誰會想到這位楊家大小姐真的這麼蠻橫,就因爲洗澡水還能如此發飆。
“別鬧了,上來”馬瑞走出房門,看見楊史蓓肚兜的顏色都印在了潮溼的外衣上,頓時覺得這小妞需要好好教育教育,於是佯怒擺下臉色。
其實馬瑞暗地裏還挺爽,這一趟越是囂張越能擡高自己的身價,徹底打碎以前廢柴的名頭。
楊史蓓忿忿瞪了周圍人一圈,反而好似自己受了委屈,撅着嘴漫步跟着馬瑞進屋,重重帶上了房門。
“你吃錯藥啦”馬瑞困惑地看着楊史蓓,問道:“爲什麼故意找茬”
“哼。”楊史蓓沒有否認,撅着嘴小聲嘀咕:“主人今天被唐川濺了不少血,又兼程趕路,洗澡是應該的嘛”
“僅僅如此嗎”馬瑞挑起眉。
“還想過過癮。”楊史蓓垂下頭,喃喃道:“以前都是他們這樣呵斥我。”
作爲楊家最不受待見的大小姐,在族內地位低下,出門在外自然也夾着尾巴做人,萬事不能爭,否則閒言碎語算是小事,責罰欺辱也不罕見。
如今忽然有了底氣,楊史蓓也剋制不住膨脹的報復心,哪怕外面這些少爺不一定當初欺辱過自己。
“主人,蓓兒知錯了。”看馬瑞不吭聲,楊史蓓也感到後怕,趕緊跪倒,膝蓋相錯移動到丈夫身前,擡頭主動請求:“要不,主人責罰我吧”
本還在同情楊史蓓的過去,馬瑞忽然對上一雙熾熱和充滿的眼神,頓時心頭一陣不祥預感,瞪眼道:“你是故意的”
楊史蓓點頭如搗蒜,眨巴眨巴眼睛,不顧身前溼透的衣服,直往馬瑞身上蹭。
敢情這位楊家大小姐昨天被懲罰出了快感,還能讓修爲境界提升,直接上癮了
“去打水去”馬瑞扶着額頭,不耐地命令道。
那種修煉方式雖然香豔,但是累的馬瑞啊
“嗯嗯”楊史蓓乖巧地點點頭:“我來服侍主人洗澡。”
剛起身去開門,發現門外立着幾個他族家丁,身前身後都是水桶,堆着笑臉往屋內瞧,客氣道:“馬少爺,哪能讓楊小姐打水,我們給您送來了”
馬瑞頓時氣息一滯,也不知道門口這幫人只聽到自己吩咐楊史蓓打水,還是聽到了全部對話,總之臉一下就紅了,扭過頭遠遠應了兩聲:“好的,謝謝”
家丁們正欲幫忙端水進門,就被楊大小姐凌厲的眼神喝止了:“放下,都躲開”
熱臉貼了冷屁股,家丁們悻悻而去,心中滿是委屈。給自家少爺端水不行,給你家少爺端水也不行,你家少爺還能憑空取水啊
然而,誰也沒想到,這位楊家大小姐真的脫了外衣,一桶一桶親自把水搬進了屋內。
所有人都呆了
不僅震驚於馬家少爺的御女之道,更震撼於楊家小姐的辛勞身影。
“這桶真白”
“這水真細”
“這腰真有勁”
“就是水位低了點。”
嘭
房門又一次關上,還擰上了門閂。
“切大了有什麼好爽的又不是自己”客棧不大,楊史蓓不費力就能聽到那些閒言碎語,進了屋猶自憤憤不平。
就跟前世看見那些穿着比基尼網襪去工地擺pose搬磚的網紅一樣,馬瑞本來就當行爲藝術來看,也不想傷了楊史蓓一片好心,於是順勢隨口應和:“對啊,對啊。”
“就是嘛主人又不喜歡。”一聽到此話,楊史蓓忽然異常自信,手上給大木桶裏加水加藥材,嘴上自言自語道:“那位梅兒的身材不也和我差不多嘛”
“我和她沒有”馬瑞本能地想解釋,不過說到一半又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即便梅兒不是情人關係,馬瑞也並不會愛上楊史蓓。
“嗯”楊史蓓果斷抓住了重點,手中一停,明眸微閃,熱切盯着馬瑞,像看到魚的貓,語氣充滿興奮:“這麼說,孃親猜的沒錯,主人還是個雛兒”
“雛兒”馬瑞眯起眼,這種稱謂恐怕沒有男人想戴着,更不用說此刻還是主人的身份,於是佯怒道:“是不是皮癢了”
大部分男人的通病,在純情少女面前扮專情,在風塵女子面前扮滄桑,對於處男身份比聽到癌症還要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