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帝君在上 >第九十九章:我等你
    “您有一雙好兒女。”殷頌笑看着衛越與衛嬌娥:“蓬萊縣主貌美多才、名滿建安,衛世子年少成名、而今已成天子近臣,別人家能得一個便是大喜事,您兒女成雙,更湊了一個好字”

    這話誰聽了不高興,衛夫人笑容更盛,也看向自己的兒女,眼中滿是驕傲與欣喜,嘴上卻謙遜道:“哪裏啊您只看到好的那面,卻不知臣婦這兒女在家裏有多不省心,一個天天嬌纏着、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另一個整日惹是生非、惹他爹自小不知揍了他多少次”

    “娘”“娘”

    衛嬌娥羞紅了臉,聲音滿是不好意思;衛越瞪圓了眼睛,又氣又慌,偷偷去瞄殷頌

    娘也真是的說這些做什麼他纔沒有惹是生非盡添油加醋,殿下聽見了,會不會覺得他太幼稚了,不夠可靠

    他看去,正對上殷頌笑意盎然的眸子,他一滯,暈紅爬上了臉,不禁低下頭去,跟偷腥的貓一樣甜蜜的彎脣笑起來

    “您瞧瞧,都還是孩子呢。”衛夫人淺笑着搖搖頭,也不至於真在殷頌面前揭了底子,點到即止,又與殷頌聊起旁的事

    衛蒼岩心狠手辣、城府深沉,可無論是夫人還是兒女,都有着貴胄之家少見的單純乾淨

    這種單純不是指不諳世事的傻,事實上他們的爲人處事無可摘指的得體,教養好,情商也高;他們的單純,在於他們並沒有很強的利益心,也沒有許多後宅中的陰私手段,哪怕是最嬌縱任性的衛嬌娥,除了那些女兒家的小心思,約莫也從不敢想更過分的事兒了

    他們能這樣,只能說有人將她們保護的很好

    很難想象,衛蒼巖那樣一個玩弄權術的老賊,會這樣愛護自己的家人

    殷頌漫不經心的想着,面上就帶了些憊懶,衛夫人見狀,便體貼的拉起兒女告辭

    殷頌挽留幾次,便笑了:“孤與夫人投緣,若無事,夫人不妨多來府裏走走,孤歡迎的很。”

    衛夫人應了,但心裏卻知道不過是客套,人家妙齡的參與朝政的帝姬,與她一個深宅婦人能有什麼話題但對於殷頌待她的客氣,她還是很有幾分好感的

    衛越眼神卻閃亮亮的,那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殷頌看了,莞爾一笑

    衛夫人帶着兒女走在出府的路上,愈走衛越愈是心神不寧,看着前面的母親和挽着母親說笑的妹妹,他往後望了望,咬咬牙:“母親,兒子剛纔喝茶,把扳指摘下來,走時忘了拿了。”

    衛夫人轉過身,皺眉道:“就你事兒多,喝茶還得摘扳指落下就落下吧,回去再拿個新的。”

    “別啊娘那犀角扳指兒子剛得不久,喜歡的很就這麼不要了可捨不得”衛越邊說邊往回走,衝後面擺了擺手:“娘您與妹妹先回去吧,我去與殿下解釋一下,殿下心善,不會在意這些小事兒的”

    衛夫人還來不及阻止,他已經快步轉過彎不見了人影

    “這孩子怎麼這麼胡鬧元昭帝姬府上也敢這般魯莽”衛夫人點了衛越的小廝去跟上,她也不好再帶着女兒跟過去,只得恨恨瞪一眼不成器兒子消失的方向,拉着女兒道:“咱們先走吧。”

    兒子再鬧騰,也有分寸,殿下脾氣好,的確不會說什麼

    衛嬌娥倒是看出了哥哥的心思,她看一眼母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沉默的挽着母親離開了

    正廳,殷頌在衛家人走後也沒立刻離開,不急不緩喝着茶,侍女們把下座用過的茶具糕點端下去,其中一個侍女看着桌上孤零零的扳指,愣了愣,拿起來遞給玲歡:“玲歡姐姐,這是衛世子桌上落下的。”

    玲歡接過來,查看着沒有問題,就呈給殷頌

    殷頌隨意把玩着,這是一枚紅褐色帶慄紋的扳指,品相極好,上面磨損的痕跡很輕,想必主人剛得不久

    聽說過落帕子的、落玉墜的、落簪子的倒從沒聽說過落扳指的

    看着興沖沖跑過來的年輕人,殷頌哭笑不得

    也真是難爲他了,還得裝作合情合理的把扳指摘下來,可事實上,誰家戴扳指的會在別人家喝茶的時候把扳指摘下來再講究的人也幹不出這種傻事兒他瞎折騰什麼,還不如直接說她與他有要事相商

    她擡擡手,示意不要攔人,由着他小喘着氣兒站在她面前,目光灼灼看着她

    她這院子裏連她自己都快記不清到底有多少暗器陷阱,要是旁人亂跑,早不知涼在哪兒了,可對於這隻年輕乾淨的小狼狗,她當真是多了幾分耐心

    “世子回來,是來取扳指的麼”殷頌勾着那扳指,戲謔看着他

    衛越臉一紅,吞吞吐吐道:“剛纔娘她們在場,我想與您單獨說說話。”

    殷頌笑意愈濃:“說什麼”

    說什麼

    衛越一時僵住

    說什麼呢問她傷好得怎麼樣了可剛纔母親已經問過了問她自己送去的藥用沒用就好像是在邀功一樣

    頓了好一會兒,衛越才輕聲道:“我很擔心殿下一直在擔心您”

    赤誠的真心就這麼毫無顧忌的捧到她面前,彷彿她只需伸一伸手就可以掌握他的一切

    殷頌默了片刻,臉上逗弄似的笑容漸淡,卻多了些溫和的意味:“嗯,孤知道,謝謝你,也謝謝你的藥,孤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衛越搖搖頭:“殿下不用謝我,只要殿下好好的,我就安心了。”他擡起頭,看着她的眼神溼漉漉的

    他其實很難過,他沒辦法保護他心愛的姑娘

    但這些不該說出來,明明是自己做不到的事兒,卻還要受傷的人去安慰自己,哪怕她也許會因此感動,但他不要那樣的感動,那樣的自己不僅無能,而且可恥

    “殿下,上次賞梅宴您說願意讓我來帶您遊覽建安,我來是想問”他深吸一口氣,把話一口氣說出來:“我知道建安郊外有一處青峯,春日百花盛放迤邐百里,其風景之美不遜色於踏春聖地如夢嶺,而且勝在少爲人知、清淨自在;待您傷好之後,我邀您去那裏踏春賞景,可好”

    他滿懷期待的看着她,卻見她露出遲疑之色:“恐怕這次是不行了”

    彷彿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衛越眼神黯淡

    果然啊,上次她是敷衍他的吧

    他的軟磨硬泡、死纏爛打,她厭了是不是

    他有些後悔了,若是剛纔與母親一起離開,也就不必聽她的拒絕,還可以繼續想着陪她去哪裏玩,還可以繼續享受着那份甜蜜與愉悅

    他抿抿脣,想笑得大方得體的說一句“沒關係”,嗓子卻彷彿被某種酸澀的東西堵住,讓他怎麼也張不開嘴

    “孤打算下一趟江南,代父皇體察民情、招攬才子;摺子已經遞上去了,若父皇允了,那再準備半旬,就該出發了,這一趟去,怎麼也得半年時間”殷頌沉吟着:“將軍的好意孤知道了,若是將軍有心,明年初春,便有勞將軍陪孤去那青峯踏春”

    什麼叫峯迴路轉、柳暗花明

    原來她不是厭惡他啊她是願意他陪着的

    “不必明年”衛越聲音一揚,隨即察覺到自己太激動了,輕咳兩聲,但還是壓抑不住話語中的興奮:“其實青峯除了春日百花,滿山楓葉秋日紅透,也是極佳的盛景您只管忙您的等您回來,我陪您去看紅葉,好不好”

    殷頌怎麼能說不好

    “那便這麼說定了”雖然踏春不能一起了,但想想秋天能一起賞紅葉,也是很令人期待的事兒

    “什麼說定了”

    低沉的男聲從外面傳來,高大的男人徑自跨過門檻走入正廳,衝着殷頌行禮:“殿下。”

    殷頌有點懵

    他怎麼來了臥槽說好的低調呢大白天的你當着衛世子的面就過來合適麼

    衛越驚訝的看着霍劭,他自然不認識霍劭的這張人皮面具,但對於一個出現在帝姬府上、敢無召直接入正廳的年輕男人,作爲一個戀慕帝姬的男人,他沒點想法是不可能的

    他忍不住問:“這位是”

    “是孤府上的幕僚。”殷頌回過神來,用毫無破綻的表情和語氣道:“是孤做監察使的時候得來的人才,一直在潮州那邊,曾經在江南遊學,對那邊很有些瞭解,孤便把他叫過來,先生不大愛出門,也沒什麼人見過。”

    霍劭微掀眼皮,看一眼殷頌,衝着衛越拱了拱手:“這位是衛世子吧。”

    殷頌心裏一咯噔,心想衛越可算賺大發了,能讓皇帝都不放在眼裏的定遠王衝他拱手,這裏子面子說出去就全有了

    當然,衛世子自然不知道這些,他爽朗一笑:“正是衛某,先生不必多禮您是殿下認可的幕僚,足可見才學之出衆,衛某將來指不定還要向您討教一番呢”

    ------題外話------

    某淵:霍大大,採訪一下,作爲一個老男人,欺負小鮮肉的感想如何

    霍大大微笑握拳:再說一遍,沒聽清

    某淵:我是說,您長得就像我女婿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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