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的兩個小惡作劇讓趙磊之前心裏所有的擔憂、忐忑全部一掃而空。
“原來……”
他喃喃，“你記得我們的約定啊。”
“咿~”
粉金色的魚尾帶起一片的水花伸出水面。
海藻般的長髮在水裏盪漾開來。
趙磊突然有種自己在看花樣游泳的感覺。
他有些好笑自己的聯想。
不過，小美的一舉一動都很好看。
也許是奇異的外表加成。
看着小美，他就有種自己在童話中的恍惚感。
他的視線落在小美的腳上。
小小的腳並不顯眼。
一般情況下，他的目光都被那條漂亮的尾巴吸引過去了。
他突然想到，童話裏的美人魚爲了獲取在陸上行走的雙腿，跟巫女做了交易，付出了自己動聽的嗓子。
小美卻是一開始就有腳了。
只是，小美雖然有腳，也是不能在陸地上行走的吧？
除非小美能把自己的那條大尾巴收回去。
這就讓趙磊有些疑惑小美長腳的意義了。
但很快，他就放棄了思索。
這就是小美。
人家就是又長尾巴又長腳了，這是天生的。
他這樣疑惑很不禮貌。
趙磊搖了搖頭。
甩開了腦海中雜七雜八的思緒。
現在，可是他與小美再見玩鬧的時候。
別分散了注意力纔是。
……
從第一次分別定下的約定開始，後面的每一年，趙磊都會去到那座偏僻的小島。
去赴他跟小美說好的約。
“……眨眼間，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
趙老神色安然，眼底露出淡淡的感慨，“我第一次遇到小美的那年，也就跟你現在差不多的年紀。”
“一下子就變成老頭子了。”
趙老搖頭，“小美卻是沒有一點的變化。”
曾經，他還擔心過自己的變化太大，小美認不出他來了怎麼辦？
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
在小美的眼中，他始終是他。
……
“又要到了我跟小美約定見面的日子了。”
“我本來是想着就算沒有完全恢復，我也要趕過去。”
“我不想違約。”
趙老的眉眼微微彎起，“不然，那個孩子會一直等我的。”
“或者，它生氣了，後面不肯見我了怎麼辦？”
“可是，蕭驍小友說的對，爲了以後，我不能逞這一時之快。”
“我還想跟小美多見幾年。”
“所以這次，蕭驍小友，能麻煩你幫我跑一趟嗎？”
趙老言辭懇切。
目光中透着幾分殷殷之意。
……
“好。”
蕭驍點頭。
老人眼中一亮。
“太好了。”
“這件事我也只能拜託蕭驍小友。”
“不僅是因爲你能看見，我也相信蕭驍小友。”
老人眼角的皺紋舒展。
從蕭驍小友與身邊妖怪的相處中就能看出，對待善意的妖怪，蕭驍小友也是報以一種善意平等的態度。
虎子也喜歡蕭驍小友。
從虎子去找了蕭驍小友來看他這點就可以看出。
雖然虎子的選擇只有一個。
但是，這不是必選題。
虎子找來了蕭驍小友，就說明了虎子對蕭驍小友的態度。
......
蕭驍小友對他這個無親無故的老頭子也很好。
這樣的蕭驍小友讓他放心。
正因爲是蕭驍小友，他纔會提出這個要求。
比起留下後遺症，失約更加的讓他難以接受。
他不想跟小美之間產生誤會。
他很珍惜小美這個朋友。
……
“我會好好完成任務的。”
蕭驍語氣含笑。
“不會讓趙老明年見不到小美的。”
趙老一愣。
隨即朗笑出聲，“哈哈。”
“那就拜託蕭驍小友了。”
“要是明年我在小美那裏吃了閉門羹，可就要到蕭氏茶館找蕭驍小友好好說道說道了。”
……
“你放心吧。”
蕭驍嘴角翹起。
“放心。”
老人點頭，“我當然放心。”
“就是因爲相信蕭驍小友，我才厚着臉皮拜託蕭驍小友的。”
“謝謝你，蕭驍小友。”
“你願意應下這件事真的是幫了老頭子的大忙了。”
住院這幾天一直掛懷在心的事得到了解決，老人面上的神色愈發明朗了幾分。
“老頭子感激不盡。”
……
又跟老人聊了幾句後，蕭驍提出了告辭。
見老人慾言又止的樣子，蕭驍笑笑，“趙老，你放心吧。”
“我會完成你交代的任務的。”
老人笑了。
“嗯。”
“謝謝你，蕭驍小友。”
“你到了地方就報我的名字。”
“小美聽到我的名字，會出來的。”
“應該……”
老人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要是小美不出來的話……
“你就對着大海大聲說明一下我的情況，說我因爲受傷了，不，還是說我有事走不開......”
他不想讓小美爲他擔心。
“這次就沒有過去見它。”
......
“小美會聽到的。”
“它知道那幾天我會過去。”
“它會在那座小島的附近等我。”
“它會明白你的話的。”
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小美對人類語言的理解能力已經是今非昔比了。
“當然，最好還是能見到小美。”
“見不到也算了……”
雖然嘴裏這麼說着，老人面上的神色卻是有幾分糾結。
畢竟，不親眼見到小美，又怎麼確定小美聽到了蕭驍小友的話？
“那邊也沒有信號……”
不然，他可以打電話給蕭驍小友。
讓他的聲音通過外放傳達給小美。
“……偏偏是一個這麼偏僻的地方……”
“趙老。”
蕭驍微笑。
“您不用擔心。”
“我一定會見到小美，並且把您的情況告訴它。”
趙老愣愣的看着蕭驍。
對方眉眼間的篤定讓他的臉上露出了苦笑，“抱歉。”
“明明說了相信你的……”
“還囉裏吧嗦的講了一大堆話。”
“趙老很重視小美。”
蕭驍理解的彎了彎嘴角。
“……是啊。”
趙老的眼裏露出溫和的光。
“這麼多年的朋友了……”
“我不希望我們的關係斷掉。”
“我們一直都會是朋友。”
“好朋友。”
……
“好了，老頭子嘮嘮叨叨的。”
老人揮了揮手，“走吧。”
“年輕人在醫院不要待的太久。”
“沒得沾染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