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段文更開着柳偉霆的車子,兩人同車而來走上診所來了。
原來,柳偉霆開立了一個臨時銀行賬戶後,柳建華、謝天業和李建軍三人,各將成立建材經營部所應出資額打入了臨時賬戶,順便也按約定幫着秦志浩的出資,轉到秦志浩的個人賬戶中,再轉到臨時賬戶上。
今天上午,備齊材料的柳偉霆已經到縣工商局辦理了成立大秦建築材料經營部的申請手續了。
段文更是四方共同屬意的經營部負責人,柳偉霆來找秦志浩寫借條的路上遇到他,就順便叫上他一起來診所。
按三位老闆替他出資的額度,在段文更的指導下,秦志浩各寫了借條後交給柳偉霆。
柳偉霆比秦志浩小了三四歲,自從十八九歲便被身患伏寒奇症奔豚痼疾的父親留在身邊使喚。
對秦志浩的爺爺治療他父親柳建華的事情,他感受最是深刻,心裏對長他三歲多的秦志浩倍是好感,也將秦志浩視作自已的兄長。
柳偉霆收好借條當即站起,略帶神祕地笑道:“我得將你的借條先給謝天業和李建軍送過去。秦醫生,我爸說後天晚上在家裏設謝醫宴,你一定要來哦”
秦志浩一聽就樂了,道:“整得我替你爸治病不收錢似的”
柳偉霆右手食指掄動着車子的電門鎖圈,嘻然一笑,道:“反正秦醫生去了沒壞事嘛說好了,後天晚上七點整,宴設我家,請你務必賞光”
秦志浩以爲這家宴只是柳建華爲表示爺爺和他四年來精心治療的感恩與謝意,便爽朗地答應一聲。
站起身來跟段文更一道送柳偉霆離開後,兩人並肩走回診室對面坐下。
望着異常激動的段文更,秦志浩帥然一笑,聳了聳一雙劍眉,嬉然而問:“你是不是也得寫借條給我了”
段文更正爲這事而激動着,聽了重重地嗯了一聲,從手包裏取出他跟秦志浩的佔股比例及佔股數的協議書,笑嘻嘻的遞給秦志浩,道:“當然得寫了感謝秦醫生如此栽培我,關照我”
秦志浩見協議上所寫的佔股比例和佔股數準確無誤,就在協議上籤上姓名和日期,還捺下了手印。
伸手抽一張餐巾紙擦拭着,秦志浩邊望着寫借條中的段文更,邊調侃道:“這次是我栽培你、關照你,以後你就得全心全意地照管我的生意了不是”
段文更將寫好的借條遞給秦志浩,咧嘴笑道:“那當然了。我全心全意地照管秦醫生的生意,不也是在全心全意地照管我自已的生意麼”
秦志浩微笑道:“你是學公司管理的,管理經營部是你的專長;我是學醫的,治病救人是我的專長。以後我繼續做我的醫生,你就開始做你的總經理吧管理上有什麼不懂的,你別來問我,儘管去問三位老闆好了。”
“剛纔來診所的路上,柳偉霆已經答應當我的顧問了。
秦志浩伸出雙手扶起,道:“段文更,這事你先別跟其他人講,別得三位老闆生出不滿之心來,反而會壞事。這事最好就我們兩個知道,你覺得呢”
“嗯,我聽秦醫生的對了,我要着手招聘員工事務,這先回家準備去了。秦醫生,謝謝再見”
含笑目送段文更半跑着走了,秦志浩掏出手機保存好秦天弘和王英秀的手機號碼後,在行醫備查簿上寫下秦天弘和王英秀的保胎準備事宜。
爺爺留下專治習慣性流產的保胎藥丸,秦志浩並沒有帶到秦村來,他得先按祖傳偏方去找齊藥草,事先熬製成丸,以備着王英秀又懷上時服用。
對照着祖傳保胎偏方,秦志浩到大藥櫃的小抽屜裏檢查了一遍,發現金線藤和過橋蓮量非常少,不足以熬製藥丸了。
這金線藤和過橋蓮,是秦志浩祖上獨自命名的,一般中醫師根本不知道它們是什麼。
金線藤和過橋蓮只生長在東南沿海的山陰處,在李時珍本草綱目裏並無記載。
此兩物雖不是很常見,但並不是十分難找之物。
秦志浩心想明天得到秦村背後的山上找找去。
騎上電動車,秦志浩到秦村的街道上去,買了一把窄鋤一把泥水工用的抹鏟,卻怎麼也沒找到揹簍。
回到診所,秦志浩心想着只能用揹包來充當藥簍了,便到裏間將揹包裏的東西全掏出來,拎着空包回到診室,掛到藥櫃子的抽手上。
接連接診了十幾位民工和秦村的村民,便時近中午了。
秦志浩正淘米下鍋,柳偉霆駕車送來一大箱子的各色海鮮,說是他父親今天一早派人去城裏批發市場採購的,讓他給送來一些。
跟柳偉霆一起將各色海鮮裝了整個冰箱,秦志浩見他嘴角總噙着一縷不合時宜的笑,略帶詫異問:“偉霆,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呀”
“聽我爸說,我妹妹要回來了,志浩哥哥開心麼”柳偉霆在人前總稱秦志浩爲秦醫生,單獨相處時就改口稱志浩哥哥,幾年來秦志浩已經習慣了他這叫法。
原來,爺爺在前十二年曾跟柳建華有個約定,待秦志浩醫學院畢業後,就要迎娶柳建華的女兒柳如煙。
當時正值花季的柳如煙,心裏暗戀着大他四五歲的秦志浩。
柳建華體察到女兒的心意,便去跟秦志浩的爺爺商量此事,便有了這個約定。
可當時秦志浩見柳如煙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乾乾瘦瘦的,並沒有應承這門親事。
這就是柳偉霆人後總叫秦志浩爲哥哥的原因。
此時聽柳如煙就要回國來了,秦志浩這才意識到柳偉霆那不合時宜的笑,和後天晚上的謝醫宴,絕對少不了柳如煙的因素。
如今爺爺已經過世半年多了,秦志浩心裏自然對爺爺定下的這門親事更加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