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奸臣養成實錄 >142 鬧靈堂,敲鑼打鼓
    不到半日功夫,林府失火,新姨娘葬身火海的消息傳遍整個京城,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件事,林、簡兩家卻反倒安靜起來。

    直到頭七那天,林琮才親自帶人去靈堂,弔唁過後竟是提出要把棺材擡回林府的要求,兩方自然爭執不下,最後竟是鬧到皇上跟前。

    皇上近日寒風入侵,身子骨不大硬朗,見這些事心煩,乾脆交由燕王處理。

    燕王秉持着公正合理的態度處理甄侯府與林府的這場爭執,但處理起來,卻也覺得頗爲棘手。

    按禮數來說,甄侯府三小姐已在當日嫁入林府,那便是生死都是林府的人,林琮想要擡回去她的棺材也是合理。

    可若按照情理而言,這死去的人畢竟是甄侯的親妹子,從小照顧到大,說沒就沒了,還不是硬生生往甄侯府心口上割肉。

    哪一方都有理由,燕王不好決斷。

    便是這時,常緹將軍站出來爲甄侯府說話,說是這個林琮品行乖張,好色狂妄,素來結怨甚重,這次林府突然失火,嫌疑人雖然還沒有找到,但仔細想想,其中大有疑慮。

    能在人家成婚當日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肯定是與林府結怨過重,那就是說簡流珠因爲林琮而白白枉死,算是爲仇人,如今又怎麼能安葬在仇人墓園裏。

    而恰巧的是,過後不久官府便調查出這場大火的始作俑者,不是別人正是簡流珠自己。

    流言沖洗席捲整個京城,其中有個版本廣爲流傳,說是三小姐成親之前本有心上人,奈何林大人從中作梗,橫刀奪愛,將這對苦命鴛鴦一棒子打散。三小姐不甘心就此斷了一輩子的幸福,寧願葬身火海就此了斷餘生。

    根據種種證據,燕王選擇站在甄侯府這邊,警告林琮不許搶奪三小姐的棺材,更不準再到甄侯府挑釁滋事。

    一場亂劇短暫落幕,百姓轉眼將此事拋到腦後,痛失親人的簡家又豈會輕易走出這一關。

    不過幾日時間,簡照笙臉色蒼白,眼睛裏布着紅血絲,滿臉倦容。

    簡錦看在眼裏着實心疼,有幾次想要把真相告訴他,但深知此時不是吐露的好機會,便又深深的壓下去。

    這幾日前來弔唁的人漸漸少了,常緹卻忽然上門來,見到靈堂裏眉眼倦累的簡照笙,柔聲道:“這幾日你這般辛苦,連眼都未曾閉上,再這樣下去身子都喫不住,你該好好睡上一覺。”

    簡照笙輕聲道:“無事,我要把流珠的後事打點好才安心。”

    常緹見他說話聲都輕輕的,嗓子似乎含着粗糲的沙,將他的聲音磨得愈發沙啞低沉,也看得心酸,驀地眼眶裏落進一片酸澀,緊緊握住他的手:“你放心,還有我在。”

    千言萬語都融在這句話中,簡照笙瞬間熱淚盈眶,忍不住笑了笑,卻是掉下了連日來的第一滴淚,他垂瞼道:“我明白你的好,你也放心,爲了流珠,爲了甄侯府這個家,我也會提起精神”

    正說着,身後傳來輕輕一嗤的聲音,靈堂上的人循聲回眸,見到蕭颯不知何止已立在門口。

    而他的身後則跟着許久不見的蕭玥,他進入靈堂以後,秀俊的面容上有些不自在,但接觸上簡錦的眸光,又立即垂下眼簾,像是心虛了般。

    見他這般心虛,簡錦一時心跳如鼓,眼皮更是輕跳不已,像是有不好的預兆即將要發生。

    簡趙笙最先反應過來,兩頰緊咬,拳頭繃如巨石,隨時要往他臉上砸落般,他心裏或許是這麼想着,但尚未行動,卻已被常緹瞧出端倪,先一步握住他的手,低聲道:“照笙。”

    簡錦也怕他這時控制不好情緒,便輕輕叫了聲:“大哥。”

    被親近的兩個人喊着,簡照笙回過神,斂斂神情,可盯着蕭颯的一雙眼眸裏映着深深的恨意。

    蕭颯彷彿沒瞧到他的神情,被一羣高大健壯的侍衛簇擁進來,披着一身厚重的墨色大氅,淡淡道:“甄侯,我來遲了。”

    可瞧仔細他臉上神情,卻不見一絲對死者的尊重和沉痛,一雙天生笑眼的眸子略略轉了轉,望向常緹,眼神裏不自覺帶了份柔情,輕聲道:“許久沒有見到你了,常將軍。”

    常緹卻似乎不想看他,移開目光轉向靈堂外。

    天色黑壓壓,風雨欲來,卻遲遲不掉下一滴水,烏雲卻團團地聚集起來,看起來十分嚇人。

    簡照笙卻已忍不住蕭颯的輕狂放肆,驟然出聲道:“甄侯府容不下蕭大司馬這尊大佛,還請您移駕別處,別驚擾了舍妹的亡魂。”

    蕭颯聞言,微微的嗤意從鼻息間哼出來,緩聲道:“害你親妹子下黃泉的是林琮,你這樣大的怒意對着我,怕是黑白不分吧。”

    簡照笙卻聽得好笑,眼眶都紅了起來:“京城誰不知林琮是你麾下走狗,這次事分明是你二人沆瀣一氣,要我甄侯府不安寧”

    流珠先失身於林琮,後來又懷了他的骨肉,接着又被污衊流珠腹中懷的是野種,被迫從平妻之位降爲妾室。

    這種種,分明是蕭颯與林琮早已計算好,要讓甄侯府身敗名裂,卻苦了流珠,無奈與情郎分離,又和家人陰陽兩隔。

    此生再不能聽看她的音容笑貌,簡照笙心中無比悔恨,早知當初就不該逼流珠抉擇,如今鑄成不可挽回的大錯,罪魁禍首非蕭颯不可

    “你把話說明白。”蕭颯困惑似的挑起長眉,他跟林琮何時沆瀣一氣要害甄侯府,簡直一派胡言,荒唐可笑。

    簡照笙卻不想當着流珠的面,再說起從前不堪的事,死死別開臉,只道:“李管事送客”

    蕭颯眼神微動,侍衛立馬將整間靈堂圍住,下人和管事都被鉗制住,連站在一邊的簡錦都沒有逃過他們的控制,亦是動彈不得。

    一時靈堂上的人敢怒而不敢言,憤怒地盯着蕭颯。

    “你到底想幹什麼。”簡照笙忍不住上前一步問道。

    蕭颯走到簡照笙面前,緩緩說道:“我還未向亡靈弔唁,怎能說走就走。”

    “蕭大司馬,”常緹亦是看不下去,英氣長眉微蹙起來,“死者爲大,希望你不要太過分。”

    見她如此維護簡照笙,蕭颯微微勾脣,黑眸浮現出一抹嘲諷:“全京城的人都可以爲入甄侯府弔唁,爲何只我不可”

    他執意如此,常緹無話可說,英眸劃

    過不忍,又別開臉去。

    簡照笙淡脣抿緊,怒意充斥佈滿血絲的眼眸,恨不得此時上前剜走他的心臟,卻只能被他的侍衛禁錮在一旁,眼睜睜地看着他走到棺材前,分明沒有要跪拜哀悼的樣子,驀地一轉身,頎長而立,開口低沉喊道:“衆侍衛磕頭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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