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奸臣養成實錄 >018 燕王逼迫
    被他發現,簡錦只覺頭皮發麻,無奈步入營帳,站定後頓首道:“燕王殿下。”

    楚辜正坐在案前,換了身輕便的月白色暗紋常服,前面攤開一卷書,字跡寥寥,但顯然之前被人耽擱了,筆隨隨擱在一旁,目光漫不經心落在她身上。

    說起來,他纔剛剛見過她,眼下又見到她,仍是覺得貌醜人瘦,放在人堆裏絕對不起眼。

    她袖口缺了大片,她或許想遮掩,以右手袖管擋住,但仍是露出些肌膚。

    落在昏暗燭火裏,猶如明珠浸了豬油,濛濛地攏上一層柔膩淡黃。

    楚辜似乎不願見到她,眉頭皺了一下問道:“偷聽了多久”

    簡錦立馬恭敬道:“奴才不敢。”

    不敢什麼,不敢偷聽還是不敢回答

    經過剛纔的一番交鋒,楚辜大約摸透她的性子,喜歡打太極不說實話,這會也是如此,他也不給她機會,攏了攏眉心道:“那就是偷聽了。”

    簡錦見他有追究的念頭,立馬打起圓場道:“奴才沒有偷聽,只是無意路過而已。”

    楚辜卻聽她親口承認了,這跟偷聽意思一樣,也不給她繼續解釋的機會,便沉着聲問道:“說清楚了,聽了多少,又看了多少”

    他這緊巴巴追問的模樣,彷彿欲蓋彌彰要掩飾什麼。

    簡錦輕擡眸,冷不防四目相對,她微怔,旋即垂下眼簾回道:“奴才沒有看到多少,只看見那位女子哭着跑了出去。”

    楚辜看她,緩緩開口道:“你在指責本王”

    他非要從雞蛋裏挑骨頭,簡錦心下略有些無奈,搖搖頭解釋道:“奴才並沒有這個意思。”

    “你的意思是本王誤會你了”

    “奴才更沒有這個意思。”她的聲音更爲恭敬,也更加鎮定,彷彿沒有偷窺這件事存在。

    楚辜瞧她這副冷靜態度,卻以爲她這是在故作鎮定,心下不由起了厭惡,語氣愈發銳利,不容人有半分退讓的地步,“那你是什麼意思”

    他篤定了她有陰謀詭計。

    簡錦何其無辜。

    只是在帳外站了一會,沒有看到多少,更沒有聽到多少,怎麼就輕而易舉地點燃了他的怒火

    難不成是把對美人的怒火遷移到她頭上了

    還是說,之前加上這一回,她把他平生僅有的兩朵桃花都看光了,他因此惱羞成怒非要挑釁她

    簡錦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後一種比較靠譜。

    燕王這是在遷怒她,所以不管她答什麼,都不對都是錯,倒不如不答。

    簡錦定定心神,愈發沉默了起來。

    楚辜許久未聽她說話,眸色轉冷地瞧她。

    她正低垂着臉兒凝望腳尖。那腳瘦而纖,腳板卻站得十分穩,令她的站姿在恭敬之中也有一番挺拔。

    她態度硬,楚辜未嘗沒有辦法,只是懶得而已。

    早年間他風評還不是那麼差時,吏部有一小官叫林不儒當衆編排他的不是,時日漸久,風聲傳入他耳朵裏,他懶得理睬,倒是楚歌炸了毛似的非要去討個說法。

    楚辜瞧着她發頂,緩聲道:“之前你出入林中,跟在本王后面,本王問你有什麼動機,你不肯答,本王饒你一回,現在你出現在賬外偷聽偷窺又狡辯。本王倒想問問清楚,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簡錦欲哭無淚道:“殿下篤定了奴才心中藏了企圖”

    楚辜持眸冷凝着她。他慣是如此,面對任何人和事,都是一副冷色面目,就算是面具現在也和臉皮粘着,撕不下來了。

    他沒有回答,但不見得否定了她的話。

    而這滿帳寂靜,愈發讓兩人之間的氣氛緊張起來,簡錦便笑了笑道:“奴才真沒有什麼企圖。”

    她覺得話還是說清楚爲好,“這兩次見面,奴才也沒有料到會遇見殿下,如果奴才得知是這樣的結局,早在殿下來之前就遠遠避開,絕不會再讓自己出現在殿下面前。”

    楚辜支頤聽完,眉心仍攏着,似乎又在極認真地思量她說的話,然而到了最後仍是緩緩說道:“可本王還是信不過你。”

    他不相信,簡錦也不能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威逼利誘,面上透出幾分無奈道:“奴才惶恐。奴才發誓所說的一字無假。”

    那這意思是說她該說的已經說了,他不相信是他自己的事情。

    言外之意,就是與她無關了。

    楚辜雖然不受寵,但好歹是一介王爺,萬人之上,金枝玉葉,矜貴與自尊與生俱來,誰都不可挑釁。

    面前這個小奴才倒是牙尖嘴利得很,從一出現在這裏就一直跟他玩文字遊戲,繞來繞去到最後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問出來。

    楚辜坐在案前冷盯着她,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敲着桌案。聲音響在寂靜無聲的營帳裏,實在有些逼迫人心的意味。

    半晌,他方纔道:“按你的意思,本王如何罰你,也是本王自己的事了。”

    他這話分明下着套兒,簡錦如果回答是,他正好有理由罰她;

    如果她駁了這話,他大可把衝撞貴主的罪名扣她腦袋上。

    簡錦小心翼翼應對,慢吞吞道:“殿下要做什麼事情,奴才管不了。殿下信不信也好,奴才真的只是偶然路過殿下帳前,心中絕無半點鬼祟心思。”

    話罷,便聽他輕幽幽問了句,“本王信還是不信呢”

    說的時候,目光早已幽冷地盯住她,十分不客氣,而語氣更甚,猶如從寒山中拔出來的一把劍,又利又冷。

    簡錦垂首道:“奴才不知。”

    耳邊卻聽楚辜話鋒一轉,冷冷喝了一句,“長壽,進來”

     

    旋即從營帳外走進來一人,黑衣勁裝,五官普通,但渾身有一股肅殺之氣,令人一見便生怯步之感。

    楚辜語氣淡淡:“將這人扔到外邊。”

    這話還有後半句,他不說,顧長壽也已然知曉,立馬答了句是。

    旋即腳步微轉,大掌猶如鋒利的鉤子立馬收攏,朝她探下,一瞬間就將簡錦鉗制在掌下,動作一氣呵成,十分乾淨利落。

    簡錦不願被束縛,微微掙扎了下,結果肩上的力道瞬間重壓,逼得她抿緊嘴巴,發不出一字。

    此時再看正端坐在黑漆案邊的燕王殿下,丹脣玉面,烏眸鴉鬢,隱於燭火下神情愈發顯得寡情薄義,像極了陰曹地獄宣判人鬼罪罰的閻羅王。

    這樣的人,再怎麼向他求情也沒有。

    簡錦放棄掙扎,被綁在營帳外,此時周圍漆黑,人都已睡下,外面並無多少人走動,滿目漆黑,雙耳寂靜,只剩下夜空中閃爍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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