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奸臣養成實錄 >177 朕要你發誓
    蕭玥走後,玉郎帶着仙仙也向簡錦告辭,他們早應該離開,後來因爲蕭颯的挾持而無奈滯京,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是時候離開了。

    仙仙特別捨不得簡錦,臨別前含淚握着簡錦的手,直到天色將暗,玉郎纔將她帶上馬車。

    馬車遙遙離去,仙仙還朝他們揮手拜別,簡錦亦是難受落淚,偎在楚辜的懷裏,久久不肯離去。

    直到回府,簡錦的眼睛都是腫腫的。

    之後的日子就如流水般逝去,簡錦再無煩擾纏身,每天下午就陪着流珠在花園裏散步。

    年關要到了,天氣也逐漸好起來,尤其是下午,太陽懶懶地探出雲朵,雪層在屋檐融化生水,滴滴答答響不停,簡錦坐在窗邊有些失神。

    看上去所有事情已經步入正軌,可是簡錦心裏總有些不安,隱隱預感到某些事要發生。

    她並沒將這些心思告訴楚辜。

    這段時間楚辜也異常忙亂,雖然處理完了蕭颯的事情,但是朝堂的事務卻越來越多,每天都忙得不沾地,幾乎都在書房過夜。

    簡錦有想過要過去照顧他,可是轉念一想,一來大哥不喜歡她去親近楚辜,二來她處理府中事務的能力也不是特別好,去了說不定還會使他分心,得不償失。

    這日有道聖旨搬來了甄侯府,召簡錦進宮。

    這離上次進宮已經隔了很長時間,公主和薛定雪也一直沒有動靜,這次突然從宮中來了消息,簡錦以爲他們終於準備要開始行動,然而召喚她進宮的不是公主,而是皇上。

    皇上找她,只能是談楚辜的事情。

    換個角度想想,皇上算是她的公公了,而想到立馬要見到公公,簡錦止不住忐忑。

    她心想到時候皇上又會在金鑾殿上召見她,四周站滿宮人侍衛,個個面無表情,垂首不語,氣氛十分凝重嚴肅,而皇上更是目光如電地盯着她,似乎要往她身上盯出個洞來。

    之前兩次上金鑾殿,簡錦都是這麼過來的。

    但這次進宮讓簡錦十分意外。宮人引着她去了後花園一處竹林,往竹林深處走,有一湖水,寒天瑟瑟,湖面上飄着一艘小船,而岸邊一塊青石上坐着一個年老的蓑翁,頭頂帶着一頂遮雪擋風的斗笠,面前持着一杆魚竿,臨湖而坐,抱臂闔眼,似乎正在冥想神遊之中。

    這位老者雖然穿樸素,但周身散出一股渾然貴氣,簡錦走到他跟前正要行禮問安,旁邊伺候的宮人卻是擺手微動,請她坐到老者旁邊。

    簡錦當下也沒出聲,順意坐了下去。

    她的動靜驚動了老者,吩咐道:“你們先退下。”

    一衆宮人紛紛退到竹林外頭,一時間冷湖岸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一陣陣冷風從湖面上刮過來,衣衫獵獵,斗笠也都吹歪了,露出老者的一半臉龐,雙目深黑,鼻樑鷹鉤,兩側法令紋如岩石裂痕般深刻。

    簡錦忙俯首拱手:“皇上。”

    “噓。”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目光一直放在平靜的湖面上。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魚上鉤,嘆道:“天氣太寒,魚兒都凍住了。”這纔將魚竿收回來,轉過頭看向簡錦,“你可知朕爲何突然叫你召喚進宮。”

    簡錦垂首道:“臣不知。”

    皇上聽到她自稱一聲臣,就道:“過去的事朕都已既往不咎,如今你既然恢復身份,就不必再遵循以前的規矩。”

    “謝皇上。”

    這時候正好湖面上的小船撐到了岸邊,皇上看過去,一笑道:“船來了。”

    眼下冰雪嚴寒,湖面上也寒氣陣陣,風聲從竹林深處傳過來,幽幽綿長。

    船上簡錦與皇上相對而坐,身下鋪着塊氈席,旁邊有個老太監在燒酒,火爐浸出一層暖烘烘的熱意,面朝白雪茫茫中裹着一抹濃綠的景色,也倒是賞心悅目。

    簡錦卻有些如坐鍼氈。

    若是皇上叫她到跟前,直接把話說清楚,她內心不會如此焦急,偏偏皇上先在她面前釣了魚,又上船燒酒,行的是清雅文人的做派,倒是讓簡錦愈發看不透他的心思。

    似乎察覺到簡錦的拘束不安,皇上擱下暖人心脾的酒盞,溫聲道:“趁天色還早,朕給你講講幾件舊事。”

    “皇上請說。”

    懷念起陳年舊事,就算貴爲九五之尊,威嚴肅冷的眼眸裏仍是不禁流露出一抹柔情,以及深深的緬懷。

    “老四隨他的母親,性子固執,脾氣像顆石頭一樣硬,朕年輕時很喜歡他母親,覺得她與衆不同。就算朕現在想起來,她仍是朕最疼愛的一個妃子。”

    說到這裏,皇上不免微笑道:“正因爲是她的孩子,朕格外地疼愛老四。他雖不是朕的嫡長子,但自幼聰穎,小小年紀就能知曉朕的心思。有回朕在朝上遇到不順心的事情,獨自來到這裏釣魚精心,宮人到處尋不到朕,亂成一團,這時老四悄悄尋到此處,拉住了朕的衣角,一言不發,陪着朕坐到了天黑。從此以後,朕便知道衆多兒子之中,他纔是最體貼朕的,多少也對他改變了些看法。”

    簡錦不知皇上說這些陳年舊事的用意,抿脣一笑道:“燕王如此體貼皇上,確實難能可貴。”

    “是啊,老四小時候最愛粘着朕,常常圍在朕身邊一聲聲地叫父皇。”皇上自嘲道,“可是如今境地不一樣了,不管人前人後,他只會冰冷冷地稱朕一句皇上。他喊皇上,說明心裏不認朕這個父親。朕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但朕從不後悔做這件事”

    眼見皇上越說越深入,簡錦忙輕聲叫了句,“皇上”

    皇上回神,面色溫和地望着她,“何事”

    簡錦

    思忖着,勸道:“天色漸暗,湖上又風大,皇上是病中之軀,臣想是時候該回去了。”

    岸邊站着伺候着的宮人,都在等待他們船隻靠岸,而皇上只輕輕掃了一眼,便含笑道:“無妨。”又似乎想不起來了,問她道,“朕剛剛說到哪了”

    “皇上剛剛說燕王待您生疏。”簡錦垂眸,心兒有些不安,擔心他再這麼說下去,遲早會扯出幾樁不該被外人知曉的祕事。

    皇上對此似乎毫無芥蒂,依舊是溫和的面容,和善的語氣,像是隨口般問了句:“你可知道他爲何待朕生疏”

    簡錦聞言忙從座上起身,俯首跪在他面前,輕聲道:“這是皇上與燕王的家務之事,臣此前還是落獄的罪臣,不敢多問。”

    “你該知道。”說着,皇上含笑的聲音一沉,目光如炬地望着她,哪裏還有適才的和藹慈祥,“燕王幼時,外戚干政最是猖狂,其中以陸氏一族爲甚,而燕王母妃又是陸家人,朕就算再疼愛她,再喜歡燕王,也萬萬容不得女人亂了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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