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兩把機會，只要能夠把握得住，機率還是很大的。
第二爐丹，果然像向缺所說的那樣，顧瑾言屬實是往前邁了一大步，藥草裏的精華全部都提取了出來，雖然其中還有一部分的雜質，但如果心念間非常縝密的話，還是能夠徹底淬鍊完的。
但是，正當顧瑾言小心翼翼，彷彿抽絲剝繭一般的想要將精華中的雜質給剔出去的時候，突然間，所有的藥草精華在這時猛然劇烈燃燒起來，僅僅只是眨眼間的工夫，就已經給燒成一堆焦炭了。
這個猝不及防的意外讓顧瑾言直接懵住了。
因爲這完全比想象中的還要措手不及，按照向缺和他的預計，就算第二爐丹出問題，那也應該是在凝丹的時候，根本就不可能這麼早就出紕漏的。
這一下子，顧瑾言腦袋上的冷汗更多了。
“不對，不對，哪裏出問題了，不應該的啊……”
顧瑾言舔了舔嘴脣，先是看了眼剩餘的藥草，還能夠煉兩回的，然後他又走到向缺的身旁，蹲下來後仔細的查探着他的狀況。
氣息微弱，呼吸之間停頓的節奏非常長，臉上已經沒有任何的血色了，這就跟一個絕症病人要走向人生盡頭是一樣的結果。
也不知道他還能再挺多久了。
顧瑾言連忙打開丹爐，將燒成了焦炭的藥草精華給取了出來，他用手一點一點的將其給碾碎了，然後琢磨着到底是哪個環節和步驟出現了問題。
“嬰紅玉株草？”顧瑾言擰着眉頭，仔細的端詳着手裏一株淡紅色的藥草，就很離奇的是，按照正常的煅燒，這藥草早該被燒透了纔是，可現在的狀況卻明顯是這藥草才被提取了一半就停滯了。
“嬰紅玉株草性寒，可調和多種草藥，發揮最大的藥效，缺點就是在煅燒是要耗費頗多的心思，陽火不可淬取……”
顧瑾言轉着眼珠子，嘀咕了幾聲後眼睛頓時就亮了：“也就是說這藥草萃取的時間要稍微長一些，不然時間和天火的力道不夠，是很難去其糟粕得之精華的。”
顧瑾言鬆了口氣，似乎是找到問題出現在了哪裏，也就是說他在萃取精華的時候，應該最先煅燒這株藥草，得到精華被提取的差不多了，他再開始淬鍊別的藥草，這麼一來三十味藥的時間和火候就能一致了。
第三爐丹，顧瑾言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因爲他失誤的有點早了，凝丹的那一步還沒到呢他就失敗了，這就導致最後一爐丹可能就沒有借鑑的地方了。
所以，這一爐必須得走到最後纔行，差一步是能接受的，差兩步搞不好就完蛋了。
丹爐中，嬰紅玉株草被青雲冷火包裹着，精華緩緩的被提了出來，等到整株藥草被煅燒的差不多的時候，時機正好之下，顧瑾言就趕緊將剩餘的三十多味藥草給扔了進去。
所有藥草的精華全都被提取了出來，儘管還有一點雜質，那也是能到接受的程度了。
“凝丹，凝聚丹藥精華然後融爲一體，這是最關鍵的一步了！”
“咕嘟！”
顧瑾言緊張兮兮的嚥了口唾沫，連額頭上的汗珠都來不及擦一下，他就將三十六種藥草精華給匯攏在了一起。
“青玉蓮和九子騰相融不相斥，兩者可先混爲一體……”
“介麻子跟伏龍幹相排，萬萬不可湊在一起，不過，倒是可以同綠膽礬融合一下！”
“麻青芥草和玄及根倒是可以湊一下……”
顧瑾言的腦袋裏緊鑼密鼓的搜尋着向缺曾經跟他交代過的各種藥草融合還有排斥的特性，他現在可一點都不敢出現任何的疏忽還有紕漏，必須得一個不差的走完所有的過程，畢竟他已經沒有在失誤的機會了。
但有的時候你真就是怕什麼然後來什麼。
正當顧瑾言第四回融合藥草精華的時候，忽然間就聽，丹爐中“嘭”的一下就震了起來，連爐蓋都被掀開了，沖天的藥味頓時就瀰漫在了空氣中。
“噗通”顧瑾言呆坐在了地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炸了的丹爐，嘴裏呢喃着說道：“完了，這就完了？怎，怎麼能又失手了呢？”
顧瑾言失神了，第三爐丹廢了，藥草還剩下最後一份，這就意味着他已經沒有回頭和失敗的機會了。
這一回，顧瑾言甚至都不敢再動了，心中承受的這個壓力就好像是要壓垮駱駝的稻草一樣，可能稍微有一絲的風吹草動，他的內心就得崩塌了。
顧瑾言呆坐了許久，才踉蹌着走了過去，低頭看着地上的藥草，他卻始終都無法靜下心來開始最後一次的淬鍊。
當人看不見希望的時候，心中就只剩下恐懼了。
於此同時，當顧瑾言徘徊，猶豫的時候就聽到身後的向缺忽然輕聲說道：“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死了又不是你爹死了，你我甚至都沒有師徒的名分，而且你也從我手裏學到了不少的東西，所以，你就算煉不成丹，我死了，其實對你也沒什麼影響的，將我埋在這裏，也許過些年你對我的記憶就會淡去了。”
“可是，我一直都認爲，我就是您的弟子……”顧瑾言哭喪着臉轉過頭，看着臉色有點紅潤，氣息也中氣十足的向缺，驚訝的問道：“您，這是沒事了？”
向缺沒好氣的瞪着眼睛說道：“我應該是被你給氣好了。”
顧瑾言：“……”
向缺忽然恨鐵不成鋼的怒道：“我教導你的時間最長，但你卻是我所有弟子裏最垃的，一個破丹都煉不成，你還能幹什麼事？幸虧我是真沒將你給收下，不然，這個人我可實在是丟不起的！”