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知道-”
“他瘋了。”
蕭驍直截了當。
此時的他沒有跟人玩猜謎遊戲的興致。
華父愣住了。
阿昀......瘋了？
猶如被戳到了痛處，他態度激烈的反駁，“他沒有瘋！”
……
蕭驍沒有爭辯。
他只是安靜的看着華父。
他無意跟華父爭論這個，只要讓對方明白他沒有無的放矢就可以了。
……
華父沉默了。
對方這般篤定的姿態……
他有些生厭，卻又無法理直氣壯的否定對方的說法。
畢竟……事實就是如此。
他的兒子……瘋了。
華父伸手撐額，背脊有了幾分的佝僂。
他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有些意興闌珊。
“我兒子瘋了怎樣？沒瘋又怎樣？”
“這跟你有關係嗎？”
“同學，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
“我可以幫他。”
蕭驍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對於華父前一秒還在期待他能幫華梓昀什麼、後一秒又翻臉要驅趕他的反覆無常，他並沒有感到多少的意外。
沒有等華父開口，他又說了一句。
“所以，我來了。”
若非如此，他何必跑這一趟？
還連威脅的手段都用上了。
……
華父下意識的想要說些針鋒相對的話來反駁對方。
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對方說的沒錯。
不然，都走了的人無緣無故-
等等，華父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既然你有辦法，爲什麼剛纔不說？”
若是華母聽到了這個年輕人的話，就算知道她的恩師在還自己的琴行裏等着，怕也是不會離開了。
老師後面可以再見。
當然到時候道歉是不能少的。
但是，救治孩子的希望，卻是他們這段時間下來，第一次遇到。
“只有我知道華梓昀的情況。”
蕭驍的話讓華父有些懵，隨即他很快反應過來。
“你那個同伴不知道？”
“嗯，她不知道。”
蕭驍肯定了華父的猜測，“不然，她就會跟我一起出現在這裏了。”
他沒有說出虞晏晏跟華梓昀的關係。
這件事……還是等華梓昀恢復正常後，由他親自告訴自己的父母更好。
……
華父無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一個人知道總比兩人知道好。
這個年輕人頗爲體貼的做法讓華父的情緒緩和了幾分。
“……進來吧。”
華父終是讓開了門。
希望再小，也是希望。
不能因爲懼怕失望就拒絕了嘗試。
反正對方都知道了自己兒子的情況，那麼聽聽這個年輕人要怎麼做也未嘗不可。
……
華父看了看時間，距華母離開還不到二十分鐘。
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叫華母回來？
母子連心。
這段時間，華母的憔悴顯而易見。
那麼優雅講究的一個人，剛纔出門的時候才化了一個淡妝，連首飾都沒有戴。
快去快回的想法明明白白的寫在了她的臉上。
……
要不還是算了。
華父最終搖了搖頭，打消了叫華母回來的念頭。
華母的精神已經很脆弱了。
若是再承受一次失望的打擊……
他不願見到華母到時黯然神傷的臉。
……
關上了門，華父直接問道。
“你是醫-”
華父頓了頓，看了看蕭驍年輕的模樣，換了一個說法，“你是醫學院的學生？”
“精神疾病專業的？”
“大幾-”
華父一副突然想起什麼的神色，眼底流露出幾分懷疑。
“哎，你不是阿昀的同學嗎？”
“阿昀的學校有醫學院嗎？”
他皺眉思索。
......
“我不是他的同學。”
蕭驍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之前跟我一起的那位女生纔是。”
“那位女生是我的表姐。”
“她在華梓昀的學校讀研。”
......
蕭驍的解釋讓華父緊皺的眉頭有了些許的鬆緩。
不過很快，他的眉頭皺得比之前更緊了。
“你不是阿昀的同學，那你......”
但是華父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微微搖了搖頭。
現在計較這些做什麼？
他願意讓這個年輕人進家門，是因爲他感受到了這個年輕人平靜面容下的篤定。
這份不張揚的自信讓他動搖了。
只要有一點點的希望他都願意嘗試。
雖然嘗試失敗後的失望已經快要讓他躑躅不前了。
......
“我們看過很多的專家教授。”
華父接上了之前的話。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顯。
那麼多的專家教授都對他兒子的情況束手無策，這個年輕人能做什麼？
就靠書本上看來的理論？
他有實踐經驗嗎？
他能比那些專家教授還厲害嗎？
越想，他越覺得剛纔的自己肯定是腦子糊塗了，竟然對這個年輕人有了期待。
但是，看着眼前年輕人始終平靜的面容，他還是又問了一句，“你要怎麼幫我兒子？”
不管怎麼說，人都放進來了，總不好就這麼叫人離開了。
試試吧。
華父勉強打起了幾分精神。
……
“給我幾分鐘。”
蕭驍沒有遲疑的向一個房間走去。
他聽到了其中隱約傳出的動靜。
……
“哎？”
華父短促的叫了一聲。
隨即他睜大眼睛，這個年輕人怎麼知道兒子的房間的？
從他們進來後，兒子明明沒有發出聲音啊。
不過，很開他就拋開了這個疑惑。
比起這個無傷大雅的問題，顯然年輕人剛纔說的話更加的讓他在意。
什麼叫給他幾分鐘？
他兒子的情況是幾分鐘就能解決的？
雖然他也沒有對這個年輕人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這也太敷衍了吧？
既然特意返回來了，他不太相信這個年輕人只是隨便說說剛纔的那些話。
他圖什麼？
......
“同學，你-”
華父疾走幾步。
不料一時間太過着急，差點撞上停下來的年輕人。
他扭了一下身子，勉強撐住了一邊的牆壁。
蕭驍轉身，眉梢輕揚。
“華叔叔，您沒事吧？”
華父擺了擺手，隨即站穩身子，“沒事。”
也就是嚇了一跳而已。
能有什麼事?
......
“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往旁邊走了幾步，也示意蕭驍跟他一樣離房間的門遠一點。
聲音更是壓低了幾分。
免得驚到了屋子裏的兒子，到時候又鬧起來。
雖然他也知道兒子房門的隔音效果其實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