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危險。
會受傷。
……
“他又去了？”
令夫妻倆驚訝的是，老太太竟然跟他們一樣的驚訝。
“媽，你不知道？”
……
“嗯。”
老太太點點頭，“我不知道。”
……
“你是不知道……”
老爺子毫不意外。
“樂樂摔跤那天……”
“其實之前我就在廚房門口看到跟樂樂一起玩的孩子回來了……”
“那時，我以爲樂樂也回來了。”
“還想着這次樂樂不會淋雨了。”
“想着這幾個孩子聰明，看天色不對就提前跑回家了……”
“結果我從廚房出來……”
“你們一個都不在。”
“我覺得奇怪。”
“後面你也知道了。”
“我出來，看到了你們。”
……
“孩子在樓上的房間裏休息，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老爺子看着牀上又在囈語的孩子。
“要是樂樂跟那幾個孩子一起回來的話，根本不會淋雨。”
“發生什麼了嗎？”
“樂樂怎麼比他們晚回來？”
“我找了早上跟樂樂一起玩的其中一個孩子詢問情況……”
……
寸頭男孩吞吞吐吐的模樣讓老爺子覺得奇怪。
“怎麼了？”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我就想知道，樂樂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
“他路上被什麼耽擱了嗎？”
……
“他……我不知道……”
寸頭男孩磕磕絆絆的道，“我看到天色變暗了……聽到打雷了……”
“……很快就要下雨了……”
“我就管自己衝回家了。”
……
是這樣嗎……
原來是自己的孫子動作慢、被落下了啊。
倒也無可厚非。
都是孩子。
哪裏顧得了周全？
都是隻記得自己了……
……
“樂樂好奇怪的。”
一道女聲傳了過來。
是花花。
……
“花花！”
寸頭男孩急得低聲厲喝。
……
小女孩有些被嚇住了。
再張口，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你幹什麼？”
“這麼兇幹什麼？”
“我又沒有說錯。”
“樂樂是好奇怪的……”
…...
“花-”
寸頭男孩沒有說完的話被老爺子打斷了。
“哎。”
老爺子走到小女孩的跟前。
“花花沒事。”
“花花告訴爺爺。”
“爲什麼這麼說？”
“樂樂哪裏奇怪了？”
……
花花瞅了瞅寸頭男孩。
寸頭男孩面色僵硬。
他想離開。
又不好意思離開。
只能呆呆的杵在原地。
……
花花手舞足蹈的把早上的事情說了出來。
樂樂堅持自己看到了喫人的羊。
他們不相信。
他們一起去了毛老頭的家裏。
……
“你們又去了毛老頭的家裏？”
聽到這裏，老爺子忍不住皺眉開口。
簡直胡鬧。
都跟他們說了好幾遍了，不要接近毛老頭的屋子。
他們倒好。
何止接近？
直接登堂入室了。
尤其自己的孫子。
昨天自己一個人進了毛老頭的屋子。
然後有了喫人的羊的幻覺。
今天又去了…..
這孩子就不怕又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嗎？
……
見老爺子臉色不對，花花立即甩鍋。
“是樂樂要去的。”
“我們就跟着一去了。”
老爺子：…...
他示意孩子繼續。
……
花花小心翼翼的瞥了瞥老爺子的臉色，然後慢慢的開了口。
……
他們一起到了毛老頭的家。
可是在毛老頭的家裏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們很失望。
他們發現外面的天色也黑了下來。
就在他們打算離開的時候…..
樂樂看到了什麼。
“……爺爺，你沒有看到樂樂那時的表情……”
女孩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太奇怪了。”
“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可是除了他，我們所有人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一定說自己看見了。”
“樣子好奇怪的。”
……
花花摸了摸自己的裸露的胳膊。
現在想到樂樂那時的表現，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花花輕輕咬了咬下脣。
…...
“樂樂坐在了地上。”
……
啊？
花花突然的描述讓老爺子一愣。
什麼？
……
寸頭男孩看不過眼了。
“樂樂是被嚇得坐在了地上。”
……
哦哦。
老爺子點點頭。
“啊？”
“他被嚇得坐在了地上？”
……
“嗯。”
花花用力點頭。
“對。”
“他看到了可怕的東西。”
花花張牙舞爪，“喫人的羊！”
“爺爺，你說世上有喫人的羊嗎？”
花花問道。
……
“爺爺……”
老爺子愣了愣，“……不知道。”
“至少爺爺沒有看到過。”
……
“我也沒有看到過。”
花花仰着臉，“羊不都是喫草的嗎？”
“怎麼會有喫人的羊呢？”
“樂樂卻說有。”
“還讓我們看。”
“可是我們都看不到。”
“我們覺得樂樂好奇怪。”
“我們不想跟奇怪的樂樂在一起玩。”
……
寸頭男孩張了張嘴。
花花真是什麼都跟樂樂爺爺說了……
但最終他沒有發出聲音。
因爲他想了想……又覺得……
花花這樣跟樂樂爺爺說了挺好。
要是他不在場就更好了。
現在的他覺得有些尷尬。
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要開口打擾花花與樂樂爺爺的交談。
……
老爺子愣了。
都說童言無忌……
……
老爺子捏緊了手。
他對花花笑道，“你們不是朋友嗎？”
“怎麼可以不跟樂樂一起玩了呢？”
“樂樂只是昨天做了噩夢。”
“所以有些沒有緩過神來。”
“等你們下次一起玩，就會發現，樂樂一點都不奇怪。”
……
“這、這樣嗎？”
花花歪了歪腦袋。
“那……”
“樂樂不奇怪的話，我就跟樂樂一起玩。”
……
“嗯。”
老爺子彎了彎嘴角。
“好了。”
“要到喫午飯的時間了，都回家吧。”
……
花花與寸頭男孩很快就跑得不見了蹤影。
老爺子在原地站了好一會。
面上的笑意消失。
然後像是突然驚醒一樣，老爺子轉身回了廚房。
……
再然後，就是他聽到老婆子的叫聲了……
……
病房裏一片靜默。
……
“……我的孫子一點都不奇怪。”
老太太喃喃。
她的面上突然露出了幾分恍然。
“難怪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