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秋日,剛沐浴完有些發寒,殷頌瘟疫痊癒不久身子還虛,玲歡又拿來一個鏤空花鳥銅質腳爐墊在她腳下,殷頌輕輕踩着,溫暖的觸感順着腳心偎貼至心裏,很是舒服
殷頌輕輕嘆息一聲
“玲歡啊。”
玲歡擡頭:“嗯”
“新藥之事,明日上朝陛下必會嘉獎,你可想入太醫院”
玲歡沒說想或不想,只是問:“殿下希望玲歡入太醫院麼”
“咱們在太醫院有人即可,並不必須是你,不瞞你說,你在孤身邊久了,孤已習慣,有些捨不得離開你。”殷頌輕笑:“但太醫院清閒輕鬆,不比跟在孤身邊腥風血雨,孤也想讓你過些安生日子。”
“殿下”玲歡微微笑起來,柔聲道:“玲歡不稀罕什麼清閒日子,殿下捨不得玲歡,玲歡更捨不得殿下您身子弱、身邊又這麼多危險,玲歡做不了太多,但至少能擋住那些衝着您來的毒藥,能在您病時爲您施針熬藥;嚴關醫術不俗、性子也沉穩,便讓他代玲歡入太醫院吧,玲歡只想永遠跟在殿下身邊。”
殷頌靜靜看着她,伸手揉了揉她梳得小小的髮髻
玲歡嘟嘟嘴:“殿下人家的髮髻都弄亂了”
門外,飛歌聽着裏面的撒嬌聲,冷肅的臉色漸漸柔和,她看一眼旁邊沉默站着的藏鋒,藏鋒收回看着屋內的視線,對她點點頭,沉默的按着腰間劍柄轉身快步離去
這個夜,註定少有人安眠
卯時三刻,晨光微熹,三聲靜鞭響徹皇宮內院,百官安靜有序的步入太和殿,皇帝緩步走到高高的金臺上,回身在龍椅上坐下,李秋海揮一下拂塵,亮聲道:“拜”
百官悉數跪下,叩首:“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擡一擡手:“衆卿平身。”
“今日朝會,是爲表彰於瘟疫之事中的有功之人,諸卿當以之爲表率,忘小我忘私利,盡心盡力爲國爲民。”
“是。”
皇帝頷首,李秋海察言觀色,側身看向殿門,高聲道:“宣元昭帝姬入殿”
“宣元昭帝姬入殿”
“宣元昭帝姬入殿”
三重唱名覲見自殿內而外,在悠遠的一圈圈迴音中,一道雍容纖細的身影一步步邁上白玉石階
高聳的飛天髻上戴着赤金飛鳳珠翠冠,一身正紅大袖裳配紅羅長裙,外面罩撒金鳳紋的披霞,長長的衣尾如鳳尾般逶迤綻放,她雙手前掌合起,掩在寬大的袖口中,目光直視前方,脣角含着淡淡的笑,傾國傾城的容顏因爲她姿態中的矜貴優雅,更顯出一種雍容清冷的尊貴
太和殿上看着的人,不少都面露恍惚
是爲她那絕代的容顏與風姿
是爲她鳳凰浴火般傳奇的經歷
是爲她是大梁開朝以來寥寥無幾的能踏入太和殿的女子
她緩步走入富麗堂皇的太和殿,對兩側百官各異的神色視而不見,只淡然的走到中心前排的位置停步,雙膝屈起輕輕着地,兩臂張開移動直身前雙手搭起,往下平放於地面,身體前傾讓額頭觸及手背,行了再標準不過的叩拜大禮:“兒臣元昭,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父皇。”殷頌輕輕應一聲,直起身,站直後雙手又矜持的合在腹前,一舉一動,皆是清貴的皇家氣派
“元昭心思純善、愛民如子,這三年爲朕爲大梁懲治了許多惡徒,更於襲慶瘟疫時挺身而出,支持研製新藥,救了三十萬病患,朕甚是欣慰元昭啊,你可有什麼想要的獎賞”
“這都是兒臣分內之事,兒臣怎能要什麼獎勵”殷頌淡笑道:“新藥之事,絕非兒臣一人之功,是諸位聖手日夜勞累共同努力的結果,兒臣斗膽請父皇獎賞諸位聖手。”
“哈哈這是自然的”皇帝摸摸鬍子:“宣諸位聖手覲見。”
以嚴關爲代表的大夫們入殿覲見,皇帝誇讚了一番,賜下黃金錦緞無數,更欽點嚴關與另外兩個人免試入太醫院
殿上一派君臣相和,殷頌站在旁邊靜靜看着,直到獎賞完畢,皇帝又看向她,沉吟片刻,沉聲道:“帝姬元昭,仁愛慧敏、赤誠忠心,朕心甚慰,賜雲錦十匹,玉如意兩對,珍珠十斛,黃金千兩,加封食邑三千戶。”
衆人心中一凜
那些黃金珍珠也就罷了,不過俗物,但大梁帝姬只有湯沐邑,沒有食邑之說,元昭帝姬幼時受寵、出身尊崇,出世時即封湯沐邑五百,已是越了帝姬湯沐邑三百的規矩,但後來秦家事變,帝姬失寵,這些封邑約莫也到不了她手上便充入宮中,大家只當不知道
而如今特賜加封,食邑三千戶,那可是親王的待遇
這是大梁史上第一個,與親王同尊的帝姬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是真的看重了元昭帝姬是要委以重任的
榮王臉色難看極了,他緊緊攥着拳,怨懟的眼神死死瞪着正立在殿中央的女子
賤人這個賤人
寧國公臉色繃緊,左相神色冷淡,言官御史欲言又止,臣子們悄悄交換着眼神
晏千琉擡擡眼皮子,斜瞥着那道纖細挺直的背影,眸子劃過一抹笑意
在無數道視線中,殷頌屈膝行禮:“兒臣謝過父皇”
皇帝慈祥叮囑着:“元昭啊,你當繼續保持此心,繼續爲民請願爲國效力”
“兒臣定不負父皇所託,必以身報國,爲父皇分憂”
皇帝滿意點頭:“好好”
不少人面面相覷,對於皇帝這明晃晃的打算讓元昭帝姬參與朝政的事兒有些接受無良,打算回去商議商議該如何處理
殷頌感受到後面的騷動,脣角微勾
她驟然上前兩步,徑自跪下,朗聲道:“父皇,兒臣還有一要事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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