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應了一下,然後立馬調頭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二十分鐘後,車子穩穩地停靠在青山醫院的停車場。
下車前,袁芝特地看了一眼手機。
沒有消息。
她知道他還在忙。
“周叔,你陪我去掛下號吧。”袁芝說道。既然他在忙,那她在樓下掛個急診也是一樣的。
周叔一愣,隨即道:“噯好。”
等他下車,藉着停車場昏暗的光線,他這才注意到袁芝慘白的臉色。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袁芝笑了笑,“剛纔不小心磕到手了。”
周叔順着望去,正好瞧見她那着佈滿着血跡的右手。
“小姐你這手怎麼傷成這樣哎喲,我趕緊先去樓下給你掛急診。”周叔一頓驚呼,隨後急急忙忙跑去掛急診。
晚間的急診室,人潮依舊擁擠。
周叔陪着她在等號。
五分鐘後,一道冰涼的機械女聲響起。
是袁芝的名字。
袁芝站了起來,進了診室。
給她看病的是一名中年老醫生。
他瞥了袁芝一眼,例行公事般道:“哪裏不舒服”
“手。”
聞言,他看了眼袁芝垂落在身側的右手臂,“怎麼弄到的”
“磕到的。”
他側過身子,擺弄了幾下袁芝的手臂,問道:“疼不疼”
其實她當時已經分不清疼還是不疼了,索性都點了頭。
那老醫生一陣沉吟,“你這樣子可不行,先去拍個片子吧。”說完便給她開了一張單子。
出來後,袁芝將單子拿給周叔,讓他幫繳費去了。
等待的時候,袁芝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吵鬧聲。
急救車剛停下,車上的隨行醫生將病患推下車,疾行將患者推進急救室。
病牀上躺着的是一個車禍傷者,一塊玻璃正正插在胸口去。他的上身的衣服已經被血液浸溼,就連旁邊的醫生護士都是渾身血跡。
一行人中,袁芝一眼就認出趙諶。
他那樣的容貌,站在那一羣人中間本就格外的扎眼。
他也看見她了。
只不過他很快就移開了視線,專心在病患身上。
“小姐”
聽到周叔的聲音,袁芝這才緩過神來。
此時,忙碌的走道上已看不見趙諶的身影。
“拍片的科室在樓上,小姐我們上去吧。”
袁芝點點頭,然後安靜地跟在周叔的身份。
六樓。
拍片醫生原本想讓她將袖口捲起,可目光觸及到她手上的傷思量了片刻道:“袖子不用捲了,你把手放上來就可以了。”
那個的醫生一眼就看出她隱藏在衣袖下的手臂有外傷,捲起袖子難免會碰到傷口。
袁芝照做,將自己的手放上拍攝臺。
當觸碰到那冰涼的檯面,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門外等結果吧。”拍片醫生從那小屋子裏頭走了出來,朝着袁芝說道。
袁芝應了一下,然後走到外頭等着。
“袁芝。”拍片醫生抓着片子,站在門口喊道。
“這裏這裏。”周叔應道。
袁芝也跟着站了起來。
“你的手”
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那醫生的話。
趙諶朝着她們這邊走來,“黃醫生。”
“趙醫生怎麼有空下來”黃醫生面露驚訝。
畢竟趙諶多做的研究方面,很少下來醫院的門診,今天能在這裏見到他也是很罕見的。
“她的手怎麼樣了”趙諶問
黃醫生一愣,隨後道:“骨頭倒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些軟組織挫傷。”
“骨頭沒傷到就好。”周叔鬆了口氣。
趙諶伸手,接過黃醫生手中的片子,“有勞。”說完,他拿着她的片子就那樣走了。
她隱隱感覺到他生氣了
袁芝嘆了口氣,乖乖跟上他。
他的步子很大,袁芝在後面追得很喫力。
忽然,袁芝站住了。
“趙醫生,我手疼。”她的聲音帶軟意,也透着委屈。
趙諶腳步一頓。
“疼~”
她以爲他會轉身,結果他拔腿就走進電梯內。
袁芝低着頭,看着電梯門緩緩關上。
心中有些失落。
就在門快要閉合上的時候,一隻熟悉且好看的手檔住即將關閉的電梯門。
門又重新打開。
袁芝有些呆怔地擡頭望向他,聽到他無奈道:“白癡,還不跟上來。”
她愣了一下,隨後揚起了笑,不愉快的心情一掃而散。
趙諶垂眸看她。
笑得眉眼彎彎,似狐狸般狡猾。
這樣的她,已是與初遇時大不相同了,唯一相同的是他對她初遇之時那驚豔之心。
他強迫着自己移開視線。
掌心微癢。
他低下頭看。
那隻如蔥段般白皙的手縮進他的掌心,輕輕地刮蹭着他的掌心。
趙諶吸了口氣,移開視線。
“袁芝,你的傷誰弄的”
袁芝笑了笑,“自己磕到的。”
他冷笑出聲,然後問道:“今天去祭奠邢藍了”
袁芝下意識道:“我沒去。”
事情牽涉打邢母,她不想弄得太複雜。
趙諶的眸光落在她衣角出沾染上的紙灰,聲音冷了幾分,“袁芝,你別跟我說謊。”
她面露驚訝,“你怎麼知道我說謊了。”
話音剛落大就聽見“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趙諶沒有回答她的話,提步先出了電梯。
袁芝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把他毛給整順了,瞬間又給她惹炸了
護士臺。
肥羊手撐着臉,打了個哈欠,臉上是止不住的睏意。
就在她看到趙醫生身後跟着的袁芝後,立馬就來了精神。
肥羊拍了拍旁邊同樣犯着困的花花,“花花,趙醫生的女朋友又來了。”
“啊”
花花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也看到了袁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