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魎鬼老實的搖了搖頭。
它不知道。
它從來不知道......
魍魎鬼有些沮喪。
它害那些人類暈倒了。
“瓦瓦～”
魍魎鬼擡起頭。
“他們沒事。”
蕭驍眉眼微彎，“休息幾天就好了。”
“瓦瓦～”
魍魎鬼一下子又開心了。
“可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會給附近的村落增添麻煩。”
蕭驍的話讓魍魎鬼又安靜了下來。
“這裏也不會再有人類來了。”
魍魎鬼睜大了眼睛。
沒有人類......再來這裏了嗎？
“你希望以後這裏再沒有人類來了嗎？”
“瓦瓦～”
魍魎鬼搖了搖頭。
雖然林子裏有很多有趣的事物......
它追過鳥。
也有蝴蝶停在它的鼻子上。
它看到過生產的母鹿，在小鹿黑黝黝的眼睛裏映出自己好奇的臉。
它還喜歡坐在野豬的背上橫衝直撞，追趕着獵物。
......
這些都很有趣。
但是人類是不一樣的。
人類知道很多它不知道的東西。
人類也有很多它未曾見過的東西。
甚至人類隨身攜帶的喫食都是它未曾嘗過的新奇而好喫的味道。
它不想人類不來林子。
“瓦瓦～”
魍魎鬼有幾分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人類。
......
蕭驍笑了笑，“魍魎鬼。”
“只要你以後見到人類的時候記住收斂身上的妖氣就好了。”
“瓦瓦～”
收斂妖氣？
魍魎鬼似懂非懂。
“瓦～”
這樣？
妖怪本就黑紅的臉愈發紅了。
看着努力憋氣、漲紅了臉的妖怪，蕭驍有些忍俊不禁。
......
“笨蛋。”
小白狐翻了一個白眼。
“嗚嗚～”
饕餮一臉“慘不忍睹”的閉上了眼睛。
腓腓不過掃了一眼魍魎鬼便又闔上了眼睛。
這隻妖怪一點都不符合它的審美。
“嘶嘶～”
這點白蛇深有同感。
本來就不好看的妖怪，現在這幅模樣就更加的辣妖的眼睛了。
白蛇的面前突兀的浮現了一面水鏡。
看着水鏡中的自己，白蛇眯起眼睛。
嗯，自己真是好看。
它頓時覺得自己的眼睛得到了洗禮。
好一會兒，白蛇才戀戀不捨的散去了水鏡，心滿意足的闔上了眼眸。
對此，蕭驍伸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的額頭。
又是無語又是好笑。
他微微搖了搖頭，看向魍魎鬼。
......
魍魎鬼專注於收斂妖氣，並沒有注意到白蛇的動靜。
“魍魎鬼。”
蕭驍開口，“你不需要這麼用力的。”
“......”
魍魎鬼茫然的看向眼前的人類。
它沒有開口。
它擔心自己一開口，這股氣就散了。
“收斂妖氣是妖怪的本能。”
“只要你想，你就能做到。”
蕭驍的話讓魍魎鬼一臉懵的看着他。
“先鬆氣。”
蕭驍示意魍魎鬼放鬆。
“......瓦～”
魍魎鬼猶豫了一會，然後鼓起的臉頰慢慢扁了下去，發出了一聲類似泄氣的聲音。
它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
又揪了揪自己的長耳朵。
......
“魍魎鬼。”
蕭驍的聲音讓正在扯着自己臉頰玩的魍魎鬼擡眼看了過來。
略微變形的臉加上頗爲無辜的神色讓蕭驍握拳抵在脣邊輕咳了幾聲。
他嚥下了就要溢出的笑聲。
“魍魎鬼。”
“瓦～”
魍魎鬼放下扯住臉頰的手，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瓦瓦～瓦......”
收斂妖氣，收斂妖氣......
“噗嗤～”
蕭驍一下子沒忍住。
見魍魎鬼一臉問號的看過來，蕭驍又輕咳了幾聲，“抱歉。”
“不過，你不用念出來的。”
蕭驍的眼裏還有着淺淺的笑意，“心裏默唸就可以了。”
“瓦瓦～”
魍魎鬼捂住了嘴巴。
它都不知道，它剛纔發出聲音了嗎？
蕭驍又想笑了。
......
“嗤～”
白狐懶懶的甩了甩尾巴，發出了一聲嗤笑。
這傢伙是來搞笑的嗎？
......
這次，蕭驍沒有再說什麼。
他感受着面前妖怪身上氣息的變化。
時強時弱。
顯然魍魎鬼還在摸索嘗試。
......
“就是這樣。”
蕭驍突然出聲。
“瓦～”
魍魎鬼倏然看向蕭驍，周身本來收斂的妖氣立即又逸散了出來。
......
“笨蛋。”
白狐咕噥了一句。
陽光透過上方枝葉的縫隙剛好有些許灑落在它的身上。
雪白的毛髮發着微微的光。
白狐神態慵懶，偶然饒有趣味的掃一眼魍魎鬼。
......
“抱歉。”
蕭驍放輕了音量，“是我嚇着你了嗎？”
“瓦瓦～”
魍魎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蕭驍的嘴角微微翹起。
“下次不會了。”
“再試一次看看。”
“瓦～”
魍魎鬼抿緊嘴脣，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
蕭驍知道，這妖怪大概又在心裏默唸：收斂妖氣、收斂妖氣了。
......
這次，蕭驍沒有出聲提醒妖怪。
只是安靜的守在一邊。
只見魍魎鬼一臉謹慎又帶着些緊張的維持着一動不動的姿態。
只有眼珠子小心的轉向他的方向。
面上露出詢問的神色。
蕭驍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魍魎鬼的嘴角頓時咧了開來。
“瓦-瓦～”
妖怪慢慢的發出聲音。
生怕打斷了自己此時的狀態。
......
“很好，魍魎鬼。”
蕭驍低頭看了看時間，“你已經連續五分鐘沒有發出妖氣了。”
“瓦瓦～”
魍魎鬼眼睛發光，開心的叫道。
結果，“樂極生悲”......
妖氣又逸散出來了。
魍魎鬼的表情僵住了。
眉眼耷拉，嘴角耷拉，愉快的光彩瞬間從它的臉上消失了。
頭也慢慢的垂了下去。
......
“魍魎鬼。”
蕭驍輕輕戳了戳妖怪的額頭。
魍魎鬼捂住剛纔被戳的地方有些不明所以的擡眼看向面前的人類。
“你想要傷害人類嗎？”
“瓦瓦～”
魍魎鬼用力的搖了搖頭。
它不想傷害人類。
它喜歡跟人類玩。
“可你的妖氣會傷害人類。”
蕭驍的話讓魍魎鬼停下了搖頭的動作。
“瓦瓦～”
魍魎鬼睜大眼睛，握緊垂在身側的手。
“所以，你下次靠近人類的時候，請不要忘記這一點。”
“那樣的話，就不會有問題了。”
魍魎鬼因爲面前人類前一句話而點的頭頓住了。
這樣......就不會有問題了嗎？
“是的。”
蕭驍微微笑了起來，“因爲你不想傷害人類啊。”
“這份心意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