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怎麼可能……
……
女生很混亂。
她該相信奶奶的話嗎？
……
“茜茜。”
老太太伸手理了理孩子有些凌亂的頭髮。
把落到孩子眼前的頭髮別到孩子的耳朵後面。
“你仔細想想。”
“奶奶說的有沒有道理？”
……
女孩的嘴巴張了張。
沒有聲音發出來。
她不知道……
有道理嗎……
沒道理嗎……
…...
老太太看向醫生。
“醫生，我說的有沒有可能？”
“這孩子不是真的看到老鼠了……”
“除了在學校裏的那一次是真的看到了……”
“其它的兩次都是孩子自己嚇自己而已。”
……
醫生眉頭微鎖。
幾秒後，他微微點頭。
“有可能。”
老太太說的並非不可能。
不如說，老太太的猜測給了他們一個新思路。
他看向老太太。
“這孩子說在家裏看到老鼠……”
“你們在家裏找到老鼠了嗎？”
……
“沒有。”
老太太搖頭。
“孩子爸媽在孩子住院後對屋子進行了徹底的檢查。”
“沒有找到老鼠。”
“也沒有發現任何老鼠存在的痕跡。”
…...
“那真的有可能……”
旁邊病牀上的阿姨忍不住道，“是女娃子受到的驚嚇太大……”
“所以可能只是看到一個黑影就以爲自己又看到老鼠了……”
“這是不是要看看心理醫生啊。”
“啊。”
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阿姨急忙擺手道，“我不是說這孩子腦子有問題。”
“不是……”
“我的意思是……”
“就是那種什麼來着？”
“電視裏總在放的……”
阿姨絞盡腦汁。
“就是……”
“經歷過不好的經歷需要心理醫生開導的那種……”
……
“應激性創傷心理障礙……”
王皓喃喃。
……
“沒錯！”
阿姨耳尖的聽到了熟悉的字眼，“就是這個！”
阿姨看向出聲的男生。
“果然這方面孩子比我們這些上一輩的知道的清楚……”
“哎？”
阿姨突然愣了愣。
她的目光從出聲的男生身上挪到他身邊的幾個男生女生身上。
病房裏什麼時候來了這幾個孩子？
而且……
都是陌生面孔。
“你們是誰？”
阿姨問道。
“是來看誰的嗎？”
……
“我們是蘇茜茜的同班同學。”
梳着馬尾的女生，也就是班長章穎微笑道。
字正腔圓，吐字清晰。
“我們是來探望蘇茜茜的。”
……
啊？
聽到自己的名字，病牀上的女生立即扭頭。
老太太一邊扭頭一邊站起了身子。
讓開了擋住孩子視線的位置。
……
“章穎、田蕊蕊、李婕、王皓、朱亞文。”
蘇茜茜叫出了每一個人的名字。
“你們怎麼來了？”
……
“李老師-”
也就是他們的班主任。
“讓我們來探望你。”
章穎彎起嘴角。
“這是送給你的花。”
“還有水果。”
……
老太太幫孫女接過花與水果放在了邊上的牀頭櫃上。
面上露出了笑容。
“哎呀。”
“人來就行了。”
“還買這些幹什麼？”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她都沒有看到這幾個孩子什麼時候進病房裏來的……
……
“……我們來了有一會了。”
略微猶豫了一會，章穎還是選擇瞭如實回答。
……
“來了有一會了……”
老太太喃喃。
她竟然現在纔看到這幾個孩子。
她的注意力真的……
老太太苦笑。
都在自家孫女身上。
……
“讓你們見笑了。”
老太太搖搖頭。
“你們坐。”
“陪茜茜聊聊吧。”
“省得她一個人總是胡思亂想的。”
這麼多天過去了……
還沒有走出那天被老鼠嚇到的陰影……
……
“我把這收拾一下。”
老太太彎腰就要去撿地上的碎玻璃。
……
幾個孩子立即叫道，“奶奶，我來。”
說着人就要彎下去。
……
“你們都別動。”
護士頗有氣勢的叫住了幾個人的動作。
這幾個人，老的老的，小的小的……
“小心傷到自己。”
“我們來就行了。”
……
護士們去拿了苕帚、畚箕，很快就把地上的碎玻璃收拾乾淨了。
幾個學生留在病房裏跟蘇茜茜聊天。
老太太跟醫生、護士走出了病房。
……
“醫生。”
老太太慢慢停下行走的腳步。
這裏是走廊。
邊上是一扇窗戶。
能隱約聽見外面的喧囂。
“你說……”
“要不要給孩子看看心理醫生？”
……
醫生其實也不太確定。
不過……
“看看也好。”
“反正只是聊聊天而已。”
沒問題最好。
有問題也能及時發現並且採取辦法解決。
……
“好。”
老太太點點頭。
……
“蘇茜茜。”
老太太與醫生護士的離開讓幾個孩子略微放鬆了一些。
他們圍在女生的病牀邊。
他們的視線不由得被女生打石膏的腳吸引。
“你的腳很痛嗎？”
“看上去好嚴重的樣子。”
……
蘇茜茜也看向了自己的腳。
她微微笑了笑。
“還好。”
“沒有很痛。”
其實她撒謊了。
剛纔折騰的時候，注意力都在老鼠的身上，她無暇它顧。
後面又是一番兵荒馬亂。
到現在，她纔算是真正安穩下來。
她的感官也就恢復了。
她能感覺到打了石膏的腳上隱約傳來的抽痛。
不嚴重。
就是一抽抽的讓人覺得心煩。
好像連帶着她的神經也跟着一抽抽了。
……
女生深吸一口氣。
她在努力讓自己放鬆。
想要緩解神經上的緊繃。
卻發現有些難以實現。
她的身體跟她的意志相悖。
像是在打架一樣。
讓她有種類似於撕扯的感覺。
……
這種感覺不好受。
也許是看出女生臉色的不好看，幾個學生很快提出了告辭。
“蘇茜茜，你好好休息。”
“我們不打擾你了。”
“我們走了。”
“再見。”
……
跟着同伴一起走出病房的王皓突然低呼一聲，“啊！”
“我忘記一件事了。”
“你們等我一下。”
話落，王皓轉身回了病房。
……
“蘇茜茜。”
……
病牀上的女生擡起頭。
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驚訝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