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奸臣養成實錄 >055 逼問
    他的眼神實在太過陰冷,簡錦都盯得毛骨悚然,啞然無聲,心內的不安涌動得愈發洶涌。

    老頭兒盯了她幾眼,隨即扯了跌地的僕人到跟前,吩咐了幾句。

    僕人本來滿臉驚惶,聽完了他的話後竟高興了起來,忙不迭點頭就離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陰謀。

    簡錦心下猜想,他到底有什麼陰謀,卻又被他的兩個奴才架住了,隨即眼睛被蒙了黑布。

    彎彎繞繞走了一路,透過黑布的光線由陰轉亮,彷彿是到了一處寬敞亮堂的地方。

    簡錦睜圓了眼,眼前一片人影綽約晃動,有道似在咫尺,又似乎遠在天邊。

    “你就是孟三九”

    簡錦如雷炸耳。

    她怔了一瞬,想要衝出去,卻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奴才狠狠按住,她掙脫不得,只能抿緊了脣。

    一架翠玉海棠花屏風將她遮得得嚴嚴實實,而屏風外,楚辜看着孟三九,眼神卻一點都不客氣。

    孟三九着了襲灰撲撲的衣服,笑着迎上前:“王爺,草民就是孟三九。”

    暗自揣測他是京城裏頭的哪個王爺,又悄然擡眼看了看花廳外站着的侍衛,臉上的笑容更恭敬了,“不知道王爺深夜到訪是爲了何事”

    楚辜緩聲道:“聽說你在這裏頗有名望,本王想要找一個人,你需幫襯着些。”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孟三九聽到他是來尋人的,而不是爲了歡喜寺的事,心下不免鬆了口氣。

    但人還在他手裏邊,他腦袋裏的弦緊繃着,面上笑道:“王爺謬讚了,草民哪能和您比啊,您是天家的兒,皇家貴胄,草民能爲您辦事,那是積了八輩子大德,一定竭盡全力廢寢忘食給辦好。”

    又問道:“不知道王爺要讓草民尋的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楚辜聽他天花亂墜的吹捧,眼皮都不眨:“中等個子,體瘦,臉白。”似乎還有一雙杏仁般的眼睛。他緩聲問道,“記住了嗎”

    孟三九將他的表情收盡於眼底,果真如他所料,這個冷麪王爺要找的人就在他府上,眼下正待在屏風後面,他一點都不知情,倒是蠢啊

    他忙不迭點頭道:“草民記住了。王爺放心,草民立即派人去找。”

    楚辜聲音一冷:“那是什麼時候本王要你現在就去找。”

    現在就算讓他翻遍了整座城,也找不到人,到時候還不是被他罵一頓

    孟三九裝作爲難道:“王爺,現在是大晚上的,百姓們都已經睡下來了,不好找啊。”

    “是找不到人,還是有別的理由”楚辜盯着他,“你這麼反常,難道人就藏在你府中”

    孟三九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他立馬跪在地上,腦袋朝他的腳,往地上狠狠磕了一個響頭,道:“冤枉啊,王爺,就算借草民十個膽子,也萬萬不敢得罪了王爺身邊的人。”

    楚辜冷笑起身,走到他跟前,往他胸口直接踹了一腳,分明是要把人往死裏揣,孟三九仰倒在地上,嘴裏吐出一口血水,大喊道:“冤枉啊”

    楚辜挑着眉,漆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他:“你含什麼冤又有哪門子的冤是要本王給你一件件數過來嗎”

    孟三九哭喊道:“草民是個良民,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少年受老父耳提面命,又謹遵先生的教導,寒窗數年無一日懈怠。”

    “後來飛黃騰達,更是不敢忘從前的恩情,平日施粥散錢也絕不含糊,王爺大可出去問問城裏的百姓,有哪個沒有受過草民的恩待,就算他們不清楚,老天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啊”

    楚辜道:“本王從不信這些鬼怪亂神,就算有老天爺又怎麼樣,這天下到底是天家做主。”

    都談及天家了,他還能說什麼

    孟三九佝僂着背匍匐在地上,連磕好幾個響頭,直把額頭撞得紅紅一片,他這才擡頭仰天,含淚道:“冤枉草民冤枉啊”

    這冤枉二字,他倒是張口就來,順溜的很知不知道有多少條命折在他這雙手裏

    楚辜冷笑道:“誰都能喊冤枉,唯獨你不成”

    說着又喊來外頭的侍衛。

    孟九不曾細聽他這話有些咬牙切齒,但看他喊來了侍衛,心裏唬了一跳。

    “草民從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草民問心無愧,王爺您想屈打成招,就不怕積怨成淵,最後跌了那深獄嗎”

    楚辜直接喝道:“本王不屈打成招,本王是要把你這個賊窩一鍋端了。”

    卻是正說着話時,花廳外傳來喧鬧。

    楚辜不由微微冷眯了下眼,一羣百姓被侍衛攔在外面,知道進不來後就開始大聲議論。

    這羣百姓有些衣着華麗,但更多的是些打扮樸素之人,而只有這些人,學識教養比較落後,纔敢當衆大肆喧譁。

    有人說:“還沒有天理了,孟家大爺要不是個好人,那咱們這裏更沒有好人了。”

    有人道:“這算哪門子的王爺,是好是壞都分不清,眼睛瞎了不成”

    甚至有人說:“咱們進不去還是人太少了,趕緊再叫些人過來,就算不能把孟大爺救了,也要叫這個狐假虎威的王爺知道咱們的厲害,叫他不敢還怎麼欺負孟大爺”

    吵聲糅雜,非常刺耳。

    楚辜不冷不驚地聽着,目光沉沉地瞥了眼正跪在下首的孟三九。

    他的後背似乎天生是佝僂的,從來沒有挺直過,這會幾乎匍匐在地

    上,一身灰撲撲的衣裳,後腦勺一片白髮,瞧着像是個可憐又落魄的老人。

    這樣一來,楚辜的確與他對比鮮明,坐在上首,一身繁複華麗的錦袍,玉冠束髮,眉眼英俊,卻又似乎斂着十足的殺氣。

    兩相對比,誰欺凌誰顯而易見。

    花廳外的百姓越來越聚集,剛纔也就十幾個人,現在烏泱泱的一片,也都是個野蠻的性子,對攔着他們的侍衛揎拳擄袖,又抓又撓。

    侍衛沒有楚辜的吩咐,紋絲不動,任憑他們如何刁鑽野蠻,也都站得直直的,也攔得緊緊的。

    外頭吵鬧驚人,裏面氣氛卻冷凝住了。楚辜看着孟三九嚇得蒼白的臉龐:“你倒是打了一副好算盤。”

    孟三九挺直了些腰背,只裝作不知,又裝委屈道:“王爺這在說什麼呢,草民聽不懂。”

    楚辜緩聲道:“你不明白是吧,本王就打到你明白爲止。”他擺了擺手,侍衛就揚着鞭子朝孟三九後背打上去。

    一鞭子抽下來,孟三九又疼又懵。

    他料不到楚辜真會動手,立馬半真半假地放聲痛喊,這一幕惹得外頭的百姓又痛又怒,攥着拳頭大罵楚辜是個奸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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