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喫貨修真記 >第一八五章:刀尖亂舞
    醉酒之人,千奇百怪,有人酒後話多,聲大氣粗,甚至借酒罵座;也有人越喝越陰沉,鬱鬱寡歡,乃至潸然淚下;還有人遇酒則歡,往往精神亢奮,手舞足蹈不能自已。

    此間種種,不一而足,不過醉態千百,卻都有一共同點不聽勸。

    就如眼前的柳小姐想跳舞,聽起來是詢問,實際上只是通知一聲罷了。說着話,還沒等馬瑞應聲,這位穿着清涼醉態萌生的小妞已經翻手拿出一物,順勢翩翩起舞,自娛自樂起來。

    馬瑞虛汗直冒,三步並作兩步,連忙後退到牆角,一把扯過毛毯攔在身前,眼神警惕,隨時準備伺機逃跑。

    並不是馬瑞柳下惠,對於眼前美人的舞蹈沒有動心,而是馬瑞壓根就沒心思看

    穿越而來的馬瑞也算見多識廣,前世網絡上那些小姐姐取材廣泛,舞姿各有風騷,伴舞道具更是五花八門。從柔軟的綾羅飄帶,到堅硬無比的鋼管,從老弱病殘所用的柺杖,到本應用以靜坐的椅子,馬瑞都能接受,甚至看一天都不累。

    可是眼前的舞蹈卻看得馬瑞心驚膽顫,恨不得縮陽入腹,縮身入牆保平安。

    這位柳小姐的舞蹈造詣不便評說,但伴舞道具絕對令人過目不忘一把長刀。

    比人還要長的刀身約有六尺,從頭至尾足有半掌之寬的彎曲度,通體銀白,鍛造紋路如煙,揮舞之時在不大的竹屋內捲起陣陣陰風。

    侍女所住的房間,也就比馬瑞那間稍微大一圈,這麼長一把刀揮舞起來,每一下都有切開牆面的風險,躲在毛毯背後的馬瑞瑟瑟發抖,想呼喊停止,又怕刀不長眼,隨手一揮切向自己。

    眼神不停盯着刀尖翻飛,深怕一不小心被切開喉管,哪還有心情看美人的舞姿

    跳舞這種事,和唱歌一樣,有預熱階段。

    隨着這位柳小姐的舞蹈漸入佳境,手中的長刀揮舞得愈發奔放,隱約間馬瑞都能看到刀鋒上散逸出的銀白靈氣。

    哧哧嘭乒呤乓啷

    鋒利的長刀切開木質桌腿的聲音脆而輕,如同裁剪布帛一樣輕鬆,不過桌面坍塌的聲響和碗筷碎裂的雜音熱鬧非凡,好似鞭炮齊鳴。

    如此異響不但沒有讓始作俑者停下,反而如伴樂一般令銀髮小妞的動作更加帶勁。

    無論馬瑞如何呼喊鬼叫,沉浸在自己優美舞姿裏的銀髮小妞都沒有任何停下的趨勢,長刀舞得如同電風扇的扇葉,快得連出成片的殘影。

    此時躲在毛毯後顯然不能保證安全,近身制止更如天方夜譚,房間出口還偏偏在對面。

    對於馬瑞來說,唯一的庇護點,只剩下身後的雕花木牀。

    沒有遲疑,馬瑞一個箭步便竄上牀板,也顧不得貼牆而睡的侍女桃子,硬生生擠出個空檔,屈身靜待銀髮小妞發泄酒瘋。

    桌子、椅子、櫃子,在長刀掃蕩下很快成了滿地的木塊和木條,就連衣櫃裏的衣服也成了色彩斑斕的綵帶,漫天飛舞,爲小姐的舞蹈增添喜慶氣氛。

    馬瑞甚至有點同情身邊熟睡的侍女,面對這樣的小姐,恐怕當僕人的會很難辦吧

    終於,這位柳小姐在破壞了大半間傢什之後,停下了瘋狂的舞蹈。

    “哎酒呢”對於周圍消失的傢俱毫無反應,這位柳小姐居然還想繼續找酒喝。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沒了,喝完了”馬瑞一邊往外衝,一邊嚷嚷,趁銀髮小妞還在迷茫之際,直接跑出了院子,飛也似的往山下逃去。

    太他孃的刺激了平淡如常的僕人工作,硬是幹出了特工的感覺。

    馬瑞第一反應就是去李正那罵街,要不是這小子跑得快,至少還有人能攔住那個撒酒瘋的小妞。

    不過李正不在屋內,路過一人說執事們都掃雪去了。

    想來也挺慘,茶山這麼多幫工僕役,工種分類清晰,卻沒有專門司職掃雪的。而且茶山之上各個都是大爺,給錢都不願意多幹活,到頭來最後只能由執事們自己處理突發狀況。

    比如昨天運送毛毯,全靠李正一人忙前忙後,最後好不容易逮着馬瑞當幫手。

    而今天,明知道執事們都在掃雪,馬瑞還會傻乎乎的去湊熱鬧麼

    呵呵噠。

    掛着兩層毛毯的溫暖小屋在招手,哪怕就着熱水啃白饅頭,也好過去冰天雪地裏做苦力啊

    第二天清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喚醒了躲在被窩裏安睡的馬瑞,沒想到要找的人主動上門來了。

    門外李正身上落滿積雪,外露的毛髮都被凍結,看起來像個雪人。

    “桃子姑娘已經被送去山下醫館,我替你把東西送上山了。”

    一句像是通知的開場白,讓屋內惺忪睡眼的馬瑞微微一喜,桃子姑娘是不是病情加重未可知,但自己的活有人代勞,看來今天可以睡個飽覺。

    “謝謝哈。”馬瑞裹了裹披在身上的棉被,暗想這位執事真負責,爲了免得自己白跑,還特意跑來通知一聲。

    昨天的那點小事看來不必計較,大家相互理解相互幫忙,於是心情愉快地準備關門。

    “柳小姐讓你去找她一趟。”伸手撐住門板,李正冰霜滿布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無奈,像是替馬瑞惋惜,輕聲嘆道:“辛苦你了。”

    說完便迅速轉身離開,眨眼間消失在了漫天大雪之中。

    愣了幾秒的馬瑞似乎被門縫透進的冷氣吹醒了,智商重新佔領高地,陡然爆發尖嘯一聲:“臥槽”

    昨天也是這麼匆匆離開的背影,導致馬瑞在刀尖之下玩命。今天特意跑來吩咐一聲,而且不敢明言說清狀況,肯定又是一件麻煩事

    打工賺錢不容易啊

    若不是應了這份差事,馬瑞也可以像那些富二代幫工一樣,裝個大派,只要事情不在自己職責範圍內,就可以義正言辭的拒絕無量山以規矩論事,條例上寫明的事必須做到,否則必罰,但條例上沒寫的,對不起,恕不奉陪。

    幾乎是抱着上山掃墓的心情,馬瑞推開了柵欄門,鼓足勇氣嚷嚷道:“有人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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