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喫貨修真記 >第一一三章:色從心頭起
    新放置的柴火還未完全燃燒,蛇信般的小火正適合給鍋預熱。

    平底鍋檮杌雖然缺了一角,但用來煎炸沒什麼問題,此刻那頭野豬腹腔的板油被切片放在了鍋底,在一點點變燙的過程中噼啪冒泡,緩緩滲出清亮飄香的油脂。

    在前世,昂貴的野豬肉可不是馬瑞這等平民消費得起的奢侈之物,就連品種稍優的豬肉都需要掂量掂量錢包。如今第一次用野豬的板油熬油,在調味品缺乏的條件下,也能聞出其中的誘人芬芳,可見食材之間確實差異巨大。

    滿溢的動物油脂香氣隨着晚風飄香四周,甚至連遠處端坐的黑甲修士都不由往這邊多看了兩眼。

    馬瑞一邊小心控制油溫,一邊灑進花椒和碾碎的桂皮,這也是馬瑞手邊爲數不多的調味品。

    板油切得很薄,所以只一會功夫便焦黃髮硬,馬瑞迅速將豬油倒進旁邊的小碗中,金燦燦的油渣留在平底鍋裏瀝乾,接着撒了一把細鹽,連鍋遞到了袁白麪前。

    袁白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糾結那句“我的大白”,此刻嘴上雖然嫌棄不滿,不過飢腸轆轆出賣了靈魂,將高熱量的油渣放進嘴裏咬得咔嚓作響時,生理上的滿足感很快傳染精神層面,再也無法橫眉冷對馬瑞的熱情。

    換成平日裏,袁白小姐肯定對這種後廚下腳料不感興趣,甚至連廚子們都不會食用。但馬瑞深知這些天來趕路造成的身體損耗,必需大量油脂蛋白補充,不出所料,平底鍋裏的油渣很快被袁白和老僕吃了大半,若不是看到馬瑞還沒喫,估計連肉屑都不剩下。

    油脂補充完畢,下面當然是蛋白質了。

    馬瑞摸索着用蘭葉劍切開了豬頸,將左右兩塊松板肉挑了出來,切成拇指厚的肉塊,稍加按摩,撒上細鹽花椒粉醃製,並且再次給火堆添了把乾草,讓火力更猛了一些。

    平底鍋擱在了迅猛火勢之上,不一會剛纔熬製的豬油便開始冒煙,鍋底剩餘的些許肉渣猛烈翻滾,冒出縷縷焦香。

    眼看油溫已夠,馬瑞迅速將松板肉丟在了平底鍋上。

    嗞啦

    油煙瀰漫,肉香撲鼻。

    極高的油溫使得松板肉表層在下鍋的瞬間焦化,堅硬的表層如同保護膜,牢牢鎖住了肉質裏的水分。

    稍等片刻,馬瑞用擦乾的樹枝當長筷,迅速給松板肉翻面,讓另一面表層同樣焦化,眼看外表皮都焦黃泛金,馬瑞才微微擡高鍋底,控制油溫降低,慢慢熬熟厚實的松板肉。

    等到肉香瀰漫,馬瑞夾出兩份松板肉裝盤,一盤遞給袁白,一盤遞給憨叔。

    “使不得,使不得。”憨叔向來不在乎喫喝,只要飽腹就行,但不代表他沒有眼力,剛纔任誰都能看出這是馬少爺精心烹製的得意之作,自己一個老僕身份,哪裏敢受

    “沒事,憨叔你喫吧。”袁白盯着面前油光鋥亮又鮮香誘人的肉塊,悄悄吞了口口水,輕輕道:“我喫得少,和馬瑞分着喫就行”

    袁白臉上浮現的嬌羞,讓馬瑞想到了大學食堂裏那些“你一口我一口”互相餵飯的少男少女,雖然看似噁心,不過曖昧的舉動讓馬瑞有些心動。

    “什麼東西這麼香怎麼不端給我們”一道陰冷又傲慢的聲音傳來,那位領導的兒子又擺出大猩猩的姿態,走向已經遠離營地的三人。

    眼看剛纔還開口相勸的那位君嚴毫無反應,憨叔輕嘆一聲,又一次擠出笑容迎了上去,遞上手中的美味,陪笑道:“我們以爲大人們都喫飽了您要嚐嚐麼”

    憨叔以爲自己相當客氣周到,沒想到對方雖然擺出猩猩的姿態,但是內心脆弱得如同蝴蝶,抓住那一句“大人們都喫飽了”,腦中一轉,又以爲在寒磣諷刺自己是個小孩,當即就想給這老頭點顏色。

    先伸手接過盤子,防止錯過美味,轉眼這位喚作君澤的官二代便擡起一腳踹向憨叔腰間

    不但要喫肉,還要見血

    不過憨叔可是元嬰期修爲,對這位黑甲修士早有警覺,擡腳瞬間便退了開去,對方一腳連衣袍都沒碰到。

    連君澤自己都愣住了怎麼回事,自己這一腳踹過女人踹過男人,連剛纔的陶罐都踹翻了,怎麼踹不到一個鄉村老頭

    “小師弟,我這還有些酒,別管他們,來喝酒喫肉吧”遠處君嚴深深瞟了憨叔一眼,也不多說,看似勸開了自家小師弟。

    聽到有酒,這位君澤也顧不上再懲戒這些不懂禮數的鄉下村夫,轉而如聞到屎的蒼蠅一般奔向師兄,抓耳撓腮恨不得趕緊滿飲一口解饞。

    雖然松板肉沒了,不過豬頸肉還有些,馬瑞再煎了一塊,遞給憨叔。

    “算了,算了。”沒等憨叔再次開口,馬瑞便模仿道。

    本來滿腹牢騷的袁白也被逗笑了,眼下確實不該招惹是非,想來想去不過一點食物而已,而且是對方提供的,喫點虧也罷。

    本以爲這就算完了,入夜睡一覺,明天各走各路,萬沒想到一句老話再次橫亙在了三人面前:酒品如人品。

    這官二代的人品自不用說,爛得像是番茄掉在地上又被車輪碾過,喝下幾兩酒,就更沒人形了。

    不但拉着那位君嚴在那吆五喝六,還不停指揮憨叔這邊端茶遞水,大有平日在酒樓舞坊的做派。

    憨叔陪着笑,秉承着天子尚且避醉漢的宗旨,儘量不去惹惱這位大爺,在一旁小心伺候。

    醉酒的世界顯然美好得多,這位君澤雖然態度惡劣,不過多半是在與腦中想象之敵鬥爭,不至於爲難他人。

    不料倒是那邊絲毫沒有醉意的君嚴忽然淡淡開口道:“老頭讓那小妞過來給爺捶捶背。”

    不但憨叔一驚,就連遠處袁白和馬瑞也扭過頭,不知道這位冷眼旁觀的君嚴何時看出袁白是女人。

    眼看憨叔好像還想解釋,君嚴雙眼微眯,低沉威嚇道:“怎麼,還要爺自己動手”

    說完起身就往袁白走去。

    “小妞”本來已經迷醉的君澤聽到異性立刻清醒幾分,在這茫茫大山中好些天沒嚐到女人滋味,此刻一聽到小妞,身下小弟立刻打算開工,跟着師兄也走了過去,急急道:“師兄,讓我先來吧”

    就在說話的功夫,君嚴走到一半,還沒回復自家師弟,憨叔已經從後追上,口中還欲解釋:“兩位請慢我家”

    唰

    一道黑色劍鋒刺出,幾乎貼着憨叔的胸膛錯開,凌厲的劍氣將胸口皮甲切成了碎片。

    “元嬰期”君嚴冷哼一聲,提着黑色長劍再次劈了過去,這一次,黑色劍鋒上已經帶着火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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