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瞧着外面還黑洞洞的,可起來收拾妝容,準備禮品又要佔去一些時間,然而旁邊的人睡得踏實,她也有些犯難,不知道要不要招呼一聲
“時間尚早,怎麼不再睡一會兒”
“已經到了打鳴的時辰。”
雖然這鐘鳴鼎食之家沒有公雞打鳴一說,可瞧這天色怕也差不大哪裏去,最重要大的是外面的腳步聲已經來回往復了幾趟,想來是擔心他們熟睡過去。
他的胳膊長,微微一伸便將謝晚秋圈在自己的懷中,聲音帶着熟睡不醒的迷離感:“昨晚被灌了太多的酒,頭疼。”
“那我先起。”
她試探性地詢問了一句,若是因爲幕晟宣的原因遲到或許沒有多大的事情,頂天了也就是被絮叨兩句,可她卻不同。
“你陪我。”
他將人圈的更緊了一些,而且手指撓着她的後背,那委屈的聲音更是衝破了謝晚秋的固有認知,這堂堂首輔大人,也太矯情了一些吧
不過這話她也只能心裏面暗搓搓的想一想,至於說出來這麼英勇的舉止顯然和她沒有多大的干係。
因着幕晟宣那纏人的毛病,謝晚秋請安的時候華麗麗地遲到了,第一次敬茶便遲到的人不多,而她去顯然便是其中一例。
幕家人口衆多,她往進去走的時候雖然粗略看過,可由於人數龐大,溜了一眼也沒有記住幾個,只知道除了正堂中坐着的幾位,旁的應當都和幕晟宣屬於同輩。
坐在正位上的老夫人,本來對謝晚秋入府便有微詞,而今瞧着她恃寵而驕,敬茶的日子遲到,這心中的不喜愈發深了一些。
幕晟宣也沒有想到自己多逗弄了她一會兒後果便這般嚴重了,原以爲不會遲到,可瞧着一家老小衆多眼睛盯着他二人瞧,這臉上罕見的閃過尷尬。
“你們這一臉肅容幹什麼誰好似沒有洞房過似得。”
“”
衆人齊刷刷將眸光移了開來,知道他素來是一個百無禁忌的,可這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也不覺得彆扭
老封君的脣角抽了一抽,然而還是微微揮手示意請安的謝晚秋將頭擡起來。謝晚秋從未想過自己的身份能瞞過老封君。
畢竟二人曾經因緣際會的見過面。
當初她便以此爲幌子和幕晟宣說過更換身份的事情,然而幕晟宣壓根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道了一聲他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準備完畢。
想來,這裏麪包括老夫人的態度。
“晚晚,這是祖母。”
謝晚秋跪在一旁的蒲團上,而幕晟宣也跪在了一側陪着她磕了兩個頭,只聽她輕語:“祖母,請喝茶。”
“嗯。”
瞧着孫兒那殷勤勁頭老封君自是要給面子,至於遲到的事情似乎也情有可原,這惦念時久的肉到了嘴裏焉能忍受得住
這新婦的身板薄弱,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老封君喝了這孫媳婦的茶,謝晚秋的名分算是定了一般,隨後幕晟宣又將其帶到了幕國公和幕國公府人宋氏面前,二話不說地下跪介紹。
“這是父親和母親。”
“父親、母親,請喝茶。”
謝晚秋端起茶盞輕輕舉過,幕國公接過茶一飲而盡,倒是一側的宋氏接過時微帶打量,聲音嬌軟:“你既已入了幕家的門,便是幕家的人,我這大兒子性子有些不好相與,還望你日後能多擔待一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