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焱苦笑。
他都覺得自己人真是太好了。
......
宋初夏把見面地點選在了學校附近的咖啡館。
......
“叮鈴鈴～”
清脆的風鈴聲響起。
李焱走進光線昏暗的咖啡館。
輕緩的音樂流淌。
濃郁的咖啡香氣不禁讓人有種微醺的感覺。
就在服務員迎上來的時候，他擺了擺手。
然後大步走向向他揮手的女生。
......
服務員下去後，宋初夏看向李焱。
“是錢程出什麼事了？”
......
李焱：......
這話問的......
......
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好像有些歧義，宋初夏急忙擺手。
“不是。”
“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
李焱打斷女生的解釋。
“他沒什麼問題。”
只要不是關於宋初夏的事情，錢程都做的很好。
唯獨在感情上，錢程笨拙、自我又執拗。
......
“是嗎？”
宋初夏垂眼。
“......那他......”
“只是爲了找個藉口跟我吵架？”
原來是這樣......
是對這段久久得不到迴應的感情厭煩了吧？
既然如此，何不乾脆點？
竟然選擇這麼迂迴的方式......
他一直都是這麼的讓人......心累......
......
“不是。”
李焱的神色很認真。
“宋初夏。”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也許、不。”
他搖了搖頭。
“就是很......不可思議？”
“或者說，荒謬。”
“你會覺得我在胡說八道。”
“你會覺得我腦子不正常了……”
......
“你究竟想說什麼？”
宋初夏臉上的神色變得奇怪起來。
李焱的認真還有他話裏隱約透露出的信息讓她莫名有些不安起來。
......
李焱剛要開口。
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過來的服務員。
他闔上了嘴巴。
......
宋初夏剛要追問。
就察覺到了有人靠近。
她扭頭。
......
服務員放下兩杯咖啡離開了。
......
嫋嫋的白霧升起。
李焱眨了眨眼睛。
透過白霧看着宋初夏的眼睛。
“給我一些時間。”
“接下來無論我說了什麼，你先不要打斷。”
“讓我說完。”
“等全部說完後，我會回答你的問題。”
“可以嗎？”
......
宋初夏一怔。
她盯着李焱看了一會。
然後緩緩點了點腦袋。
“好。”
......
李焱笑了笑。
“......錢程沒有聽錯。”
很是莫名的開頭。
宋初夏剛要開口，隨即想起了李焱剛纔說的話，她抿緊了嘴脣。
......
“他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他的精神很健康。”
......
“但他也的確是聽到了罵語。”
......
宋初夏眉頭緊鎖。
她的手指略微有些焦躁的摸索着咖啡的杯壁。
什麼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的......
此念一出，她頓時一愣。
然後面上泛起了幾分苦笑。
李焱果然有先見之明。
之前的提醒很到位。
......
宋初夏深吸一口氣。
她喝了一口咖啡。
濃郁的苦澀讓她的五官有一瞬的扭曲。
忘記加糖了。
......
李焱沒有注意到宋初夏表情的變化。
他在努力組織着自己的措辭。
“我知道你沒有罵他。”
“但他的確是被罵了。”
......
宋初夏簡直要控制不住自己出聲了。
她沒有罵錢程......
錢程又的確是被罵了......
那罵他的是誰？
當時在那裏的只有她跟錢程兩個人。
再說，有其他人罵了錢程，一樣在場、與錢程面對面的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她一點都不耳背。
......
李焱深吸一口氣。
“......他被妖怪罵了。”
......
“什麼？！”
宋初夏終於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她聽到了什麼？
是她太累所以產生了幻聽嗎？
妖......怪？
她竟然在這樣的場合與氣氛下聽到了絕對不可能聽到的詞彙。
......
“這位小姐……”
聽到動靜的服務員急步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需要幫忙嗎？”
......
宋初夏仍舊在震驚中。
在服務員問了三次後，她驟然回神。
“啊，抱歉。”
“我這裏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
服務員離開了。
李焱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怎麼覺得服務員最後離開時投向他的視線頗有幾分的意味深長？
......
舒緩的音樂撫慰了她的心情。
宋初夏緩緩吐氣。
她看向李焱。
“我可以問問題了嗎？”
......
“......可以。”
仔細想了想，該說的他都說了。
的確是到了提問題的環節了。
“你問吧。”
......
宋初夏張嘴-
雖然李焱剛纔說的所有話語都讓她覺得不明所以。
但她還是用心聽了。
她按耐住了自己的疑惑與不解。
只是......
那些所有的疑惑、不解在李焱的最後一句話前......
分崩離析了。
......
所有的那些話哪有妖怪兩個字對她的衝擊大？！
“......妖-怪？”
宋初夏刻意壓低了聲音。
剛纔只是意外。
同樣的錯誤她不會犯第二次。
“你說妖怪？”
“李焱......”
“你認真的？”
“你不會真的以爲世上存在妖怪吧？”
“你什麼時候開始相信這個了？”
她以前從來不知道。
包括再遇後的現在。
啊。
腦中靈光一閃。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
錢程......
“錢程是被你影響了？”
她一直以爲是錢程自身的問題。
但眼前的李焱讓她不確定了。
哪一個正常的人會說出之前的那些話？
......
“是妖怪罵了錢程。”
李焱不受宋初夏的影響。
畢竟，來之前，他已經預想過很多次宋初夏聽到他說的那些後會有的反應。
眼前表情複雜的宋初夏同樣在他的預想中。
......
話說......
真的是很複雜的表情。
李焱略微出了一會神。
不可思議、荒謬、震驚、古怪......
種種情緒揉雜在一起。
造成了李焱面前這張頗損美女氣質的臉。
......
“你沒有聽錯。”
“是妖怪罵了錢程。”
李焱重複了一遍。
“你看不到妖怪，阿程也看不到妖怪。”
“但阿程聽到了妖怪的聲音。”
“妖怪罵他。”
“在他的眼裏，就是面前的你罵了他。”
......
“等等。”
宋初夏剋制住自己過於激烈起伏的情緒。
“其它所有暫且先不說......”
“它的聲音跟我一樣嗎？”
她沒有說出妖怪兩個字。
而是用它代替了。
明明只是尋常的兩個字。
不知道爲什麼，她卻有些說不出口。
也許是因爲面前的這個人告訴她，妖怪不是虛幻的。
而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