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殭屍先生 >336 綏綏
    “你是什麼人”

    聽見那女人如此說,我們都大喫一驚,何勁夫更是直接的站了起來,對着裏面不客氣的問道。

    “莫問我是何人,我本是臥龍崗上那散淡的人”裏面的女人又說道。

    “臥龍崗上散淡的人”這已經是我們第三次聽到這句話了,第一次是在醇親王的墓裏,後來是在上面,醇親王自己說的,現在這女人又說出同樣的一句話,實在是叫人覺得蹊蹺。

    “你爲何在此”何勁夫自從和這個女人對話之後,跟着對方的步伐,連話也說的文縐縐起來。

    “我生來在此,哪裏有什麼爲什麼在此之說,該是我問你爲何在此纔是。”女子又開口說道。

    我恍然間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這女人似乎在跟何勁夫隔空鬥智鬥勇,又像是在調情。

    “既是如此,可否給我們一點提示,方纔是否看到三人進來此地”何勁夫問道。

    那女子噗嗤一笑,說道,“我都說了,我生來在此,你聽不懂嗎”

    “什麼意思”

    “生來在此,一生在此,我根本沒有離開過,我怎麼能夠看到你說的什麼闖進來的人呢”

    “那這地方是什麼人建造出來的”何勁夫接着問道。

    “先世高人。”女子突然變得緘默起來。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了。”何勁夫微微拱手,就準備離開了。

    “慢些既然來此,能夠想見,便是一場緣分,不如來嚐嚐我特製的香茗,這是一杯綏綏,我的得意之作,可是已經太久沒有人有幸嚐到了。今日來了貴客,自然要露一手了。”女子又開口說道。

    “綏綏”何勁夫皺眉,“有狐綏綏,在彼淇側。心之憂矣,之子無服。是這個綏綏嗎”

    “公子好學問。我只說出茗名,就能想到出處。”女子又笑了起來。

    “你是狐狸嗎”何勁夫也不禁笑了起來問道。

    “也可以把我當做狐狸,做狐狸可比做人快活多了。”那女子依舊說着,不過已經能看到裏面朦朧的影子晃動,又有細碎的水聲,杯盤響動聲。

    沒一會兒,她便在裏面喊道,“公子,綏綏腿腳不便,你能進來拿一下茶水嗎”

    “你叫綏綏”何勁夫的眼神突然有些遊離。

    “是啊,我叫綏綏。”

    何勁夫回頭對我看了一眼,低聲問道,“我進去一下,行嗎”

    我點點頭,驀然間有種恍然的感覺,總是像在做夢一樣。

    何勁夫已經緩緩地向裏面走去。掀開珠簾,他的身影也消失在我的面前。

    只見裏面原本是一個人影,現在換做兩個,我不知道他們在裏面說些什麼,因爲他倆似乎都有意的壓低了聲音,不願意叫我聽到他們說着什麼。

    好半天,何勁夫才從裏面走了出來,他走回了我的身邊,臉上高深莫測。

    “你的茶水呢”我突然想起來他進去是爲了端出茶水的,可是他卻是空手出來的。

    他似乎也有些恍惚,說道,“茶水不重要,我們先走吧。”

    “爲什麼我還沒有喝到茶水呢什麼綏綏這女孩兒也叫綏綏什麼狐狸精”見何勁夫躲躲閃閃的態度,我有些不高興起來,說的話也不客氣起來。

    裏面本來已經安靜了很久,聽見我和何勁夫這麼說話,立刻就又發出了聲音,“名字只是代號罷了,我今天叫綏綏,明天便可以叫別的,你何苦這樣看不開你眼前的他今天是他,明天也許就不是他了,再說了,就是昨日的你自己,你又認得多少”

    “你在說什麼繞口令我不想聽,你到底是什麼人,在這裏刷什麼把戲”我對着裏面的綏綏喊了起來。

    那女子又噗嗤的笑了起來,卻不再回答我了。

    我不禁有些惱羞成怒起來。“爲什麼不說話了只要掀開你的老底,你就不敢開口了嗎”

    突然之間,我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雖然我的脾氣還是很毛躁的,但是相對於別的女孩子來說,已經算是很沉穩的,平時都是很少發脾氣的,也不是太喜歡跟不認識的人說話的,更別說發脾氣了。

    怎麼今天初見這個綏綏,不,還沒有見到呢,我就這樣的控制不住自己,完全的顯得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女生,她倒是顯得又沉得住氣又淑女。

    何勁夫見我這樣,也沒有勸我什麼,只是不說話的站在一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你在做什麼”我看向了何勁夫,“你進去看到了,她到底是誰”

    “別問這麼多了,我們出去吧,恭親王他們應該就躲在了這裏面的什麼地方,只要找到了,我們就能拿到另一半的墨玉虎符了。”何勁夫輕輕說道,就準備把我抱起來出去了。

    “不,我不走,不弄清楚她是誰,我是不會出去的。”我的牛脾氣上來了,拼命的推開了何勁夫。

    何勁夫見我如此,也不再強求,直接坐在了我的身邊,對着旁邊的一副字畫看了起來。

    這是一副臨安春雨初霽,陸放翁的名句。

    上書“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閒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素衣莫起風塵嘆,猶及清明可到家。”

    這首詩我很喜歡,是放翁在客居之時,百無聊奈的情況下寫出來的,但是表達出來的一種淡泊,卻是我愛的緊的。

    “小樓小樓一夜聽春雨原來這裏叫小樓是這個緣故。”何勁夫輕聲嘆道。

    “是啊,小樓便是這個意思。”裏面的女子輕輕和何勁夫和道。

    靜謐的空氣中又多了一些情愫,他們兩人似乎已經忽略了我的存在了。

    “公子,若是有朝一日,可帶綏綏逃出這牢籠,可否讓綏綏也見識一下如何纔是矮紙斜行閒作草嗎”綏綏又在裏面說道。

    “會有機會的。”何勁夫的眼角突然溼潤起來

    他在爲這個叫綏綏的女孩子傷心竟然會傷心,還流下了眼淚

    我真的受不了了,拖着自己受傷的腳就準備往外走去。

    何勁夫一把拉住了我,將我摟住,說道,“綏綏,別走。”

    “你醒醒吧誰是你的綏綏,綏綏在裏面呢”我憤怒的說道。

    何勁夫攔住我,輕聲在我耳邊說道,“別慌,別管綏綏是誰,我們再坐一會兒,我肯定帶你出去,你相信我嗎相信我的話,就再等我一會。”

    我擡起頭來,朝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只見這雙眼睛裏滿是神情,似是對着我,又不像是對着我,甚至還有盈盈的霧氣。

    我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往邊上的椅子上坐下,冷冷的說道,“真是一個美麗的意外。”

    何勁夫也不管我冷嘲熱諷,又對着裏面說道,“你在此多久了”

    “許久”

    “可想和我一起出去”

    “現在此時”綏綏的語氣滿是不相信,“你願意現在就帶我出去”

    “隨時可以。”何勁夫立刻說道。

    我已經沒有了方纔的憤恨了,只是滿心發涼,這裏面的女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竟然能夠讓只結了一面之緣的何勁夫對她如此着迷,竟能許她終生我苦笑了起來,只是倒抽着冷氣,什麼也說不上來。

    裏面的女子似乎也頓住了,很久沒有說話。一直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又開口道,“你也不喝了這杯茶,已經涼了。”

    說完,她還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似是感嘆世間無情。

    “怎麼,你不願意出去”何勁夫臉上滿是失望和傷心的問道。

    看來他是真的想帶出去這個綏綏,與她相伴終身了。

    “不,綏綏在此地久矣,在此便想出去,真的出去了,只怕也要想着這裏了,小樓纔是我的歸宿,你還是早些走吧。”

    “你剛纔不是還問我願不願意帶你出去看滿樹杏花嗎”

    “杏花雖好,終究會謝,我這裏有許多畫在紙上的杏花,一生一世也不會謝下的。”綏綏輕聲說道。卻不似一開始那般纏綿悱惻了,多了一份風輕雲淡的瀟灑出來。

    何勁夫站起身來,緩緩向珠簾走去。

    裏面卻傳出了拒絕的聲音,“若想有緣再見,就別進來了,否則就是斷了永生的緣分了。”綏綏的聲音又變得像一開始那麼冷漠了。充滿着距離感。

    何勁夫愣住了,就站在珠簾前,癡癡的向裏面看着。一聲不作。

    我瘸着腳,一歪一斜的向裏面走去。

    到了何勁夫身邊,他一把拉住了我,我也見到裏面的影影綽綽,似是另外一個世界。

    我猛地睜開了何勁夫,向裏面踉蹌着衝去,我一定要見見這個綏綏

    珠簾在我的手中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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