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頭拼命伸向人類的方向。
猶如求救的“手”。
“咕咕～咕咕～”
救救我！
放過我！
......
人類只是看着它，平靜無波的眼神讓它無意識的打了一個激靈。
像是有一盆冷水從頭澆了下來。
它的牙齒交錯間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
可是，它的眼睛一亮。
它知道了！
“咕咕～咕……”
我不要那兩個孩子了！
察覺到人類似乎有些冰冷下來的眼神，鬼車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措辭好像有些問題。
它急忙開口糾正。
“咕咕～咕咕......”
對不起！
我不該對那兩個孩子出手的。
我知道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放過我吧！
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真的！
我保證！
......
發現人類的神色似乎溫和了些，鬼車心裏大喜。
剩下的七個頭上的嘴巴不斷開合。
只要能活命，這些話要它說多少都可以。
只要能活命......
......
蕭驍的確是微微彎了彎眉眼。
畢竟他是第一次聽到妖怪這麼“誠懇”的道歉，難免有些新奇感。
“嗤～”
小白狐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輕嗤。
沒用的傢伙。
這時候這隻妖怪即使破口大罵也讓它要覺得順眼些。
“嘶嘶～”
白蛇卻有不同的看法，“這就是弱小妖怪的求生之道啊。”
小白狐斜眼看向白蛇，“那你什麼時候讓我見識一下？”
白蛇一愣。
轉瞬它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瞳孔一縮，身子便離開了蕭驍的手腕，尾巴向小白狐狠狠抽去。
“放肆，吾白蛇一族從不求饒！”
白蛇一族的尊嚴不容輕慢與踐踏。
小白狐正要反擊，蕭驍出手阻止了兩隻的交手。
“阿九。”
他略微警告的看了小白狐一眼。
小白狐撇了撇嘴，嘴裏嘟噥，“開個玩笑，這麼認真幹什麼......”
蕭驍舉起手，“阿白，阿九也是無心。”
“你別生氣了。”
“嘶嘶～”
白蛇在蕭驍的手腕上綁了一個蝴蝶結，不甘不願的道，“好吧。”
“既然蕭驍大人這麼說了......”
“但是-”
白蛇瞳色認真，“沒有下次。”
蕭驍彎脣笑了笑，“當然。”
......
這邊“和樂融融”，鬼車卻是滿臉的目瞪口呆。
七個頭上都是如出一轍的表情。
那隻狐狸......還有蛇......也是妖怪嗎？！
若不是它們開口說話了，它都沒有發現。
也就說，這個人類的身邊有......
一、二、三、四，再加上抓着它的這隻妖怪，一共有五隻妖怪？！
鬼車張了張嘴。
之前它也看到這個人類身上的兩隻妖怪了。
卻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兩隻小妖怪罷了。
但是，這隻狐狸跟這條蛇......絕對不簡單。
這麼完美的收斂自身的妖氣......
難道......是附身？！
鬼車心裏劇震。
它重新看向了那個人類。
這個人類......究竟是誰？
他的身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妖怪？
還不乏實力強大的妖怪。
......
注意到鬼車的目光，蕭驍看了一眼蠱雕，便要轉過身子。
那兩個孩子也等久了。
“咕咕！”
鬼車聲嘶力竭的大叫。
雖然這個人類什麼都沒有說。
它不安極了。
它甚至害怕極了。
“咕咕～咕咕......”
我願意留在你的身邊，聽從你的差遣！
它大叫。
不要殺我！
......
蕭驍一愣，回頭看向鬼車。
目光有些奇異。
這隻妖怪的行爲......真的很出人意料。
他忍不住微微翹了嘴角。
......
鬼車死死盯着人類。
身後妖怪停下的動作告訴它。
它做對了。
只要這個人類放過它，這隻妖怪也不會對它做什麼了。
它緊張的爪子有了些微的抽搐。
這個人類的身邊有很多妖怪。
這些妖怪是哪裏來的？
怎麼想，它都覺得它們應該也是被這個人類打敗而不得不跟在了這個人類的身邊。
既然這個人類已經接受了這麼多妖怪的投誠......
那麼......它的投誠應該也不會被拒絕。
雖然比不上身邊給它莫大壓迫感的妖怪，也不知道自己比不比得過那奇怪的狐狸跟蛇，但是-
人類肩膀上還有頭上的小妖怪，它總是比得過的。
那兩隻妖怪這個人類都接受了，何況比它們強的它？
......
雖然心裏這麼想着，人類的默不吭聲讓它愈發緊張起來。
不知道是之前受傷的緣故還是心理因素，它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有些隱隱作痛。
“咕咕～咕咕......”
我說話算話。
或者你要我怎麼證實自己的話都可以！
只要你相信我的話！
......
真是隻求生慾望很強的妖怪呢。
蕭驍感慨。
但是......
蕭驍看着鬼車殷切的眼神，眉眼間透出了幾分的淡漠。
他沒有對鬼車的話有任何的反應。
而是轉過了身。
......
“咕咕～”
鬼車尖聲厲嘯。
它不明白。
爲什麼？
這個人類身邊都有這麼多妖怪了。
爲什麼不願意放過它？
它都願意向他低頭了。
它都這麼懇求他了！
它都這麼哀求他了！
它甚至願意做出更大的犧牲。
只要它能活下來。
它願意付出一切！
這個人類......
它有一種被愚弄的憤怒。
“咕咕～咕咕～”
鬼車近乎癲狂的掙扎。
渾身血花四濺。
可是，近了。
越來越近了。
看着抓着它的大妖張開的嘴巴，它驚駭欲絕。
它拼了命的後退。
拼了命的掙扎。
卻無法撼動禁錮它身子的鐵爪分毫。
......
最後一秒，它突然明白了。
爲什麼它會覺得剛纔這隻大妖看它的眼神讓它覺得熟悉。
那個眼神......
那個眼神不就跟它看食物的眼神一模一樣嗎？
在這隻妖怪眼裏，它就跟那些孩子在它眼裏一樣。
都是食物。
......
“吧唧吧唧～”
蠱雕把食物塞進嘴裏，咀嚼了幾下便咕隆一聲吞進了腹中。
沒有留下任何的殘渣。
......
聽到後面的動靜停下了，蕭驍轉身，“回來吧，蠱雕。”
巨大的妖怪斂翅而立，顯出了幾分乖巧。
它衝蕭驍點了點頭，便消失在了空氣中。
......
“嘶嘶～”
白蛇繞着蕭驍的指尖攀爬而上，“蕭驍大人，你不用多想。”
“那種噁心的傢伙最好消失。”
小白狐一臉的嫌棄，“省得污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