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子,求你莫尋死 >第10章
    即便受了些許挫折,似玉還是繼續跟着他們走,她一直是隻鍥而不捨的靈怪,慣會做得便是一成不變的活兒,否則也不可能做這麼多年的擺件。

    只是那腦袋跟炸了毛一般醒目,叫人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起先弟子們發現這毛球兒還遠遠跟着皆十分驚奇,可又畏於沈修止的嚴厲,不敢多言多動。

    似玉一連跟了幾日便又小心翼翼靠近他們,可再沒人提帶她一道走的話,讓她頗爲受傷。

    是以她每每只能憑自己的本事在馬車後頭緊緊跟着,那麼小小一隻一直鍥而不捨地跟在後頭追,便是石頭做的心也該化了。

    一衆弟子忍不住私下裏喂她喫食、逗她玩,後頭見沈修止沒說什麼,便大着膽子把她裝進簍子裏帶着一道走了。

    那日當衆領罰過後,尤醨一路上言行多有收斂,不敢再出言無狀,唯恐惹了沈修止的責罰,只是一路還是與子寒相看兩生厭,連帶着對似玉也極其厭惡。

    似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混進他們之中,爲爪子省了不少力氣,只唯一一點不好的,便是腦袋上的毛快被擼禿了,本來是極蓬鬆漂亮的毛髮,現下掉了不少,讓她有些不開心。

    正想着,一弟子又拿着肉乾在她眼前晃,“小球兒,喫肉乾啦,很好喫的,快張嘴喫一口。”

    似玉小小一隻趴在倒放的竹簍上一動不動,見了肉乾也是懶洋洋的,很是沒精打采。

    一旁的子寒伸出手指戳了戳她扁扁的肚皮,十分憂慮,“它肚子都是扁的卻又不喫東西,這可怎麼是好?”

    似玉伸爪揉了揉自己的扁肚皮,這一路上沒有香火喫,身子也確實虛了,可肉乾、野果子只是可有可無的磨牙之物,又如何比得上香火可口,一時間精神越發萎靡地趴着。

    “想來是不喫這些罷?”一弟子聞言琢磨道。

    “可我們什麼東西都餵過它了,它都不喜歡,按理說這種獸類應該是喜歡喫肉的呀,怎麼就一口不喫呢?”

    “我瞧着這樣下去不行,咱們再找不來它喜歡喫的東西,它可真的會生生餓死。”

    似玉聞言越發焉巴巴,直勾勾看向遠處的沈修止,一臉垂涎欲滴,若是能玷、污掉沈修止這樣的極品,定能狠補一番身子。

    可惜沈修止一直不曾搭理她,他眼中彷彿只有修道,別的什麼都看不見。

    這倒不怕,她也沒指望他能自個兒同意這事,可怕就怕在,她跟了這麼久卻摸不到他的弱點。

    一行人中唯他是主心骨,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都是問他,從來沒有一次難倒過他。

    山路兇險,官道又多流民土匪,世道極爲不安定,可他們一路走來卻極爲太平,什麼事也沒有遇上,甚至連打雷下雨這樣的惡劣天氣都不曾遇到,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心裏推演過一般,輕易便避開了這些麻煩。

    似玉曾好奇他的路線爲何頻頻變化,還特地趁他們入睡時去他原先要走的路探了探,見之情形讓她心頭大駭。

    原本他們要行的路出現了塌陷,巨大的深坑塌了整條山路,如懸崖般深不見底極爲可怕,若是他們走這條路必定逃不開!

    若說一次巧合便也罷了,可後頭幾次皆是如此,每一回他改變路線,似玉都去探過,沒有一次出錯。

    什麼人能未卜先知,將接下來發生的事都推算得明明白白?!

    便是仙人也無法事事知曉,這如何不叫人心生畏懼?

    一弟子見似玉這般直勾勾盯着沈修止,不由朝子寒小聲嘀咕,“你撿的這隻獸倒是會挑人,瞧它一直盯着師兄瞅。”

    子寒順着似玉的眼神看去,果然正對上了沈修止,一時滿腦問號。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小球兒怎麼說也是隻母獸,喜歡師兄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一弟子琢磨了番,開口提議,“我瞧着小球子心情不好,若是師兄能抱一抱它,說不準它就有胃口喫東西了。”

    “你瘋了罷,誰敢去讓師兄抱球子,你敢嗎?!”另一個聞言滿眼驚訝道。

    那弟子看了眼遠處的沈修止,嚇得肝膽俱寒,當即正色道:“我剛頭說了什麼嗎,我不記得了!”

    “……”

    似玉被他們圍在中間吵得腦袋嗡嗡響,只得從簍子上一躍而下,耷拉着大腦袋走到樹旁繼續趴着。

    衆弟子看着這焉巴巴的毛球也有些無計可施,只得在搜尋捕獵時,順便給它找喜歡的喫食,免得這稀奇玩意兒餓死了。

    似玉見他們分散而去,依舊焉巴巴地趴着曬太陽,忽而聞到了可口的氣息,遠處施梓漆正從盒子裏拿出的香火一一擺開曬着。

    受潮的香火有些失了原來的味道,可她依舊看得口水直流。

    施梓漆和尤醨兩個姑娘家慣來喜淨,每每與她離得極遠,不喜她靠近。

    她起身微微靠近了些許,蹲在一棵樹旁直勾勾地看着她們,模樣很是可憐巴巴。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看她太可憐了,施梓漆在陽光下襬曬了香火,便站起身往沈修止那處走去。

    施梓漆起身,尤醨又怎麼可能一個人坐在那,當即也跟上她一道走去。

    施梓漆行至沈修止身旁,見他看着手中的羅盤,不由開口關切問道:“師兄,現下快至冬日,天寒地凍行路難免艱難,前頭又是枯崖谷,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沈修止手中的羅盤抖動得十分厲害,裏頭磁針轉動極快,似乎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干擾着,他擡眼看了眼遠處,眼裏依舊從容平靜,“無妨,枯崖谷雖然兇險,但只要在天黑之前出谷,就不會有問題。”

    施梓漆聞言自然放心,微微垂首難得有了些許女兒家的羞意,小聲道:“師兄,我和師妹想去附近溪旁淨臉。”說是淨臉卻也不全是,和這麼多男子一道趕路,難免有諸多不便,姑娘家又愛乾淨,想擦拭下身子也是正常。

    沈修止微微頷首,“你們自己小心。”

    施梓漆二人離去後,林中便只剩下了沈修止,他一向對自己視而不見,倒也不用顧忌。

    似玉當即跑去咬起香火,一節節吞進嘴裏狼吞虎嚥咀嚼着。

    正喫到興頭上,忽聽上頭一聲輕“嘖”,她身子微微一僵擡頭看去,還未看清他的表情,便見他蹲下身,伸手按住了她的腦袋,“吐出來。”

    似玉饞慌了,即便被按着腦袋,嘴裏還一個勁兒地咀嚼着。

    沈修止見狀眉間微斂,錮着她的腦袋微微擡起,手指按着她的嘴,迫使她張口。

    似玉嗚咽了一聲,使了喫奶的勁兒往後退,想要掙開他的束縛,奈何被錮得死死的,那修長的手指伸進她的嘴巴里,繞過她的小舌頭攪動幾番,將她嘴裏的香柱一一撈了出來。

    似玉到嘴的喫食被摳了出來,直難過地哼哼,卻不防被他一把抓起。

    沈修止看着手中這一團炸毛球兒,頭大身子小也就罷了,現下還蹭得滿臉泥灰,嘴裏頭全是些殘留的香柱,弄得整個髒兮兮的。

    他眉間越發斂起,抓着它起身往前頭溪水邊走去。

    似玉見狀嚇得慌了神,不就是吃了大美人的幾柱香嗎,難道他要把自己淹死?!

    她忙扭着身子一疊聲慌叫起來,可惜架不住人腿長走得快,片刻功夫便到了溪水邊,將她整隻放進溪水裏,那冰冷的溪水激得她渾身一僵,腦袋都空白了一瞬。

    沈修止按着她的腦袋,伸手去洗她的嘴,動作可半點不輕柔,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摳着她的嘴巴,將她軟綿綿的小舌頭攪來攪去,又將她的腦袋往水裏按,一遍遍沖洗她的嘴。

    似玉都快哭了,直一疊聲尖叫着,那聲音聽在耳裏頗爲淒厲,小小一隻在冰冷的溪水裏一個勁得抖,瞧上去頗爲可憐。

    沈修止見它抖得這般厲害,才意識到它害怕,便伸手摸了摸那大腦袋,又從大腦袋摸到小身板,輕輕地摸着似在安撫。

    似玉被他這般摸着,只覺頸椎骨一片舒服,身子不自覺便放鬆了下來。

    沈修止繼續伸手舀水擦洗她的臉,這回動作倒是輕了許多,只是手上的繭磨得她小臉生疼。

    似玉禁不住直哼哼,可憐巴巴擡頭看他,只覺他像一個魔鬼,如搓麻布一般搓洗着自己,她現下又冷又餓,委屈地眼裏直冒淚花,那小眼兒看着很是戳人心。

    沈修止見狀難得開口安慰了一句,“別怕,洗乾淨就好了。”他人素來清冷,說話也沒多溫和,卻平白惹人心口慌跳。

    “我們兄弟幾人這廂一通好找,卻沒想到沈道長這處倒是自在,還養了只寵物逗玩。”

    似玉循着聲音來處看去,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光頭和尚站在那處,手中武器各樣,或拿大刀,或執流星錘、長鞭,來者皆不善。

    沈修止聞言依舊八風不動,摸了摸似玉的大腦袋安撫片刻才起身看向那羣人,“我上次與諸位說的話,不知你們考慮得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丹青手:“採訪一下,爲何給我們玉玉洗澡,你是不是很喜歡玉玉?”

    姑嵩:“醜得看不下去了。”

    似玉:“嗚哇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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