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人的叫聲。”
“人的叫聲？”
虞晏晏也不由得放低了音量。
“對，人的叫聲。”
“而且……就像是阿昀那孩子的聲音。”
老人的神色愈發古怪起來。
“阿昀？！”
虞晏晏再次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睜大的雙眼裏滿是驚訝。
“怎麼會？”
她低聲喃喃。
“奶奶，您確定嗎？”
她忙不迭的問道。
卻見老人搖了搖頭，“不確定。”
虞晏晏愣住了，“......啊？”
老人面露苦笑，“只是聽得有些像而已。”
“我當時太驚訝了，都沒有注意到阿昀媽媽的動作。”
“就聽到砰的一聲響，房門被重重的關上了。”
“一個孩子還向後跌坐在了地上。”
“孩子們都懵了。”
“我也懵了。”
“我有些後悔自己的走神，都沒有看清楚阿昀媽當時的表情。”
“我不知道阿昀媽突然的爆發是因爲忍耐到了極限，還是-”
“那個奇怪的叫聲？”
......
“您沒有確認嗎？”
虞晏晏兩隻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心跳莫名有了幾分的加快。
她屏息等待老人的回答。
......
“沒有。”
老人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我怎麼確認啊？”
“那次之後，阿昀媽更加警惕了。”
“那幾個孩子......”
老人組織了一下措辭，“阿昀爸找到了那幾個孩子的家裏。”
“聽說態度很嚴厲。”
“那幾個孩子都被家裏人教育了一頓。”
“也不敢再來找阿昀了。”
......
“有了那幾個孩子的前車之鑑，大家也都收起了自己的心思。”
“不管是關心也好，還是好奇心也好。”
......
“畢竟我們只是鄰居而已。”
老人笑笑，“既然對方這麼抗拒我們的探視，我們便只能放棄了。”
......
“你們是阿昀的朋友吧？”
“我勸你們還是回去吧。”
“阿昀媽不會讓你們見阿昀的。”
老人在知道他們要找誰後，就知道他們註定要白跑一趟了。
......
“阿昀......”
虞晏晏卻沒有先前的近乎放棄的想法了。
她擔心阿昀。
很擔心很擔心。
在聽了老人家的話後，她的心跳得很快。
而紊亂的心跳愈發擾亂了她的思緒。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亂想。
她的男朋友很有可能出了什麼事。
她就在阿昀家的樓下。
真的就這麼離開嗎？
……
她是他的女朋友。
他們明明是那麼親近的關係。
但是，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她抿緊了嘴脣，血色褪去。
眉眼間流露了些許的傷心與黯淡。
……
“奶奶，能麻煩你幫我們開一下門嗎？”
注意到女生的表情，蕭驍就知道對方的想法了。
要是沒有遇到這位老人，也許他們今天就這麼回去了。
但是，在聽了老人的那些話後，虞晏晏怎麼也無法心安理得的離開了。
到時候能不能見到阿昀兩說。
至少要盡己所能的努力過了才能接受自己的無能爲力。
……
“你們……”
老人嘆了一口氣，頗有幾分的理解，“也是，很擔心阿昀吧？”
“去吧。”
她幫兩個年輕人開了門。
兩個年輕人一看就是有教養的好孩子。
而且，這個男生剛纔還幫了她的孫子。
“要是沒有見到阿昀也不用太失望。”
老人事先打了預防針，“阿昀會沒事的。”
“等他好了，你們就能見面了。”
“嗯，謝謝您。”
“謝謝您。”
虞晏晏跟在蕭驍的後面道了謝。
……
電梯裏很安靜。
虞晏晏盯着亮起的數字，怔怔出神。
“驍驍，我們能見到阿昀嗎？”
“阿昀的病很嚴重嗎？”
“他……沒事嗎？”
……
女孩的聲音很輕。
但是在有限而安靜的空間裏卻像是有迴音似的。
很清楚。
蕭驍沒有回答。
他知道，女孩在自言自語。
雖然叫了他的名字，卻並沒有想要從他這裏得到答案。
他也無法給她答案。
除了安慰的話。
女孩現在最需要的，是親眼見到華梓昀的人。
確認他的情況。
而不是任由自己在別人的講述裏胡思亂想。
……
“叮~”
27樓到了。
蕭驍率先走出了電梯，然後轉頭看向女孩。
虞晏晏好像才反應過來似的，腳步有些倉促的走了出來。
她衝蕭驍不好意思的笑笑。
蕭驍搖了搖頭。
他看向左邊的門。
跟一般常見的小區不同，這幢大樓裏的每層樓只有兩套房。
“要我幫你按門鈴嗎？”
……
虞晏晏緩緩搖了搖頭。
這件事本跟蕭驍毫無關係。
他能陪她來，她就很感激了。
怎能事事都依賴他來幫她？
想來這裏的不是她嗎？
“我自己來。”
她沒有再猶豫。
其實她從來不是一個瞻前顧後的性子。
只是面對感情的問題，她終究難以免俗。
……
虞晏晏走到門前，擡起手正要按響門鈴。
“等一下。”
蕭驍出聲叫住了女生。
女生疑惑的回頭，“怎-”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爲她也聽到了。
門裏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她向後退了一步。
嘴脣緊抿，眉眼間透出了一絲的緊張。
……
“你們是誰？”
華母看到站在自家門口的陌生人，吃了一驚。
隨即微微後退了半步，把身子掩在門後，眼底有着幾分警惕。
……
“伯母您好。”
虞晏晏下意識的露出了禮貌的笑容。
秀氣文雅。
華母的臉色好了一點。
她就是喜歡這種看上去有氣質、教養好的女孩。
但是女孩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的臉色變得有些冷漠了。
“伯母，我們是華梓昀的同學，我-”
“回去吧。”
華母直接打斷了女孩的話。
換做以前，她是不會做這麼失禮的事情的。
但是，這段時間兒子的事情弄得她心力交瘁。
她沒有精力、也顧慮不到別人的心情了。
她只想把他們都打發走。
尤其在經歷了之前那次的驚嚇後，她最後一點的耐心也沒有了。
她知道，兒子的朋友們擔心兒子。
但是，在門口大喊大叫的算什麼？
也太過失禮了。
尤其還差點讓他們發現了點什麼，她當時簡直心如擂鼓，心臟都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
頭上在冒汗，手心卻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